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想找死。”
张茂出手如电,一下子制住了那嚣张跋扈的李三公子。
难怪汴州李家,近些年开始没落了。
从“四秀”之一的李凡,到这个李三公子,这都是坑爹的主啊。
他们自幼锦衣玉食,嚣张跋扈。
长大之后,又不收敛,这才接二连三为家族招惹大祸。
这位李三公子更是以为他李家马上攀上了高枝,就能为所欲为了?
可惜,大祸即将临头,而不自知。
张茂擒贼先擒王,直接钳制住了李三公子,以防李家的家丁伤及到赵麟、以及那位安公公。
不过,这位司礼监的安公公,和他的两个干儿子显然受了些轻微伤。
这位大太监还真是胆大,在这陌生之地游玩,竟只带两个随从。
幸亏这次遇到了他张茂,才没有出现什么太大的意外。
“张茂,赵麟,你们完了,你竟敢打我?钦差大人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那李三公子哪怕被死死地控制,依旧叫嚣不断。
他府上的那些家丁,见自家三公子被控制,有几个机灵者,匆匆离开去搬救兵去了。
至于其他十余个彪形大汉,则把赵麟几人堵在廊桥上,以防他们逃脱。
“哈哈,放心,我们还要看一出好戏,不会走的。”
张茂单手抓着那李三公子的脖颈,像提小鸡仔一般,直接把他扔在了那白面无须、冷酷的中年人面前:“安随堂,此贼乃汴州李家人,既然冒犯了天威,便交给您来处置。”
也该这李家人倒霉,惹到谁不好,竟冒犯了钦差主使安诚。
这位安公公在司礼监虽很低调,声名也不显,可能混到如此高位的大太监,又深得皇帝的信任,又岂能是一般人?
在京城流传着这么一句话,惹谁也别惹皇宫的太监。
因为他们本就不是正常人。
他们的阴狠、毒辣,绝对不是一般人所能想到的。
更遑论,此人还是司礼监的大太监。
只见那位司礼监大太监安诚,向张茂拱了拱手,表示了感谢。
不过他那冷峻的脸色,愈发的寒意逼人。
只见他看向那李三公子,阴恻恻笑道:“刚才是你踹了咱家一脚?”
那本来还有恃无恐的李三公子,听到他这句话,差点吓的屎尿横流。
咱……咱家?
那他是……是一个太监?
李三公子惊恐地打量眼前这个白面无须的中年人,愈发确定此人真的是一个大太监。
得罪谁,就别得罪太监!
作为世家望族的子弟,又如何不知道这句话呢?
再者,他们李家的那个李凡,不就是最好的佐证吗?
他们只是殴打了魏王府的一个太监,就能让几大世家,花费了巨额的金钱,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摆平此事。
遭此一祸,他们李家也是元气大伤,这才寻思攀附一个朝中大树,以求得庇护。
谁曾想,这刚搭上线,他……他却又得罪了一位太监。
而且,看英国公府上的张茂,对他如此的客气,想必这太监身份定是不低。
想到这,这位李三公子脸色煞白,想死的心都有了。
面对这个大太监的询问,他打着哆嗦,想要求原谅,可发现浑身颤抖,嘴唇僵硬,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也就在这时,只见远处走来了一拨人。
当李三公子看到那群人后,眼中闪过一丝的希翼:“爹,府尊大人,救我,救我……”
谁知,他却听到一句阴冷刺骨的声音。
“谁都救不了你。”
远处匆匆来的一群人,不是旁人,正是李家家主李元生、以及知府蒲存义等人。
他们得知李家人与英国公的张茂起了冲突之后,便立即赶将了过来。
蒲存义的脸色,相当的难堪。
今日封锁湖心小岛的主意,其实他是反对的。
可李家、张家等人,为了巴结、讨好那位礼部右侍郎的钦差大人,联合一些官员,力主全部封锁,以此让钦差翟大人玩的舒心,玩的痛快。
这不,出事了吧。
他蒲存义,为何不让官府的人,封锁湖心小岛的外围?
不就是不想惹这一身骚吗?
惹谁不好,敢招惹英国公府上的小霸王,没看到连那位钦差的礼部右侍郎翟进,听闻张茂的名字后,都不敢说什么吗?
