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电,变幻莫测,故称,神。
雨夜
雷电交加
我独自一人站在雨中,看着天空中的闪电
道道闪电如同上帝之鞭,鞭笞大地
惊雷的响声和雨声掩盖了一切,纵使人声鼎沸也不过蝼蚁见青天
我手中的玉环发出尖锐的红光
是鲜血般的红色
是带着血腥味的红色
是死亡的红色
一道霹雳闪过,整个城市陷入黑暗,但下一刻又被一道闪电照亮
我闻到了一股臭味
一股从未闻过的,绝对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味道
神让在雷电之中飘着,如同天神一般,冷漠地俯瞰世界,搜寻着我们要面对的敌人。
我从未如此紧张,没有任何人可以帮助我,只有我,孤身一人,如果失败就什么都完了。
“如果你失败了,你们的这个世界就会毁灭”
神让不再戏谑,他的表情告诉我,这绝不是什么玩笑。
原本,我像往常一样,在学校过着浪费青春,毫无意义的日常。一天又一天,就这样毫无起伏地到了年末
新年的到来并没有让我感到什么异样,看着朋友圈里寥寥几人发生的新年祝福,我眨眼度过了今年的最后一秒。
但是不知为何会起一身鸡皮疙瘩。
想到今年过年又是无聊的一年,我无力地把头埋进枕头里。看着手机里屏幕,瞳孔中映射着变化的色彩,机械而麻木。
机缘巧合还是命中注定
我坐上一班公交车,车上没有人,甚至连司机也是自动驾驶,是应该为司机可以休息而高兴,还是应该为人类养家糊口的岗位减少而伤心呢
我看着寥寥无几的几个聊天好友。
一闪过的,是一个在放烟花被抓住的小孩子,他的身后是一个巨大的工厂在排放巨量的浓烟。
我熟视无睹地看着这一切。静静看着窗外发呆。
神让在云端之上,踩着云朵行走,看着云朵之上的星空皓月,云端之上寂静安宁,没有城市里的喧嚣和刺眼
“新年快乐”冷七七群发一般地给我发了条短信。
我礼貌性地回复。
“新年快乐呀,新的一年有什么想干的吗,一起出去玩吗?”东郭樱发了个可爱的表情包,看起来和她颇有几分神似。
现代人的交流往往如此,隔着屏幕交流的时间总是要比面对面交流的时间更多,虽然说很方便,但也容易产生孤独。
叔本华说人要么孤独要么庸俗。但是在这个年代,孤独也在变得庸俗,没有朋友或许才常态。
我叹了口气,模糊了玻璃,电动公交车发出独特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车厢之中回响。尽管穿着羽绒服,依然难以抵抗寒冷,尽管身上颇为温暖,但是心底还是不争气地有些寒冷。明明已经度过了十几年的孤独岁月,为什么还是没有对此感到麻木呢?
我哈了口气,搓了搓手掌。
红绿灯前
一辆豪车停下,一位环卫工人站在路边,车里的人和环卫工人都是老人,都白发苍苍,但是一个红光满面,一个满脸疲惫;一个儿女无数,情妇众多,一个打了一辈子光棍,一辈子忙绿,过年也无家可归;一个一身绫罗绸缎喝的是美酒抽的雪茄,一个穿着工服,满是泥垢和汗渍,还有苍蝇围绕着转动。环卫工人哈了口气,紧了紧自己单薄的上衣,他乌黑的手上满是皱纹。
绿灯亮起,豪车顿时冲出,刮起一阵风让环卫工人不由自主地眯上眼睛,我别过脸,公交车开始供应暖气了,大概是因为外面太冷了吧。
说起来,现在对于时空纠葛还是一无所知啊,像上次那样眨了眨眼就被卷进去的情况要是在发生的话该怎么办呢,根本无法区分啊。
大街小巷张灯结彩,中国结,龙,灯笼,锦鲤,鲜花,拱门各式各样的花灯装饰在路边,路灯上。一只凤凰式的灯笼飞翔在天空之中,可爱的小孩戴着帽子和手套,脸冻得通红,在追追赶赶,互相笑着闹着。
