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八年(公元 197 年)八月,江东吴郡。
此时,郭嘉府内灯火通明,将整个院落照得如同白昼。
自郭嘉投奔以来,吕布深深感觉到郭嘉此人,不仅具备果断的谋断之能,更拥有非凡的治世之才。且深知江东的重要性,因而命郭嘉留守江东,统筹江东各地事务。
“大将军派人来告知我等,言曹操、袁绍、刘备、刘璋、公孙瓒,分六路大军来攻。不知诸位有何良策抵御荆州刘表?”郭嘉率先开口道,其声音沉稳有力,却难掩眉间的忧虑之色。
甘宁猛地一拍桌子,双目圆睁,声如洪钟:“怕他作甚!末将愿领一军,径直杀向那刘表,定要让他有来无回,丢盔弃甲!”其气势豪迈,仿佛已置身战场,要将敌军杀个片甲不留。
顾雍轻捋胡须,微微皱眉,沉声道:“甘将军,不可莽撞行事。如今局势尚不明晰,江东地域辽阔、人口众多,那荆州大都督周瑜心思缜密、谋略过人,不知其会派兵攻打何处,咱们切不可轻举妄动,必须静观其变,以寻破敌之机。”
张绍拱手,神色凝重:“那周公瑾雄姿英发,智计无双,每战必谋定而后动,实乃当世良将,不可小觑。”
程普也点头,面色忧虑:“确实如此,此人用兵如神,且深谙水战之道。我等需得谨慎应对,万不可轻敌冒进。”
吕蒙目光深邃,缓缓说道:“正是,周公瑾不仅军事才能出众,更是胸有韬略,指挥若定。此番与他对阵,怕是一场艰难恶战。”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对周瑜的夸赞不绝于耳。郭嘉坐在主位,心中愈发不忿。他本也是惊才绝艳的才俊,腹有经纶的妙人。听见众人如此夸赞周瑜,顿起争强好胜之心。
他深知此刻己方四面树敌,江东又疆域宽广,理应严阵以待,静观其变,后发制人。
但又觉得众人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不由心中不悦。稍作思索片刻,他哈哈笑道:“我有三计,可令那周瑜周公瑾不足为患!”其笑声爽朗,却透着几分狠绝。
众人忙问是何妙计。
郭嘉不慌不忙,娓娓道来:“那刘表的长子刘琦,为人懦弱,故而虽为长子却不得刘表欢心;次子刘琮,为蔡氏所生,因蔡氏一族在荆州势力庞大,刘琮颇受其母族支持。刘表对这两个儿子的态度颇为复杂,一方面期望长子能有所作为,另一方面又对次子的母族势力有所忌惮。所以让谁继承基业一直犹豫不决。
故此长子刘琦虽生性懦弱、次子刘琮虽年幼无能,但皆有争位之心。我等使人买通他们的近侍,告知他们周瑜对他俩颇为轻视,认为他们无才无能,难以继承刘表荆州的基业,而且周瑜怀才自傲,早暗藏拥兵自立之心。如此,这刘琦和刘琮定会对周瑜心怀怨恨,于刘表面前屡进谗言,刘表必然对周瑜心生怀疑。
其二,让锦衣卫在荆州大肆散布谣言,就说周瑜与小霸王孙策的寡母吴夫人有染,所以才会在孙策死后悉心照料他的家眷,带着孙策的家眷一起投奔荆州。周瑜必然名声受损,那刘表素来看重礼法,听闻此等秽闻,必然对周瑜心生厌恶。
其三,派人于荆州军中散布流言,就说周瑜一直想要替小霸王孙策之父孙坚报仇,只因孙坚在当年追杀黄祖途中,被黄祖部下乱箭射杀,而如今周瑜却与黄祖共事一处,黄祖闻得此传言,又闻得周瑜与孙策的关系,和周瑜与孙策寡母的传言,必定心怀愤恨,而黄祖又是追随刘表多年的荆州大将,如此则将帅不和,军心必乱。刘表必然对周瑜心生不喜。此三计一出,刘表必定冷落周瑜,不再重用。”
众人听后,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叹道:“此计,着实狠辣。”
郭嘉却神色自若,不以为意道:“兵者,诡道也。”表情淡然,仿佛一切皆在他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