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二年(公元197年),正月。
荆州,南阳郡,宛县。
淯水畔。
曹军联营。
艳阳高悬,驱不散此间寒意。延绵十余里开外的军营,一眼望不到尽头,肃杀之势笼罩此间。
朔风凛凛,吹动各处旌旗。
联营之中不时有脚步声响起,一队队披甲持枪的曹军将士,在所属将校带领下,迎着寒风于各处巡视。
“公子还没有睡醒?”
“没有。”
“那就再等等。”
“可是再迟些,恐将误了今日巡营,公子脾性你也清楚,要是公子醒来,知晓我等没有……”
“昨夜主公宴请张绣时,当众说过公子若宿醉未醒,可由丕公子代巡,某已派人去丕公子处告知,说来公子随主公离许都出征,从入南阳境内就整日操劳,也该好好休息了,公子醒来若有怪罪,某一人承担就是。”
“某史阿也非胆小之辈!”
“哈哈……”
一处营帐外,两名身披两当甲,头扎赤帻,戴鹖冠,腰束皮带,手持铁剑的汉子,在值守之际小声交谈。
“所以真的穿越了?”
只是帐外二人却不知道,在他们小声交谈时,帐内青年早已醒来,只是眼下离奇经历却让青年有些恍惚。
他就是个很普通的人,个子高些,长相普通,毕业六载,一直追求他想要的生活,让父母无忧,买房购车,娶妻生子……尽管走的每步路都很艰难,可仍在坚持努力,只是一场意外发生,等他再醒来时就到了汉末。
哪怕他兼职写,可这也太离奇了吧!
“曹昂。”
躺在木榻上的青年,盯着自己伸起的手,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尽管离奇,但也只能接受了。
“来人!”
“公子,您醒了?”
听到声响的史涣、史阿相视一眼,忙转身走进帐内,见曹昂要下榻,史涣上前去搀。
“这酒还是要少喝。”
曹昂努力适应,看了眼史涣,轻呼一声:“某的酒量还是不行,喝多了容易误事。”
“昨夜公子豪饮,主公甚是欣慰。”
史涣笑着对曹昂道:“您是没瞧见主公的表情,某在公子身旁站着,可多次见到主公向典君夸赞公子,典君都跟着笑了。”
典君?
莫非是典韦?
这可是位猛将啊!
曹昂在心底感慨之余,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自己一时间没有想起来,而且似乎还很重要。
“典君一向不爱说笑,尤其是给主公宿卫时更是如此,但在昨夜典君不仅笑了,还与主公攀谈几句。”
史阿捧着漆盏朝曹昂走来,行至木榻前,将盛有茶汤的漆盏递给曹昂,“公子,您喝些茶吧,醒酒快些。”
曹昂伸手接过,瞧见漆盏里绿不拉几的茶汤,似还漂浮着什么,眉头皱的更紧。
尽管口干舌燥,却没有一点想喝下去的欲望。
“营中没什么事吧?”
曹昂手里端着漆盏,看向二人道。
“倒无大事。”
史阿看了眼史涣,表情似有些不自然,低首对曹昂道:“卑下在公子帐外值守时,安民公子领了一队甲士经过,朝辕门方向去了。”
“你说谁朝辕门去了?”
曹昂双眸微张,似想到了什么,看向史阿确认道。
“安民公子。”
史阿回道。
“艹!!”
在二人错愕生疑之际,曹昂却爆了粗口。
听史阿这样一讲,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孟德一炮害三贤!
曹操这事儿干的,放眼整个历史都很炸裂,明明快将宛县给拿下了,将北地枪王张绣给收服了,可偏偏在这一切即将势成之际,多喝几杯猫尿的曹操却来感觉了,非要找寡妇谈谈心,想风流快活。
这跟寡妇谈心不要紧,风流更不当紧,亲儿子曹昂死于兵乱,宿卫大将典韦战死,神驹绝影死了!
这代价太大了。
关键是曹昂意外身死,这对曹操麾下势力,对曹氏宗族内部,都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
“刚来就要死?”
想到这些的曹昂,一时有些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