华夏并非所有人都乳糖不耐受,至少,权贵阶层这类能时常接触到乳制品的人不会。
而这种不耐受,可以通过逐渐接触而改变,并非是不可逆。
幼崽断奶,是自然界的选择,而人类是唯一成年后还喝奶的动物,强大的身体菌群便是适应力的关键。
朱祁钰推出奶粉,可以逐渐改善京城居民的体质,毕竟奶粉的保质期相对更久,能让一些喝不起动物奶的人消费。
而且,商贸往来的交流,能让北方的牧民更加快的融入大明。
絮絮叨叨的解释,陈凝香不停地点头。
“这小小一纸袋,没想到有这么多门道。”
等朱祁钰停下来后,陈凝香感叹道。
“那是,陛下放眼天下,可不会仅仅为了能赚钱。”
后来的杭惠茹忍不住笑道。
“也不能这么说,该赚的,还是要赚,不然家大业大的,可养不起你们。”
朱祁钰伸手,揉了揉杭惠茹的头,语气宠溺。
这一句你们,直接再次让陈凝香红了脸,但她并不反感。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朱祁钰并未发现,在场的三女目光波澜,如水般带着柔光。
只有朱祁钰才知道皇帝缺钱会有多惨。
光是那皇宫里养着的人,如果没有贪墨剥削的话,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就是一笔天文数字了。
但也不能直接解散,再怎么说,那是神器,不仅是皇室的颜面,也是大明的颜面,除非朱祁钰革自己的命,否则该花的还是要花。
“那,那这种奶粉,陛下打算卖多少钱?”
陈凝香强定心神,刚开口的时候,还有些磕巴,很快就顺畅问道。
“几十文吧,这一包也就十两重,不要太贵,但也不能让牧民吃亏。”
朱祁钰皱着眉沉思着,垄断定价的话,当然他喊多少就是多少,甚至以他的身份,再给奶粉讲一个好故事,有的是人消费。
但是,这就和初衷相背离了。
“可以将成衣店和杂货铺结合,开办母婴店进行售卖,里面就卖那种宽大漂亮适合孕妇的成衣还有婴儿襁褓,还有适合各年龄段孩童的玩具,再加上奶粉,打上品牌,总的来说,应该赚还是能赚的。”
大致说了一下概念,三女一直盯着朱祁钰,总觉得自家夫君的脑子里,总会有奇奇怪怪的想法。
光是朱祁钰提的这些,身为过来人的汪招娣和杭惠茹,就能想到更多适合母婴店销售的东西,而加上朱祁钰的名气,京城各阶层,只要结婚的,就一定会来消费,这是毋庸置疑的。
“陛下,你怎么总想着赚女子的钱?”
汪招娣拿起糕点,却是喂给杭惠茹,目光依旧留在朱祁钰身上问道。
“什么叫赚女子的钱?”
朱祁钰皱眉,一改刚才的放松,而是一本正经看着汪招娣,道:“别看是母婴用品,真消费的,大多数还是丈夫。”
“娘子,你的想法很危险。”
仅仅一句话,汪招娣就知道自己看法的不妥之处了。
她并非没操持过商业,甚至家里的产业,对她都是透明开放的,闲暇时候,她也会关注一些。
别看制衣坊都是女工居多,可是火炉、铁器、煤炭、众多商队乃至护卫等等,都是以男性为主力。
华夏的大男人主义是父权社会的产物,身为家里的顶梁柱,将为家庭付出当成理所应当,苦点累点,全都是为了下一代能过得更好。
而汪招娣直接说朱祁钰总想着赚女子的钱,那简直就是荒谬,将家庭集体直接分开了。
“是臣妾失言了。”
汪招娣连忙认错,她虽然强势,但不固执。
其他两女稍微思考了下,也猜到了汪招娣错在哪里。
朱祁钰倒是没有深究汪招娣的失言,不过,要是汪招娣有不好的苗头,得早点开解。
毕竟汪招娣可不是普通女子,一国之母的杀伤力,顶得上整个大明女性了。
“母婴店这事,就让凝香去处理,不过现在奶粉渠道产量还不稳定,也不急,若是有什么想法的话。”
朱祁钰看向汪招娣和杭惠茹,道:“你们可以直接跟凝香说。”
“是,陛下。”
“好的。”
“嗯。”
三女齐发声,随后朱祁钰来到陈凝香面前,伸手抱起小澄,道:“你们先吃着,小公主就交给我咯。”
说着,就直接将小澄举高高,惹得小澄咯咯直笑,然后一丝晶莹就直接滴落到朱祁钰脸上了。
陈凝香本来想要拒绝,但是被汪招娣拦住,道:“随夫君去吧,他就等着这机会呢。”
现在汪招娣已经不再去想自己生女娃的事了。
对比小澄和朱见济的待遇,汪招娣现在担忧的是,夫君会不会把小澄宠坏了。
她可不想大明有什么刁蛮公主。
陈凝香看着走向一旁,嘴里发出叠词,对着孩子做鬼脸的朱祁钰,不知为什么,自己就很心安。
“姐姐,您那,现在城内可多人看了。”
回过神来的陈凝香,看向汪招娣说道。
“我知道,肤浅的读物罢了。”
听着别人谈起自己的作品,汪招娣也感觉脸颊发烫,但表面还是镇定说道。
“不会呀,我也爱看。”
杭惠茹接受着汪招娣的投喂,含糊着举手说道。
闻言,陈凝香连忙将刚才朱祁钰的说辞说给汪招娣听。
“哪有那么好。”
听到夫君在别人面前那么说自己的作品,汪招娣的眼角瞥了一眼不远的朱祁钰,随后微微噘嘴,忍住要扬起的嘴角说道。
不过,汪招娣写,用的是笔名,毕竟身份摆在那,若是让人知道那是出自皇后之手,那些读者都不知道该不该看了。
“妹妹倒是觉得夫君说得很有道理。”
杭惠茹一边说着,一边自我肯定地点头,然后又被汪招娣塞了一嘴糕点。
“多吃点,你要多补充点体力。”
汪招娣笑着对杭惠茹说道。
顿时,杭惠茹直接低下头,努力咀嚼,偷偷抬眼看了眼汪招娣,这大姐别说二妹,她自己不也一样。
这话,杭惠茹当然不敢说出口,不然晚上就有的她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