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殿外,便见到丘潜在不远处守岗。
他并不清楚殿内发生什么,见到自己的父亲这副模样走出来,不由得大吃一惊,急忙上前问道:“父亲!您怎么了?为何脱去朝服?”
丘衡温和笑道:“伯隐,今后没有为父在朝中庇护你,你可会害怕?”
丘隐闻言,眉头一皱,明白丘衡这是被罢免了,不由怒道:“是谁?令父亲受辱?孩儿定为父亲讨回公道!”
丘衡摇摇头道:“这是为父自己的意思,与人无尤,更无须你插手,还没回答为父的问题。”
丘潜为丘衡感到万分不平,却又无可奈何,面对丘衡,坚定回答道:“孩儿从未想过要让父亲庇护,自会闯出一片天地。”
丘衡微微一笑:“很好,记住你今天的话,为父是为父,你是你,日后也要遵从你的本心行事,不要被杂念所影响。”
丘潜愣了愣,虽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抱拳道:“孩儿谨记在心,请父亲放心。”
丘衡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继续向外走去,说道:“明日为父便会回封地,这京都,就要靠你自己了。”
“恭送父亲。”丘潜微微抿嘴,目送丘衡离去。
次日,丘衡本想低调地离开洛阳,却在城门口被几个熟悉的身影拦住。
他掀开车帘一看,魏延,柳隐,句扶三人抱拳行礼道:“大司马!”
丘衡轻叹一声,钻出马车,淡淡说道:“丘某已不是大司马,诸位慎言。”
“在末将心里,大司马永远都是大司马。”魏延咬牙道。
丘衡环视一圈,见无他人,便道:“你们不该来送,回去吧,做好你们的分内之事。”
柳隐与句扶对视一眼,说道:“大司马,我们还是鬼狼营的统领,请准许我们护送大司马吧。”
丘衡看向他们,冷哼道:“哼,丘某什么时候教过你们擅离职守了。”
二人行礼道:“大司马都落得如此下场,这官不当也罢,请大司马收留。”
“胡闹!”丘衡怒斥道:“你们是丘某一手提拔上来的,现在就这么轻言辞官,难道对得起丘某吗?若是对丘某尚有感恩之心,就替丘某多多照看潜儿便好。”
“大司马……”二人见丘衡态度坚决,只得咬牙道:“末将领命!”
丘衡微微颔首,又看向魏延道:“还有你,文长,数你最容易得罪人,若是不能谨言慎行,你的下场可能还不如丘某。”
魏延在关张死后,也被提升为卫将军,算是军中大臣了。
他冷哼道:“一群宵小,魏某何惧!?大不了鱼死网破。”
丘衡无奈摇头,对着他们一起说道:“你们,都要守护这来之不易的太平天下,无论发生什么……”
言尽于此,丘衡返回车厢,说道:“走了。”
三人分立两旁,任由马车缓缓离去。
“恭送大司马……”
数月之后,长安。
这一代古都,就是丘衡的封地,以彰显丘衡的功绩。
一个身披黑色斗篷,头戴斗笠面纱遮脸的人出现在城主府外,求见丘衡。
“烦请通报长安侯,便称故人来见。”神秘人的声音爽朗干净,颇有威严。
感觉到来人气质不凡,下人不敢怠慢,急忙通传。
不久之后,此人便被迎入府中书房,与丘衡单独密会。
“你……来了。”丘衡面色平静地说道:“武威王。”
神秘人摘下斗笠,露出真容,微笑道:“本王还是比较习惯先生称大公子。”
虽然面容沧桑了许多,却不难看出,他就是当初被调去武威坐镇的公子刘封。
自调任以来他从未离开过武威郡。
而刘禅继位以后,也册封他为武威王,食邑千户,以表彰他开拓西域的功绩。
“大公子应该知道,此来意味着什么?”丘衡缓缓说道:“当然,走进这里,大公子现在也没机会反悔了。”
“无妨。”刘封轻笑道:“当初便是先生为本王指的生路,如今先生有求,本王岂能不赴。”
“但这次,衡并不能向大公子保证什么。”丘衡面色沉重。
刘封哈哈大笑道:“这可不似先生作风啊,在本王记忆里,先生可一直是云淡风轻的执棋人。”
笑完,他沉声道:“放心吧,本王既然来了,就无惧任何后果。”
丘衡点点头,倒上两杯茶,举起道:“衡以茶代酒,敬大公子!”
刘封亦举杯道:“请!”
二人一饮而尽。
密会半日,刘封离开了丘府。
而后,每隔一段时间,丘府便会出现一两个陌生的面孔前来拜会。
这个情况一直持续了半年左右。
而在半年之后,丘衡不知道从哪里聚集了大量的兵力,仿佛凭空冒出一般,在长安举起义旗造反!
而起义军的首领,正是刘备的义子,刘封。
大军兵力足有五万,浩浩荡荡的直扑洛阳,目标明确,就是要攻破皇都,推翻刘禅的统治。
消息一经传出,天下便为之震动。
长安距离洛阳并不远,洛阳收到消息之后,刘禅顿时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诸葛亮尚在用餐之际,听见自己的密探来报,手中的筷子都掉到地上。
他不敢置信的怒斥道:“不可能!子平绝不可能造反,你竟敢谎报军情!?”
“丞相,此消息千真万确啊!大军正在赶来途中,还请丞相早做准备!”斥候急声道。
诸葛亮一时心乱如麻,毫无头绪。
他再也顾不上用餐,匆匆走出府门,准备入宫。
没想到在路上遇到了法正,庞统,徐庶。
“你们也知道消息了?”诸葛亮凝眉问道。
“是陛下派人来传,到底怎么回事,子平……真的反了?”徐庶带头问道。
诸葛亮轻轻摇头,叹息道:“亮也不知来龙去脉,但有大军来攻不假,走吧,先面见陛下。”
于是几人一并入宫,面见刘禅。
“见过陛下。”几人一齐行礼道。
刘禅仓惶道:“爱卿们来得正好,事态紧急,不知该如何是好?”
“陛下勿急,当务之急,还是得先组织防御,拖住反军脚步。”法正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