别说他翟进了,就算是内阁次辅杨必成,面对英国公府,那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大周立国这么多年,内阁首辅、次辅和其他阁老的数量,加到一起,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个了。
可英国公府,始终都是大周第一勋贵,是历代皇帝最为信任,最为倚重的国之柱石。
大周的守护神,那可不是摆设。
在汴州府尊蒲存义看来,小霸王打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打了李三公子也就打了。
李家的人,向那位小霸王,道个歉,赔个礼就是了。
汴州李家家主李元生,则是阴沉个脸,一看便知心头正火大。
这段时间,他们李家实在是太倒霉了。
先是他侄儿、李家最为优秀的子弟李凡,得罪了魏王府,弄的整个家族不宁。
整个李家使出浑身解数,这才让他免于死难。
可他这个侄儿功名被夺,今生不能踏入科考,这辈子算是完了。
本想托钦差翟进的关系,搭上内阁次辅杨必成这条线,谁曾想这么倒霉,竟又出了这么档子的事。
按理说,儿子是认识那张茂的,绝对不会阻拦他的。
怎么还是起了冲突呢?
这位李家家主,脚下生风,只希望快点到达事发地,生怕矛盾加剧。
不过,当他们快要走到那廊桥时,府尊蒲存义却一下站住了。
“府尊大人,您这是?”那位李家家主好奇问道。
“李……家主,你们家可能这次真的惹上泼天大祸了。”蒲存义神色变幻莫测,不过还是提醒了一句。
“府尊……大人,到底怎么回事啊?”李家家主李元生,看着不远处廊桥上的一众人,满是不解。
要知道这次吃亏的可是他儿子,那张茂不是好好地站在那吗?
又怎么会惹上的大祸呢?
按照他的想法,在府尊蒲存义的调和下,他们李家忍了这口恶气,向那张茂赔个礼,道个歉,此事也就完了。
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年轻人嘛,谁没年轻气盛的时候呢?
为何府尊大人,要说他们李家惹下了泼天大祸了呢?
还未等他问清楚,就见府尊蒲存义已是惊慌失措,疾奔了过去。
这下,李家家主李元生更懵了。
英国公的张茂虽身份尊贵,可如今的官身,只是勋职,哪里能让一个堂堂的四品知府去这么迎接?
能让府尊蒲存义,如此慌张去迎接的人。
整个中原七府,也不超过五指之数。
如此一来,李家家主李元生终于知道胆惧了。
难道……他们李家这次又招惹到了不该招惹的人了?
“安随堂,下官来迟了,让您受惊了。”
汴州知府蒲存义,惊慌失措来到近前,向一身便服的大太监安诚,躬身行了一礼。
这下,在场除了张茂外,所有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赵麟也不例外。
对于这位汴州知府蒲存义,他当然认识。
他堂堂的一个四品高官,却向身边这个白面无须的中年人行礼。
而这个冷峻的中年人却只是淡然点头回应了一下。
仅从这一点,就能看出双方地位有多么的悬殊。
那瘫软在地的李三公子,见府尊大人对眼前之人如此恭敬的态度,也就验证了他的所想。
在惊恐万分之下,他双眼一黑,竟直接吓昏死了过去。
刚赶来的李家家主李元生,听到知府蒲存义对那人的称呼,也是吓的打了一个冷颤。
他可是知道,这次来到汴州的钦差,就有三位。
其中一位钦差的主使,是皇宫司礼监的随堂大太监,地位仅次于几个秉笔、掌印之下。
可以说,是大周最不好招惹的几人。
当看到府尊蒲存义,对这个白面无须的冷峻中年人如此恭敬的称呼,李元生便知道这次儿子真要给李家带来泼天大祸了。
惹了魏王府的太监,他们李家、张家、祁家,还能联合去皇宫托关系,向魏王府施加压力,双方达成妥协。
可这次,他们李家招惹到的却是皇宫司礼监的大太监啊。
此时,他只希望儿子只是阻拦一下这位身着便服的大太监。
那样的话,他们还能花钱让另一个钦差翟大人,来说和一下。
谁曾想,他刚升起这个侥幸的心理,却听到那张茂冷笑道。
“蒲大人,安随堂何止是受惊了,他还受了伤。”
当听到这句话后,那位李家家主李元生,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也如他儿子李由一般,一头栽倒在地,直接昏死了过去。
知府蒲存义为官数十载,是何等的机警?
他看也没看一眼那栽倒在地李家家主李元生。
而是先作出一幅惶恐不安的样子,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
同时,连忙请罪道:“下官该死,让钦差大人受到了冒犯,下官这就把一干钦犯,缉拿归案。”
随后,又向身边的属官,下令道:“来人,把李家所有人缉拿归案,反抗者就地正法。”
“是,大人。”
李家是数百年的世家望族不假,可已是没落了。
如今冒犯了钦差主使,使其受伤,这无疑是打陛下的脸面,那是妥妥的钦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