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二人站定,一个全裸一个半裸。乍一看有些诡异,然而二人都没有关注这些闲杂的事情。老叟还在喋喋不休要与童子家人理论,而崔尧还陷在自我怀疑中无法自拔。
盏茶时间,崔尧突然思路开阔起来,眼前不正常的老头,自己不正常的身体,老人略带诡异的言辞,无疑导向一个不正常的结论。
“老头,你没什么精神疾病吧?你家住哪?额……今年……是……哪年?”
老头被眼前童子天马行空的言语震慑到了,下意识的忽略了对方不合时宜的言辞。跳下车来走到崔尧跟前,摸摸崔尧的头“你这娃娃,莫不是发病了?你家在何处,老夫送你回家,那个理论的事可以先放一放。”
崔尧不接话茬,仍在追问,然而遣词已经不自觉的向老头靠拢:“大爷,您是否是古代人?”说完自己就想抽自己。
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大爷,您是哪个朝代的?也不是,现在是公元……呸呸,就是说现在国家叫啥名?谁是皇帝?”
见老头发愣,继续追问“皇帝,就是那个世袭的,总统一样的,咱们国家的头目,总瓢把子,大当家的是谁?”
一时间场面过于安静,双方都在揣测对方是个什么患者。
老头还在宕机,崔尧灵光一闪,从他那本就不富裕的知识中,抽取了几条有用的信息“年号知道吗?”
老头下意识的说了一句“贞观”
崔尧一愣,“是贞观初年还是贞观末年?李世民今年有多大了?嘿,他知道哪个谁和他媳妇有一腿吗?”
老头抬手给了他一个大逼斗,一时间槽点太多,竟不知道该怎么责骂这个小畜生。
崔尧揉揉脸,也明白过来刚才说的话有多混账,呐呐不言,也在消化着刚才得到的重要信息。
首先,我活过来了,也回到过去了。虽然这个过去可能和设想的有亿点点出入。
其次,我大概率是没有病了,我干净了。
按照正常人的想法是我怎么才能回去,然而这厮却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只想着我莫不是真真的天命之子,按套路来说,我是不是马上就能推着历史的车轮狂奔而去,书写新的辉煌篇章了。
在崔尧快要想到立朝选火德还是水德时,老头攥住他的手问:“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未着衣衫是为哪般?”见崔尧仍是不回答,老头也不再拽文。
“你家大人呢?兔崽子说话”
崔尧挠挠头,说:“我叫崔尧,家住世家名苑,4号楼,4单元,404。”
老头不明觉厉,听地名觉得是个高贵所在。浑不知,在后世所谓xx名苑是个烂大街的称呼,但凡有两棵树,一块草地,就恨不得说自己是什么名苑,孰不知在古代只有皇家园林才能作此称呼。
老头语气不自觉放尊重了些:“这位小郎,你为何独自一人在这荒郊野地?莫不是与家人走散了?还是遭遇劫匪了?”
“那个,你让我想一个啊,我应该是被绑架了。家里人还没凑齐赎金,又不肯白白便宜绑匪,就与绑匪还价,要不少点,要不就算了,反正我家不止一个儿子。强人怕夜长梦多,就给我家算便宜了些,事后就打算给我放了”
“那你为何身在此处?”
“嗐---”崔尧快速运算他那颗单核单线程的pu,想想该怎么圆过去。
“那不是绑匪中也有人不忿就这么便宜我家,可是钱毕竟收了,撕票恐伤了在绿林的名声。于是几人一合计,嘿,干脆咱们离开此处,随便走个几百里。把这小子放在荒郊野外,这般一来,一不损他们名声,二也能出出被砍价的恶气。”
“老朽也算是见多识广,像你这么离奇的遭遇,委实罕有,看你口吃伶俐,又没有去处,不如先去老夫那里暂住,一来……”这老头还想着怎么劝说这童子跟他回家,毕竟二人尚属初见,无亲无故,也怕这童子怕生,又刚遇过歹人。谁知话音未落就被童子打断。
“走着,你不说我还没感觉,饿死了,昨天就不该酒后干活”
……
“老头,你家在哪?远吗?话说这是哪啊?”
……
“就不能叫一句长者吗?老伯也行啊”
“此处乃清河郡,你连在哪里都不知?那你家又在何处?”
“我年龄小,还未曾蒙学,不知自己家乡何处。只知自己姓崔名尧。”
“令尊名讳可知?”
“随我,也姓崔,其他不知。”
“倒是本家,可也是出自清河崔氏?”
“那倒不是,老家应该不是这,你听咱俩口音就不同。”
“听你口音有点像是幽州那边的,可又不太相同,怪哉。莫不是那边又移风易俗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从小家里就这么教的,我父亲倒是经常说039039噫~~,打死恁个龟孙’。”
“不可取笑长辈,嗯~许是洛阳那边迁过去的,这也许就说的通了。”
“什么就说的通了?莫非我刚才编的有什么漏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呵呵,就叫你尧儿吧。你也莫说是什么编的,你还小,虽然人看着机灵,但是有些东西不是你这个年龄能编出来的,就你刚才说的那些东西,老夫已经能把你的来历算的七七八八了。”
崔尧心中一动,故作不信:“不可能,我刚才没说家里交代不让说的。”
“哈哈,老夫掐指一算,你这一支脉,虽不知为何流落幽州,但尔父乡音未改,你又身娇肉嫩。加之你说你身居名苑,身份肯定不算鄙薄。由此可知你家乃属鄢陵崔式,也是同样出自这清河崔氏。老朽说的对也不对?”
“好厉害,好厉害。”崔尧一边拍手惊叹,一边心里琢磨,回头得打听一下,鄢陵是哪,别再露了怯。
“哈哈,既是本家,那你安心在我家住下,回头我托人打听一二,好将你交还归家。我也是孑然一身,先与我做个伴吧。”
“您说的一点都对,听您的,您是介个!”崔尧比划大拇指。
“这孩子,口音都学杂了……”
“伯伯,饿了,咱走吧?”
老头一拍座驾,仿佛坐下乃是宝马香车“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