我也不禁微微一笑。
突然我猛地向前撞去,冲出车外
我感到火辣辣地疼,身上插着几片玻璃,温热的血液从伤口流出,掉到地上的瞬间便结上了冰,手机早已飞了出去,变成了废铁。
我掏出炼化过的创可贴,忍痛拔出玻璃再贴上。
咳咳
我吐了口血。
区区致命伤。
我擦去模糊眼睛的血液,向被撞的东西看去。
那是一条红色的龙,它前爪一个五爪一个三爪,后爪又变成了四爪。看起来就像是ai生成的残次品一般。
什么啊,你是要去竞选吉祥物吗?这种廉价得像是被免费的ai软件生成的形象,有怎么和别人竞争啊,毕竟吉祥物这种东西,几乎是完全看可不可爱好吗,你这么高端的不对称美感还是留给你自己看吧。我们这些没文化的人可欣赏不来。
那条龙张开鼻孔,对着我嗅了嗅。喷出两道水蒸气。一步一步地向我靠近,又不停地周旋,试图找到我的弱点。我别无他法,也跟着它转了起来,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尽力不让自己看起来有破绽,然而,现在浑身都是鲜血的我,完完全全可以说全身都是破绽了吧?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抓着破裂的玻璃将它炼化成兵器,也顾不上刺进我手掌的玻璃渣了。
虽然及时靠着炼化过的创可贴止住了血,但是失血过多导致的虚弱还是让我两眼模糊,一时之间,只觉得天旋地转,我艰难地看着那条红龙,这样下去,别说战胜它了,就是保证自己不昏死街头都麻烦啊。
龙似乎也看出了这点,它似笑非笑地低吼着。
可恶,还是太弱了吗?
我掏出炼化过的塑料瓶,将它割裂成短短塑料绳,向它锁去。
龙也不傻,轻轻一跳,一飞冲天,我的塑料绳也跟着冲上云端。
可恶,现在能怎么办?这拖延不了多久,冷七七,东郭樱,楚韵都是一介凡夫,没有战斗力,假如和我在一起,仅凭刚刚的车祸就足以让她们香消玉殒;那个自游徒?他根本无法触碰东西,什么也做不到;古月天涯虽然本能通天,可是远在修仙界,恐怕也无法做到什么吧?
可恶啊,早知道就每天少打游戏多修炼啦,今天要栽在这了,可恶啊。
天空中一片火光,几乎是一瞬间。那条龙飞下,砸向地面,整个桥体都在震动,掀起的风,将车给吹飞几米。
“你,刚刚说我是ai生成的了吧?”龙盯着我,问。
“不是?”
死到临头,必须要骚
“比起你,要是真的要选什么吉祥物的话,我宁可选圣主也不会选你。”
“胡说八道,我可是被一笔一画给画出来的”
我没有力气和它争论。
曾经被我装了黑暗文字的瓶子不知为何又出现。
“除夕不放假,脑子有病”
“昨天吃的预制菜,真是猪食”
“除夕都不放假,还好意思说尊重传统文化”
“我日泥马的996”
“唉,今天又要加班”
飘飘雪下,远处灯火通明的办公楼中传来源源不断的文字,一句句话在回响,钻入我的体内。
我身上的伤瞬间痊愈,我伸手握住这些弹幕般的文字
“炼化”
一阵金光从我的手掌发出,形成一把兵器
说是兵器,却没有形状,时为刀,时为剑,时为棍棒
通体漆黑就像一团烟雾
我看着这把兵器上散发的,正是除夕夜都无法回家过年,明天还要堵车回家的打工人的怨气!
这怨气滔天而起!源源不断!
“你他妈凭什么不放假?”
文字迅猛飞出,正中那红龙的腹部
龙忙用五爪一档,然而这文字变化莫测,如同流水一般,穿过龙爪,向其内部冲去。
这段文字本是怨气,不是兵刃却有无穷威力。
只见那龙痛苦的用不对称的两个前爪抱着头在地上打滚,就像是被孙悟空钻进肚子里一样痛苦
“就你还一笔一画画出来的?一看就是ai,把我们当傻子吗?”
