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平。
拓跋十修此时已经得知了长孙凡的消息,被围困于干城,他也明白,如果自己什么都不做的话,这长孙凡和他的拓跋精锐们,必然会全灭于此。
那都是拓跋部的精锐,拓跋十修怎么可能允许这种情况的发生呢?
他看着下面的人说道:“传我命令,只要十三岁以上的男丁,全部给我拿起来武器,与我一起讨伐刘玄去!”
而他下面的一位白发老者连忙站出来说道:“代公不可呀!”
如今的拓跋十修已经从代郡公变成了代公了,按照如此的升迁速度,再过几年,恐怕就会成为了代王……
老者是拓跋十修的重要幕僚,叫崔翔,是中原人士,因为在中原得到不了重用,从而投靠了拓跋十修,不过在拓跋十修的手底下那是大放异彩,让拓跋十修的事业蒸蒸日上。
在所有人都沉迷于一直的胜利之中的时候,只有崔翔看出来了这拓跋部的问题所在,在拓跋十修准备西征刘玄的时候,他就出来劝阻过一次了,他认为,这个时候的拓跋部应该消化现在所侵占的地方,而非继续开辟新的战场。
他也提出来了,从秦州撤军的建议,因为在他看来,秦州的背后有凉州的支持,想吃下秦州,那必然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甚至全面与刘玄为敌。
所以他主张撤军秦州,同时与凉州的刘玄交好,从而在派使者前往东部与慕容部,宇文部修好关系,在修好关系的同时,也要维护住自己盟友,也就是刘俊的利益,那就是让这两部,放弃对王千的支援。
在这种四面都没有敌人的情况下,消化自己内部的反叛力量,或者说,就是那些刚刚消灭的部族力量,从而稳固自己的根基。
但是一直都在接受崔翔建议的拓跋十修在这次,拒绝了崔翔的建议,选择了吃下秦州,击败刘玄。
因为一直的胜利,让拓跋十修根本没有看到任何失败的可能……而崔翔是明白的,一旦失败了,那么之前拓跋部所赢得的胜利,那都得全部吐出来,所以这一次崔翔再次站出来劝说拓跋十修。
“代公,以我之意,书信一封,告诉刘玄,我们没有与其开战的想法,愿撤出秦州,以换和平之约。”崔翔看着拓跋十修说道。
“如今的秦州,十之已占其七,你让我全部归还?”拓跋十修不悦地说道,在他看来,只要在坚持一段时间,秦州就是他的了,如今的姚祥只剩秦州三郡了,在他看来,只要他再猛烈些,秦州必然是他的了。
而帝国军到现在依然没有攻破秦州对其的防线,只能说姚祥旗下的第一战将‘赵凤’水平是十分之高。
在面临拓跋部大军的情况下,姚祥依然没有崩溃,没有做出来十分丧失理智的事情来,依然选择让赵凤继续抵抗帝国军,稳住防线,而且在前线他也没有抽调任何一人,其就是为了稳住帝国防线,而至于北方的拓跋部,他则寄托在了刘玄的身上。
而刘玄也没有辜负他,则派兵攻打拓跋部,为其缓解难处,只不过刘玄打得并不漂亮,让他的处境十分困难,但是无论怎么讲,刘玄并没有按兵不动,而是出兵来帮他了。
“对,我们不能被眼前的利益所迷失!”崔翔并没有看出来拓跋十修的不悦,而是依然在那里滔滔不绝地说道。
“够了!”
“如此割地求和,是有辱我拓跋部的风气!”
“刘玄想让我放弃秦州,除非打败我,不然绝无可能!”
“崔老先生,你老了,没有血气,我能理解,但是我拓跋十修,正是壮年之际,血气方刚,绝对不会做出割地求和之事。”
拓跋十修说完就走出了家门,只留下来了崔翔一人,在那里望着拓跋十修的背影,发呆,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狠狠地拍打了下桌子,然后怒斥道:“竖子,莽夫也!”
说完,崔翔也离开了营帐,他明白,过不了多久,拓跋十修会跑到他面前,来认错的……拓跋部看着如此胜利的战绩,但是打仗那是需要底蕴和根基的。
拓跋部崛起十分迅速,根本没有根基和底蕴,其承受不住一场失败,同时打那么多仗,士兵是要吃粮食的,你哪有那么多粮食可以吃。
当然拓跋十修的想法那是以战养战,我没有粮食,但是敌人有,我可以抢夺敌人的,但是这种情况,是需要你不断地胜利才可以,一旦战争陷入了僵持之中,你必然会缺粮,到时候整个战线都崩溃。
在崔翔和拓跋十修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还提出过一个建议,那就是割让两个水源区给宇文部和慕容部,让其放弃支援王千,同时与其修好,东部则吴战事。
但是拓跋十修也拒绝了,因为在他看来,这也是割地赔款的事情,明明他是占优的,为什么要割地赔款呢?他想不明白,而且在他看来,只要打败了宇文部和慕容部,到时候东部草原就都是自己的了,自己就可以重现北方帝国的荣光了。
如此之下,拓跋内部,可以说是危险重重,但是拓跋部的很多人没有看出来问题所在,就是因为他们没有经历过失败,胜利迷失了他们的双眼。
拓跋十修带拓跋部所留守的所有男丁,还有仆从军,共八万多人,出征干城,准备解救在干城的长孙凡,而这一次出征,拓跋十修是全军出征,其大本营中,再也没有能战的男丁了。
而这种情况之下,若是东部,或者秦州的战场失利,那么则敌人可以杀入其大本营,从而把其大本营内的女人,儿童全部屠杀殆尽。
而拓跋部军的这个军队仆从军至少有三万来人,若是战事失利,这些人,也是有可能跳反的。
他们之所以是仆从军,就是因为他们被拓跋部打败了,他们与拓跋部并不是什么铁杆盟友,那也是有着生死之仇的,当初是迫于拓跋部的力量,不得不低头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