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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成蟜:听我说,谢谢你!

    “祖母,孙儿来看您了。”

    成蟜还没有看到人,就喊了起来。

    一口一个祖母,喊得老人家心花怒放。

    “熊启回去了?”华阳太后在宫女的陪同下回到寝宫,此刻正慈祥满面地看着门外,等待着自己的孙儿的到来。

    成蟜扭头看向并肩的嬴政,发现对方笑吟吟地与自己对视,这是要让他胡诌啊。

    对此,成蟜表示专业对口,张口就来:

    “表叔看上去心事重重的,一不小心踩空,从马车上摔了下来,现在回府休息去了。”

    “他让孙儿转告祖母,等他养好了伤,再来看您。”成蟜挨着华阳太后坐下去,轻轻地捶着她的肩膀,毫无心理负担地给熊启安排了伤病。

    “哎呦!摔得严重吗?”

    华阳太后听的心里一揪,再怎么说,他们都从楚国来,是亲族,皱眉道:“熊启年纪也不小,你说他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

    “ 没什么大碍,回头我去看看他,然后再跟祖母说说。”成蟜手上的动作更加轻缓,安抚道。

    “好孩子,你是个好孩子,你们都是!”

    华阳太后暖心地抓住成蟜的双手,轻轻拍打着他的手背:“行了,行了,不说他了,本宫叫你们兄弟来,是有事要和你们说。”

    “祖母请说,孙儿们听着呢。”成蟜安生坐好。

    “王太后给嫪毐封侯,食邑万户,你不仅不阻止,反而增加其食邑十万户,可是另有打算?”华阳太后看向嬴政,收起脸上的慈祥,拿出后宫之主的气势。

    她从楚国嫁到秦国几十年,这几十年里,秦王宫除了宣太后,就属她地位最高。

    如今,赵姬做了王太后,分给了一部分权力,但是并不影响,华阳太后多年来养成的贵胄气势。

    “什么?嫪毐这么快就封侯了?”成蟜难以置信道。

    嫪毐封侯,毫无征兆,连准备工作都没有,说封就封,也太急促了些。

    嬴政将成蟜的话无视掉,眸子清澈地看向华阳太后:“太后明察秋毫。”

    果然如此。

    王上性情淡薄,绝不可能是因为顾念与赵姬之间母子亲情,就对嫪毐追加食邑。

    背后的缘由,她就不打破沙锅问到底了,只要王上不是胡来,事事以国家为重就行。

    华阳太后继续追问:“成蟜抄了吕不韦的家,这事儿你知道吗?”

    “知道,成蟜去吕不韦的府上,是寡人”

    华阳太后神色微松,成蟜原地跳起,打断嬴政的话,一惊一乍道:“不是,你们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这样搞得我像是在裸奔,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华阳太后拍给成蟜一巴掌,笑骂道:“臭小子,你又在胡说八道。”

    话问到这里,她什么就都明白了。

    之前,只是猜测,如今听到他们两兄弟亲口说出,她就没什么好担忧的了。

    嬴政帮助成蟜隐瞒,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成蟜则是打断嬴政的话,一力承担下来。

    看起来,他们兄弟的感情,倒是没有因为熊启的挑拨收到影响。

    没有顾虑之后,华阳太后向他们兄弟两个坦白道:“熊启听人说成蟜去了吕不韦府上,便派人通知了王上,他也只是关心成蟜犯下错事,没有其他的想法,还请王上不要责罚于他。”

    成蟜的屁股还没挨到坐垫,就又站了起来,指着门外破口大骂道:“好啊!原来是熊启那个老东西,我把他当亲叔叔,他居然背后阴我!”

    (熊启:这三两句就上绞刑的亲叔叔,公子的侄孝叔慈,还是给昌文君吧!)

    (昌文君:勿ue,透明中)

    “混账话!”

    成蟜假意就要冲出去,华阳太后伸手抓住他的一角,把他拉回到座位上,神情肃穆地看向嬴政:“成蟜抄了我大秦相邦的家,于情于理都该受罚。”

    “本宫把你们叫来,就是希望把话说开了,免得你们兄弟间生出隔阂,被不良用心之人利用,祸及国家。

    让成蟜接受惩罚,是为了迷惑外界,协助王上实施谋划。”

    嬴政侧目看了眼成蟜,淡淡道:“太后明鉴,寡人也是这么想的。

    寡人想要亲政,就要出其不意,不能让外人察觉到寡人与楚系的关系,所以成蟜犯错,理当受罚。”

    “罚,,罚什么?”成蟜挠着鼻尖,眼神飘忽不定。

    现在,他有些后悔来这里了。

    反正只有被安排的命运,何必让他亲自前来!

    最关键的是,他和李信从吕不韦府上带回家的财物,还没有整理。

    倒不如,把这时间留给他,用来把那些财物妥善处理。

    万一嬴政的惩罚是没收财物,充归国库,他还能够留一些老婆本。

    成蟜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越想眼神越是坚定,主动提出建议:“打板子,下大牢,我都认了,但是我的血汗钱,谁也不许动!”

    亲兄弟,明算账。

    就算是政哥,也不能动他的血汗钱。

    不管有没有用,先亮明态度,也算是一种抗争精神。

    “本宫之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还是个小财迷!”一抹嫌弃,从华阳太后的脸上一瞬即逝。

    “流刑!”嬴政一脸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好弟弟,笑道。

    华阳太后猛地睁大双眼,疑云渐大,覆盖住震惊,关心地问道:“流放,何处?”

    流放之刑,虽说不用割鼻子,砍手脚,但在这个时代,也是绝对的酷刑。

    流放之地,一般都是贫瘠遥远之地。

    此一去,可能就是一辈子,甚至运气不好的,走在半路就嘎了。

    “泾水!”

    既不是房陵,也不是蜀地,华阳太后还是很放心的。

    由此看来,王上应是心向成蟜,专门将泾水划成了流放之地。

    而且泾水绵延近千里,具体流放到哪一段,这里面的操作空间可就大了去了。

    泾阳县就在泾水之畔,距离咸阳不过百里。

    “还好,还好,那就这么定了吧!”

    华阳太后缓缓舒出一口气,轻轻地拍着心口:“成蟜啊,王上还是心疼你的。”

    她倒是希望成蟜能够流放泾阳,但心中清楚,就算是做样子,也得有个样子活。

    嬴政傲娇地看着成蟜,那得瑟的小眼神仿佛在说:寡人选的地方,乃是绝佳之地。

    对别人来说,百里之地,走两步就到了。

    对于成蟜来说,这百里路程,就算是坐马车,摇摇晃晃地都能把他颠到灵魂出窍。

    成蟜毫无生机地冲着政哥竖起了大拇指,干笑道:“听我说,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