“太丑了吧”
“不如咬打火机”
“别说了,别说了!”龙痛苦地撞着大桥,砸出几个大洞。
我凝聚手中黑气,一刀将它斩杀。随后掏出塑料瓶,将其收入瓶子。
我不知所措地看着手中的黑气,将其扔到一边,眨眼间便消失不见。我疲惫的坐在路边,任凭大雪飘在我的身上。
“你还好吗?”
一把伞撑到我的头上
我抬头一看,是一个穿着冬装的少女。
她站在路灯之下,想我伸出手,路灯的光照在她的头上,透过她的长发,原本黑色的长发变成如同丝绸的黄色,飘飘的白雪和寒风吹斜了她的头发,飘动着她的刘海,就像是一张需要躺着拍才拍得到的氛围感照片,但是无论在网络上看过多少次都无法和真正用肉眼看一次相比。
她看着我,目光柔和而纯粹,眼中的光就像黑夜中的孤星,慈悲而温柔,仅仅是看一眼便让人心中感到温暖。我们之间飘着鹅毛大雪,这雪点缀着她。她伸出的手掌温暖地发着热气,修长的手指正如这白雪一样纯净。褐色的厚厚围巾上绣着圣诞驼鹿的图案自然地垂在胸前。
如同一位天使一般,向我伸出援助之手。
我有些默然,一把拍飞她的手,自己爬起来,然后走向远方。
“你和男生出去吃饭会AA吗?”我擦了擦身上残留的血
“啊,这个,我没有和男生一起出去吃过饭。”
“那你会要多少彩礼?”
“诶,这个,我没有想过啊,要是足够喜欢的话,应该不会要吧”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玩着自己的手。
“说的没错,如果足够喜欢的话是不会要彩礼的对吧?”
她点点头
“毕竟你看,这个世界上不是有穿着婚纱花钱买票进场看自己喜欢的明星演唱会的粉丝吗?相比之下,要花几十万的彩礼去讨好才能被不情不愿地接受,不觉得很讽刺吗?”
我冷笑到,向着远处走去。
“说实话,我不太清楚你到底在说什么,但是你受伤了吧,我送你去医院吧。”她温柔地看着我,关切地问。
“谢谢,你是个好人。”
终于,我说出了这句话,好人卡攻击
随着黑色文字的消失,我身上的伤又猛地出现。
霎时间,伤口崩裂,鲜血狂飙
如同肚子被打成马蜂窝的汤姆
世界霎时间一片黑暗
再次醒来,我看着陌生的天花板,回忆着发生的事
“你终于醒了?”
那个天使一般的女孩,握着我的手,温暖的体温传来,我麻木的神经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小丫头是什么天生护士圣体吗?还是说是早已消失不见多年的活雷锋呢?
“我说,你不怕我讹你吗?”
“嗯?”
她有些疑惑地歪着脑袋
“你好奇怪啊,昏迷了这么久,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哦,我知道了,是什么新的幽默笑话吗?哈哈哈”
她捂着嘴笑,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谢谢你救了我,多少钱?”我爬起身,在自己身上找着钱包和手机。
“不用的,再说,你刚刚是对付什么怪物吧?也算是救了我,对吧?”她将我的衣服递给我,示意我继续休息
“居然把一个陌生男人带回家,你的防范意识真差啊,不怕我图谋不轨吗?”我穿好外套
“我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而且你救了我对吧?”
“什么怪物不怪物的,不过是一场车祸罢了,况且,你凭什么觉得我救了你,我就是个好人?如今人心不古,还是冷漠一点好。”
虽然说她目前看起来的确是个好人,但是往往就是这样的好人容易被人伤害,所以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嗯……虽然我听不太懂,但是你是在关心我对吧?你真是个好人”
又是好人卡攻击吗?呵呵,看我还回去。
“不不不,免费帮了别人还不要回报,你才真是好人啊,但是下一次还是最多就打个120就走人吧。”我穿好外套,就打算起身。
“你就要走了吗?”她抓着我的手,声音有些发颤问
“是啊,世界这么多,我们大概一辈子不会相见了吧,虽然不知道你出现了什么幻觉,看到了什么,但是那都只是幻觉,如果情况没有好转就去吃点药吧,虽然说我吃过没什么效果,但试试也无所谓。再见了。”
我急冲冲地想要离去。
“我叫西门桃心,你呢?”
“我叫诸葛黑,谢谢你,再见”
我跑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