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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壁将军,喜欢喝汤吗?

    “公子,你还吃?”

    “你不是说,等樊於期输了,要把野兔送给王壁的吗?”

    李信不甘落后地从成蟜手里抢下来最后一只兔腿,直接塞进了嘴里。

    “兔子是你吃的,和我有什么关系?”成蟜从肋排上撕下来一块鲜嫩的兔肉,送进嘴里。

    两个人单独形成了一个世界。

    身后观看王壁和樊於期比试的是另一个世界。

    李信风卷残云般地解决掉兔腿,连上面的软骨都没有放过,全部啃了个干干净净。

    然后把骨头,郑重其事地放在了一张纸上,上面还堆放着一些其他部位的骨头。

    他一只手抓住成蟜的手腕,另一只手撕下来一块兔肉,美滋滋地吃着,口齿不清道:“那就把骨土拿去给他熬疼喝。”

    “做人别太不要脸!”成蟜吃饱喝足,把剩下的兔子骨架递给李信。

    他躺在地上,倒看着人群中抓对打斗的王壁和樊於期。

    李信把骨架收起来,和之前的骨头一起收好,意犹未尽道:“都是跟公子学的,尚不及公子的十万分之一。”

    “毁谤啊!小心我去廷尉府告你毁谤。”

    听着成蟜声音越来越小,李信回头一看,才发现成蟜躺在地上睡着了。

    他回过头来,情不自禁地感慨道:“年轻真好没烦恼,倒头就睡到天亮。”

    “你才比我大几岁,装什么老前辈?”

    成蟜的声音,忽然从背后响起,让李信吓了一跳,问道:“公子,你不是睡着了吗?”

    “是睡着了,梦到此地有危险,就又醒了。”

    “赢了,赢了!”

    “哈哈,壁将军赢了,从明天开始,我们就能天天吃野味了。”

    “明天还有两场,谁胜谁负还说不定呢!”

    李信可不相信成蟜是做了梦,一定是又想到了什么。

    突然,被身后的吵闹声吸引,等他再回过头,想想成蟜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发现成蟜已经跑到了帐篷旁边。

    成蟜站在帐篷前,喊道:“李信,把本公子不舍得吃的野味,送给壁将军!”

    “公子,你做人不能”

    不能太成蟜!

    李信一口话憋在嗓子眼,这是他被成蟜坑的不知道多少次。

    “李将军,公子承诺的野兔!”

    王壁站在了李信身边,认真道。

    李信无辜地拿起地上放着的纸,双手捧着,问道:“壁将军,喜欢喝汤吗?这里有锅,可以现熬,保证鲜美!”

    火焰映照在王壁的眼珠上,这看在李信的眼里,就是愤怒的火苗。

    好在王壁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开了。

    李信顿觉压力一松,浑身自在,他把骨头扔在了地上,不满地踢了一脚,抱怨道:“公子还说是做梦,明明是知道了结果,想开溜,跑得比兔子还快。”

    咸阳。

    自从嫪毐封了长信侯,他的府上,送礼结交的客人就没有少过。

    每天天不亮,就有马车等在外面,一直到月上枝头,还不一定能够进府见上一面。

    可谓是,想送礼都送不出去,排队排不到啊!

    今日,长信侯府门前,与往日一样,排满了求见的客人。

    而长信侯却是一反常态,大门紧闭,就连侧门,都没有人进出。

    仿佛昨夜,整个长信侯的人都睡过了头。

    两辆马车自远处缓缓驶来,配色低调,却用料讲究,技艺精湛。

    尤其吸人眼球的是,使用的都是四驾马车。

    四匹毛色相同,体格大小接近,步伐一致的骏马,带着一种天然的贵气,使得围观者主动退让。

    马车刚刚停到长信侯府前,大门便从里面打开,两扇大门,全部打开到极限。

    府上的下人,跪倒在大门两侧,低着头恭敬等候。

    嫪毐穿着华贵的丝绸,戴着象征其君侯身份的高冠,大跨步地从府里面迎了出来。

    “臣长信侯嫪毐恭迎太后,恭迎王上。”

    “怎么会是王上?”

    “天子驾六,王上怎么可能自降身份而来。”

    “你管那么多干嘛,长信侯不会认错,管他是六匹马还是四匹马,我们迎接的是王上又不是拉车的马。”

    “说的是,可能王上只是想要低调一些,我们就别这么傻站着了。”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嬴政和赵姬几乎同时从马车里走出来。

    嬴政站在马车上,俯视着跪拜一地的臣民,道:“平身!”

    “谢王上,谢太后!”

    嫪毐来到马车前,搀扶着赵姬下了马车,“太后和王上莅临寒舍,臣受宠若惊。”

    嬴政要来的消息,赵姬早就派人告诉嫪毐了。

    至于原因,赵姬问了,嬴政没说。

    赵姬和嫪毐的两个孩子,还在长信侯府,嬴政要来的话,肯定不能让他遇见。

    无法阻止嬴政到来,赵姬只有派人提前通知嫪毐,让他把孩子藏好,不要露陷。

    然而,嫪毐想的就多了。

    甚至想过,嬴政送上门来让他杀,这就是老天眷顾。

    高兴了没有一刻钟,他就醒悟过来。

    本就是仓促起事,根基又浅。

    成蟜造反的消息没有传回来之前,他就算是在咸阳提前杀了嬴政,没有外部势力的及时支持,他的最后结果也是死路一条。

    他现在压力巨大,既想就此杀了嬴政,又担心失败不敢动手。

    祈祷着成蟜造反的消息赶紧传回来,又怕等不到那时候,阖府上下被诛杀。

    “我和王上只是来你这里看看,不必拘谨。”赵姬不知道嫪毐的心思,借助袖子的遮挡,握住后者的手,获取片刻的温存。

    “太后,王上请随臣来。”

    因为害怕,嫪毐急忙抽出手,转身来到嬴政面前带路。

    踏进府中的那一步,嫪毐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在一点点地加速跳动。

    终于,来到了宴客的大厅,把赵姬和嬴政安排在了首位。

    将早就预约好的知笙楼歌舞叫了出来,听着婉转的歌声,看着婀娜的舞姿,嫪毐才稍稍安定了一下心神。

    “寡人听闻长信侯在连胜坊输掉了两万金,长信侯封爵不过两月,便能够出手如此阔绰,想必是结交到了如同仲父一般的富商。”

    嫪毐本就处于高度紧张,此刻又听到嬴政提起旧事,根本来不及深思。

    他跪在嬴政面前,辩解道:“王上明察,两万金是被连胜坊的人坑了,并写下欠条,臣就是倾家荡产也拿不出两万金,更不可能与相邦勾结。”

    “如此看来,连胜坊不守商道,害人不浅,寡人应当为民除害!”嬴政嘴角一勾,冷道。

    “啊?!”

    长安君明鉴啊,这真的不关我事,得罪两边对我没有任何好处的。

    嫪毐跪在地上,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