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与柳隐转头一看,发现丘潜已经站在了府门口。
柳隐冷哼一声,对丘潜叫道:“少爷。”
丘潜苦笑无奈道:“柳叔叔就别再叫少爷了,唤伯隐即可。”
说着,他走上前来,对诸葛亮行礼道:“不知丞相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敢问所来为何?”
诸葛亮把手盖在丘潜的手上,压低声音说道:“此事事关重大,这里人多眼杂,请贤侄换个地方再说。”
丘潜眉头微蹙,随即点头道:“那便请丞相入寒舍一叙吧。”
“甚好。”
丘潜带着诸葛亮入内,柳隐尾随在后,毫不将自己当做外人。
诸葛亮便立定说道:“贤侄,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他的目光投向柳隐,意味分明。
丘潜回头一看,便明白诸葛亮的意思,为难道:“丞相放心,如果此事能与在下细说,那便不必避着柳叔叔,在下可以性命担保。”
诸葛亮见状,看了柳隐一眼,只能轻叹一声,说道:“但愿柳将军待会不会后悔多管闲事。”
柳隐对此只是轻笑,不为所动,三人便一并入了书房。
将仆从退去,三人入座,诸葛亮方才开口说道:“接下来说的这件事希望贤侄做好心理准备。”
“丞相但说无妨。”丘潜深吸一口气,坚定说道。
诸葛亮目光直直盯着丘潜,郑重说道:“武威王协同子平在长安起兵造反,大军已过潼关。”
随着诸葛亮的话里的一字一句,丘潜与柳隐的双目逐渐睁大,不可思议地看着诸葛亮。
“不可能!父亲不可能会谋反!”丘衡情绪激动地叫道。
“诸葛亮,你是不是又在抹黑大司马!”柳隐亦是怒声喝道:“他已经辞官归隐,你还不肯放他安生吗!?”
显然柳隐也不信丘衡会起兵谋反。
二人的反应都在诸葛亮的意料之中,他淡淡说道:“事实便是如此,容不得本相虚构。”
诸葛亮不用解释二人也都明白,这哪是可以诬陷的事,真假一眼可知。
丘潜猛然站起,便要朝外走去。
诸葛亮见状,目光一凝,便问道:“贤侄意欲何为?”
“我不相信!我要去找父亲,问个明白。”丘潜语气急促说道。
柳隐闻言也站了起来附和道:“某也随你去!少爷。”
“都站住!”诸葛亮喝止道,见二人无动于衷,他又抬高声音叫道:“伯隐!!!”
丘潜脚步一顿。
诸葛亮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轻声说道:“你们都不能去,去!就回不来了。”
现在正值紧张时刻,一旦与反军有过任何接触,势必都会以叛国罪论处。
丘潜紧紧握住双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之中,咬紧牙关,定在原地。
柳隐抿嘴道:“那便让某去问,不就是污名吗?柳某也担得起!”
柳隐作势欲走,却被丘潜一手抓住,他皱着眉头回看丘潜,见他微微低头,沉声说道:“柳叔叔不可轻举妄动,还有诸位叔父,都不可动。”
“我还是不相信父亲会谋反,他总是和我说,他只求能早日结束战乱,安度余生,若父亲真有什么苦衷,若这件事是一场大阴谋,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害死许多人。”
“那我们要怎么办?”柳隐急道。
诸葛亮站起来说道:“伯隐,你手中握着的一万禁军,是京都最大的防线,孰是孰非,何去何从,你自己考虑吧,本相言尽于此,唉,告辞。”
说罢,诸葛亮便自顾自离去。
并州,马超收到朝廷的密信之后,舔了舔嘴唇,暗自冷笑说道:“一群小人玩出火来了吧,马某不和子平一起反就算了,还指望马某勤王?”
他琢磨了一晚上,将边防暂时交给黄权,自己则亲领三万骑兵南下。
只不过“山路崎岖”,他这一支大军的行军速度极其缓慢,照这个速度,赶到洛阳,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幽州,赵云接到朝廷的密信之后,当即下令传诸将前来议事。
谁知过了一会儿,下人来报,称诸位将领,包括姜维,邓艾等大将竟都不约而同地身体抱恙,仿佛已经知道什么一样。
赵云深吸一口气,怒而不敢发,犹豫再三,最终只能自己亲率四万大军入京勤王。
但幽州是真的路远,赶到洛阳少说也是两个月后。
而在交州,文聘正巧在议事时得知此事,他抓住欲离的黄叙说道:“年轻人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本将拨你三万步兵,即刻入京勤王。”
“不行啊将军!这么重要的事,还是您和霍将军亲自出马较为妥当,小侄岂敢贪功冒进?”黄叙苦着脸支吾道。
“此事就这么定了,不得推脱。”文聘板着脸拍板说道。
黄叙无奈,只能应下。
而交州亦是路远,大军尽是步兵,显然也救不了急。
益州大将魏延自不必多说,只是阳奉阴违地打发走钦差,意思意思的出兵,将来被卡在凉州出不去,那也不是他的问题,毕竟,凉州就是起义军的地盘。
近十日后,起义军已经围在洛阳城下。
这一路,可以说是畅通无阻,各方望风而降,少不了世家在其间的影响,所有人都心知杜明。
只是世家问题眼下是次要矛盾,被暂时压了下来,而若起义军真的推翻了刘禅的统治,所谓的次要矛盾也会荡然无存。
在起义军开始攻城之后,世家才开始真正信任刘封与丘衡不是在装腔作势,纷纷开始加入助力。
在起义军的大本营之中,丘衡也见到了他想看见的人。
这些人多是前魏和前吴的世家代表,也有部分是前汉的世家,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在一统之后,分不到太多好处的世家。
便想借着刘封与丘衡的起义,重新洗一次牌,为家族谋得一个更好生存的位置。
而这其中,最为典型的,当属司马家的司马懿,钟家的钟会以及陈家的陈泰。
都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而贾诩那个老狐狸,只称自己年事已高,不愿再参与天下纷争,避而不来,令丘衡颇感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