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前来赴宴的人陆续离开渤海。
街头巷尾议论最多的还是逢纪一家被灭的事。
“二殿下,二殿下,找到了,找到了。”
一夜在军营,没有入睡的袁熙被张郃的叫声惊醒。
“哦!儁乂可是找到逢家老少?”袁熙睡眼惺忪问道。
“非也,是那第一百四十七人。”
“此人现在在什么地方,是死是活?”
“末将在一处偏殿不起眼的位置找到此人,此人身上有一处刀伤,找到他时,他已经流血过多,晕死过去。”
没有听到逢家老少的消息,却找到失踪的人,这让袁熙瞬间清醒了七分。
这是个意外的收获,兴许这个人说不定有见过凶手长相。
“让我府医过去看看,无论如何势必要将此人救活。”
时不我待,三天的期限,转眼就过,能做的事情不多。
“莫忘了追查逢家老少的事。”
“诺!”
太子府。
袁谭手拿着一册兵书正看得晶晶有味。
“太子殿下,淳于琼将军求见。”
“哦?这么早便来,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快让他进来。”
淳于琼是袁谭心腹中为数不多的武将之一。
原本还没打冀州的时候,颜良、文丑也是他的心腹。
到后来,袁军剿灭了青州,袁谭被袁绍封为青州刺史。
作为河北人的颜良、文丑不干了,若跟着袁谭干,很可能一辈子都要待在青州。
青州不是他们的理想地。
良臣择主而侍,故而除了颜良、文丑外,还有一部分人选择跳槽,直接支持袁熙。
“太子殿下,末将昨天发现一个天大的事,昨夜有事被陛下叫住,耽搁了,今日一早便赶了过来。”
淳于琼拱了拱手道。
“哦?何事竟然惊动陛下?”袁谭卷起兵书问道。
“昨夜,末将巡逻的时候,发现逢纪一家满门被灭 ”
淳于琼将事情的经过详细讲给袁谭听。
“什么?你是说很有可能是老二让人干的?”
“末将无法确定,但这块腰牌确实是从那黑衣蒙面人身上掉下来。”
淳于琼边说,边伸入战甲里摸出那块腰牌。
只见那腰牌上刻着一个大大的‘熙’字。
袁谭将腰牌拿过手,掂量了一番。
“没错,这确实是老二才有的东西,没想到老二居然开始动手了。”
袁谭这话的意思是这只是刚开始,逢纪是袁尚的心腹。
若是除去逢纪则是断了袁尚一条胳膊,灭他满门显然是杀鸡儆猴。
袁熙和袁尚的不和表面上看着还好,实际上已经到了水火不能相容的地步。
他这个做大哥的怎么会不知道。
“昨夜陛下问末将还有什么发现没有,末将把腰牌之事隐了下来,想来此事或许对太子殿下有用。”
袁谭拍了拍淳于琼肩膀,道:“淳将军辛苦,此事确实算是惊天大事。”
现在老二已经动手,老三又怎么会袖手旁观。
两人斗起来定然会打得天昏地暗。
在一旁的郭图一直没有讲话,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作为袁谭的首席谋士,当为主子分忧。
郭图摸了摸山羊胡子,阴阴道:“太子殿下可坐山观虎斗,等二殿下、三殿下斗累了,再给他们致命一击。”
这几年随着袁熙和袁尚的崛起,他太子殿下已经成了一个傀儡,手下的兵马被慢慢瓜分出去。
自己的声望在整个渤海甚至都不如袁熙。
袁绍又十分溺爱袁尚。
再这样下去,他这个太子殿下,早晚是要被换掉。
而被换掉的下场,历来都很惨。
他不能坐以待毙。
“淳将军,这块腰牌你先保管好,待三日后,老二若是找不出凶手,我们再添一把火。”
袁尚府。
整个府里彻夜灯火通明。
逢纪将整个事情都告诉了袁尚。
许攸像是从中听出了一些端倪,道:“这件事八成是太子殿下和二殿下干的,城中也就这两股势力敢和殿下作对。
他们知道元图是殿下的人,敢下灭门这种狠手,绝不是寻常之人。
只是依攸看来,三日内二殿下也查不出什么线索,这倒是对殿下有利。”
说完,许攸阴鸷的笑了笑。
不费吹灰之力,便能从袁熙那里搞到兵权。
袁尚皱眉顿了顿,道:“如果说二哥在三天内无法查出凶手,恐怕我也很难查出凶手,我们对命案的信息量还是太少。”
“这有何妨,只需陛下一句话,这件事就是一个悬案,时间能冲淡一切。”许攸说道。
逢纪也拱了拱手,道:“为了殿下的大计,便是让在下去死,在下也绝无二话。”
“元图莫要这么说,你可是我帐下少不了的谋士,我定然会替你报仇的,我们现在就等三日后。”
“二殿下,二殿下,好消息,那人苏醒过来了。”
一直愁眉苦脸的袁熙,被张郃的话舒展开来。
“走,我们速去看看。”
袁熙直接拉着张郃的手,往伤员处走去。
“这是袁熙二殿下,是陛下下旨让他查清案子的,你有什么话要说直接告诉他。”
“小 小人参见二殿下。”
那人支撑起来,想要给袁熙行礼。
袁熙走了过去,道:“有伤在身,免了。”
“谢殿下!”
“本殿下问你,你且老实交代,莫要说错。”袁熙说道。
那人点了点头。
“你可是逢纪府的佣人?”
“回殿下,小人是逢府的杂役,平日里都在逢府干些杂活。”
袁熙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昨夜之事,你可记得?”
那人摸了摸头,努力回想道:“昨夜老爷要去参加宴会,说可能不回来,还送我们一人一两银子过节。
当时我们下人在府里聚了聚,谁曾想,就在这个时候,十多个黑衣人不分青红皂白冲了进来,对着人就杀。
我们哪里看过那场面,吓得四散而逃,我夺进偏室那里,不知怎么的便晕了过去,醒来便在这里了。”
果然,和猜想的一样,黑衣人不只是一个,而是一队,而且都是训练有素的人。
“我再问你,你可有看清那些黑衣人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