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登!!”
太守府,被一道声音打破平静。
正堂内。
站着的乐进、史涣、许定、曹安民几人,表情各异的看着曹昂,但一个个却没有开口说什么。
出城送曹操一行,回来没多久,贾诩就来找曹昂了。
嗯。
贾诩是被曹昂请来接管太守府的,等到丁斐,满宠他们过来,贾诩不想抛头露面,曹昂不会强求。
但是眼下,曹昂需要帮手,来与他一起盘家底。
做任何事情前,都要知道自己的家底有多厚,眼下这南阳诸地,皆由他曹昂说了算,这副重担算是扛在曹昂肩上了。
远的不说。
驻扎于南阳诸地的队伍,人吃马嚼的,这都需要按月拨发吧,所以曹昂最想知道的,是在张绣的治理下,宛县还有多少粮食。
可是叫曹昂怎样都没有想到,整个宛县城就剩几万石粮食了,这不是扯淡的嘛!!
“亏得本公子还送你出城,没想到你玩起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了。”
在乐进一行的注视下,曹昂想起曹操临行前,那露出的笑意,这时他才回过味儿来,这分明就是不怀好意啊。
“公子,说不定主公是有苦衷。”
乐进见状,硬着头皮上前道:“宛县城的储粮被主公带走,但育阳、博望、堵阳等地储粮应还充足,只要能度过这几个月,待到春耕结束后,剩下的可再寻办法解决。”
“文谦将军,你在我父麾下待那么久,还不了解那老登的脾性?”
曹昂却道:“只怕育阳、博望、堵阳等地的储粮,多数也被这老登下令带走了,哼,本公子是不会猜错的!”
应该不会吧。
乐进、许定、史涣、曹安民几人相视一眼,心底却不敢相信曹昂所讲,这要是把几地的粮食都带走多数,那留宛大军怎么办?
没有粮食,那是会出乱子的。
“报!!”
就在此时,一人匆匆从堂外走进,脸被冻的通红,在曹昂的注视下,那人有些紧张,抱拳行礼道:“公子,卑下奉于禁将军之命,特来宛向公子禀明,育阳所储粮草,多数已被主公下令调走,眼下育阳所储粮草,仅够所部月余所需。”
乐进:“……”
许定:“……”
史涣:“……”
曹安民:“……”
现实打破了他们的侥幸。
“哈哈!!”
堂内响起曹昂的笑声。
在场之人,无不低首而立。
眼下这事儿,他们也看不透了。
从没有遇到过啊。
“本公子知道了。”
曹昂似笑非笑,看向那人道:“回去告诉你家将军,半月后,宛县会有一批粮草运往育阳,叫你家将军安心镇守育阳,别的事无需多虑。”
“喏!”
那人当即应道。
育阳所储粮草都被老登下令拉走,那博望、堵阳等地就更不用想了,以上城池皆是被曹军攻占的,想拉走多少粮草,就是曹操一句话的事。
至于比阳、西鄂、安众、穰县等地所储粮草拉没拉走,这不好说,就算没拉走,那又能怎样?
以上诸地都是归顺,各县县令都没换掉,这个时候跑去拉走粮草,那不是想把南阳人心搅起吗?
眼下对曹昂而言,是全面封锁消息,不能把粮草不足的消息传出去,不然军心就散掉了,到时闹不好是要出大乱子的。
“今日之事,一个字都别传出去。”
想到这些,曹昂神情严肃道:“谁要是敢传出去,到时休怪本公子翻脸不认人!”
“喏!”
众将当即抱拳应道。
都是久经沙场的武将,谁会不知军中缺粮,会造成怎样的影响啊,出现这事,封锁还来不及呢,谁敢外传出去?
自始至终,贾诩都是在一旁站着。
贾诩想看看曹昂,在面对此等境遇下,究竟是怎样的反应。
“子脩,不然某即刻离宛,去追司空。”
曹安民犹豫刹那,上前道:“不管怎样,这南阳诸地都是新定,即便是要带走一批粮草,也该给南阳留一些。”
“不用了。”
曹昂摆摆手道:“去追也没用,堂兄,你稍等片刻,某有件事要你去办。”
嗯?
听到这里,曹安民露出狐疑的表情。
“诸位先退下吧。”
跟曹安民说完后,曹昂看向乐进几人,“我军主力已然离宛,这个时候要加强各处巡防,万莫出现任何差池,待某想到解决之策,到时再召诸位。”
“喏!”
几人当即抱拳应道。
出现这样的事,的确要想办法解决,别的或许不用急,但粮草却不能不急,万一断顿了,时间久了,只怕会出现营啸。
真等到那个时候,哪怕是在军中威望再高,可饿红眼的将士,却不会在敬畏你,而这就是现实!
“子脩,你想让某干什么?”
在乐进几人退下后,见曹昂研墨提笔,曹安民带有疑惑,在看了眼贾诩后,便上前对曹昂道。
“堂兄,某没有记错的话,那老登把绝影赐予你了吧?”提笔写信的曹昂,头也没抬,对曹安民道。
“是。”
曹安民点点头道。
“那你带足干粮,绕开那老登,提前回许都一趟。”在写完最后一个字后,曹昂放下笔,吹着手中竹简,对曹昂道:“此次回许,莫要叫其他人知道,回去后,就去找母亲,把此信呈于母亲。”
嗯?
这下曹安民愣住了。
在曹安民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张不怒自威的面庞,本能下,曹安民的双手微颤起来,双腿还有些发软。
在曹家,曹安民最怕的,其实不是曹操,而是他那位大娘!!
老登,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对曹安民的反应,曹昂没有在意,此刻的他,必须要把这口恶气出了,一想到曹操不怀好意的笑,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就算是整他,也不能玩这么狠啊。
这算是把他的计划全打乱了。
“堂兄,此次归许,要速去速回。”曹昂将竹简递给曹安民,“路上注意安全,等回来后,还有大事要堂兄来做。”
“好。”
曹安民接过竹简,重重点头道,直觉告诉他,这封竹简上的内容,只怕不是什么好事,但是他却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