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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韩王安的作妖行为

    两日后,韩国。

    韩王安不明白为什么来的人不是蒙恬和李信,这是他和成蟜约定好的。

    但是,了胜于无,秦将能打,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他的本意是让王贲直接去边境对抗赵军,撑到秦国大军来援。

    然而,王贲在驿馆住下,不着急动身,并托甘罗转告,他带来了公子成蟜的亲笔书信。

    与此同时,韩王安收到了楚国大军北上,距离韩国南阳郡不足三十里的急报。

    楚国大军能灭国,成蟜一怒也能灭国,韩王安再怎么不愿意,也不得不屈尊降贵,亲自接待王贲。

    一个没有正式任命的秦将。

    “大人,我王就在里面,进去就能看到。”

    侍奉在宫殿外面的宦官,轻轻地敲响宫门,便后退到一旁,跪在地上等候。

    “再退远些。”

    甘罗轻嗯一声,看到附近的宦官都退出去几丈远,确定听不到他和王贲对话后,解释道:“韩王安登基之后荒淫无道,喜怒无常,动不动便强暴宫女,斩杀寺人,以杀虐他人为乐。”

    “就公子离开后的这十几天里,他几乎每天都会杀一个寺人,就只是为了取乐,更是从过往行商那里,或抢或买搜罗了二十多名少女。”

    他的心情很沉重,按照韩王安现在的状态,甘罗很担心有一天,对方会给他来上一刀。

    “最后的疯狂?”

    王贲看向比自己矮上一头的甘罗,后者苦笑点头,小声分析道:“韩王安被压制时间太长,内心早已病态,公子助其上位,他本想稍微放纵一下,向秦国索要好处,然而因为公子和李大人的谋划,他失败了,畏惧秦国强大的国力,他不得不就此低头,与使团签下盟书。

    身为一国之君,上桌谈判的时候,完全没有开口的资格,心中自然挤压大量的不甘,这些想要发泄出来,只能在宫中祸害宫人。”

    这时,宫门打开,里面出来一名模样姣好的宫女,看上去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发髻有所松散,数缕凌乱的头发乱糟糟的,她微微欠身:“大人,请随我来,我王正在宫中等候。”

    王贲错愕地看向甘罗,他怀疑自己不是到了韩王宫,而是女闾,哪有让宫女招待他国来客的。

    “荒淫无道。”

    甘罗无奈摊手,轻叹道:“不出意外的话,里面全都是韩王安搜罗来的各国美女,若不是顾忌公子是知笙楼的主人,他早就把知笙楼的女子,收为禁脔了。”

    两人谈话间,跟着宫女走到内间。

    王贲环扫一周,皱着的眉心有所舒展,但未完全舒展。

    韩王安果真是荒淫无道,好在还保持贵族该有的气度与风雅,没有在宫殿内袒胸露腹,而甘罗提醒过可能存在的女子,或翩翩起舞,或跪坐一旁。

    王贲有种被羞辱的感觉,他虽不是名正言顺的秦国使者,可也是代表了秦国,韩王安这般待客,不仅是把他身为武将的骄傲任意蹂躏,更是在轻视秦国。

    “甘大人,王将军,快坐,快坐。”

    韩王安斜躺在少女怀中,甚至都没有起身。

    单是他的身边就围绕了四名少女,喂菜倒酒捶腿扭脚,他完全无视了王贲的存在,向着少女伸出咸猪手。

    惹得少女面颊绯红,轻声闷哼,却又不敢躲避,害怕招来王的不满。

    甘罗在韩国这段时间,就是住在知笙楼,早就习惯了风月场,但还是被韩王安做的事情弄得面红耳赤。

    “赵楚两国大军来犯,大王还有闲心取乐,是做好亡国的准备了吗?”甘罗扭头看向王贲,见他纹丝不动,便打消了落座的念头。

    隔着起舞的少女,看向没有正形的韩王安。

    “秦韩签订盟约,让韩国不要投向楚国和赵国,而今两国来犯,秦军不来援助也就罢了,甘大人怎么还说起了风凉话?寡人只恨轻信了那恶贼成蟜。”韩王安嗤笑道。

    甘罗没有搭理神经病韩王,向王贲解释:“韩国派了使者前往各国求援,皆石沉大海,他真是在抱怨秦国,抱怨将军来得太晚。”

    说完,他后退半步,突显出王贲的地位和重要。

    陪同王贲前来,就只是起到一个带路的作用,该说的说了,后面的事情,就与他无关了。

    王贲从怀中拿出一封信,用两根手指夹着,展示道:“公子托我带信给韩王,既然韩王诋毁公子,做好了投向赵楚两国的准备,那么此信便不重要了,秦军会赶在赵楚之前攻灭韩国,或者给你们时间联合起来,等合兵一处一战灭之。”

    王贲把信弹出去,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犹豫。

    “韩王,告辞!”甘罗看着飘落一旁的信件,戏谑道。

    “三…”

    “二…”

    “一!”

    甘罗跟上王贲的脚步,倒数三个数,笑道:“来了。”

    “将军留步!”

    韩王安破音高喊:“退下,退下,统统退下。”

    宫女们又喜又怕,既高兴于可以离开,又怕事后的韩王变本加厉地发泄怒火。

    然而,她们没有选择,更没有迟疑的权利。

    王贲停下离开的脚步,却始终背对着韩王,没有转身。

    甘罗笑吟吟回应道:“韩王这是怎么了?美酒美食美人美乐,如此人生,可谓快哉!”

    “甘大人就不要嘲讽寡人了,寡人这哪是快哉,是悲哉,悲哉!”

    韩安快步离开座位,跑过来捡起地上的信件,拍打着上面的灰尘,换了副面孔,愁苦道:“赵国来打我,楚国也来打我,我韩国弱小无力对抗,派去他国求援的使者,全都无功而返,寡人只有如此,才能暂时忘却即将亡国的悲伤啊!”

    “原来是这样!”

    甘罗哼哼两声,不置可否,扭头问道:“将军是何打算?”

    王贲缓缓转过身来,目光锐利地看着韩王,不容置疑道:“我要韩国所有军队的指挥权。”

    韩王安拆信的手顿时停下,显然是被王贲的话吓到了。

    韩国所有的军队,别说是交给王贲这个外人,就是交给自己人他也不放心啊。

    但是,又怕再次惹怒这个血气方刚的秦将,丢失了韩国的救命稻草。

    他言语搪塞道:“将军所说,与寡人和公子签订的盟书内容有所出入,怕是公子那里也不好交代的。”

    甘罗努力憋住笑声,盟书只有一份,公子临离开前,交给了他,韩王想拿盟书说事,未免过于可笑。

    他伸手要道:“请韩王拿出盟书,若是盟书确有写明,我会替大王劝说王将军放弃。”

    尽管他不知道王贲为什么需要韩国所有的军队,但是该推一把,还是要推一把的,他留在韩国,就是为了方便秦国做事。

    “你,我,”

    “盟书在公子那里,寡人没有。”

    韩王安一脸颓然。

    上回这么憋屈还是被成蟜拿走盟书的时候,现在甘罗提起,他只恨成蟜邪恶用心,恨眼前两个人串通起来戏弄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