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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利己主义者

    “庞白同学有喜欢的人吗?”东郭樱以一种俗称贴脸开大的距离问我,她湿润的呼吸弄得我的脸都感到痒痒的。就像往日一样,她的橘子味的清香令人有种想要咬一口尝尝的冲动,假如有个吸血鬼咬了她一口恐怕吸出来的都不是血而是橙汁吧?哪怕是,我大概也不会觉得奇怪。

    “喂喂喂,你在听吗?”她鼓起脸像个小孩子被自己的家长冷落一样生气地问道。

    “啊,嗯嗯呐,我在听,怎么了吗?”

    “所以说啊,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啊就是你,才怪,如果这么回答,百分之百会让空气瞬间安静,然后双方都变得非常尴尬吧,之后要是她情商足够高的话一定还会温柔地笑着说“你肯定是在开玩笑对吧?”这种话然后转移话题。

    什么是喜欢,什么又是爱,作为好色之徒的我对此实在是不清不楚。

    “嗯,那就看你对喜欢的定义了。到底什么是喜欢?”

    “嗯······问得好,我也不知道”

    “对吧,爱情就是这么复杂又麻烦的东西”

    “庞白同学被人表白过吗?”

    什么鬼问题,看不起我吗?

    “姑且还是有过的,在小学时期。”

    “我最近被表白了。”

    “对于你们这样的美女很正常吧?”

    “嗯,话说这么说没错了。”她把玩着自己的鬓发,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多么可怕的自信啊。从某种意义上讲颜值也是天赋的一种,而帅哥美女也是天才的一种吧,我这样瞎想着。

    “但是,最近跟我表白的人,是我的一个好朋友”

    哦,是小丑啊。从哥谭市跑出来是因为怕被百特曼打吗?

    也就是传说中让男友头上一青青草原还要嬉皮笑脸的男闺蜜吗?我只能说好死。

    “所以,我应该怎么办呢?”少女的苦恼是致胜的法宝。攻略之神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但是,东郭樱,这个因为我从小被教育而产生的正义感而被我机缘巧合救下的少女,是否在我的攻略范围之内呢?答案无疑是否定的。因为就像本人所说过的那样。爱情是愚昧的。

    “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拒绝呗。”

    “话虽然如此,但是我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缺这一个朋友吧。”以东郭樱的外貌,想要成为她朋友从而接近她的男性数不胜数。大概这个忍不住告白的家伙也是其中之一吧。

    “但是······”

    “别但是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和我都没有关系。东郭樱,或许你和冷七七还在因为你们被我救了这件小事而由于互惠心理耿耿于怀吧?我告诉你,你们duk不必。这个年代的一些女人哪怕被人救了,害得救命恩人命丧黄泉也不会被怎么样。所以再见。”

    “诶?等等······”

    没有理会,我毅然决然仿佛奔赴战场一般离去。

    要问为什么我这么多年纵使有异性缘也会一直单身的话,或许这样也是一个原因吧,本人庞白,讨厌麻烦的事,对于帮助他人毫无兴趣,是个会把自己弄哭的女生扔在一边毫不在意的人。要是谁想和我讨论感情问题的话,劝你还是去找棵柱子比较好,因为柱子不会反抗,而我会毫不犹豫地拔腿就跑。

    什么美女,不过是粉红骷髅,和我无关。作为职业斩旗师的我,是绝不会犹豫的。

    “之后,庞白度过平静的一生,最后孤独终老,全剧终。”神让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说道。

    “女人很麻烦”我说到

    “你刚刚的言论,是不尊重女性的表现。”

    楚韵抓着我的肩膀幽幽地说道,语气是愤怒还是戏谑呢,我实在是分不清。

    “老师,你也要掺和这种破事吗?”

    “怎么了,不可以吗?如今这个世道,就像你说的,很多人都对爱情绝望了,所以为了祖国的未来,我难道不应该帮助我可爱的学生走出爱情的困境吗?”她在我耳边妖艳地说着。这家伙对自己的魅力心知肚明,完全就是在玩弄纯情少男的纯真。可恶的女人。

    “那你加油,我还有事。”

    “别这么悲观嘛,要是你愿意帮帮老师,老师可以给你一点特殊的奖励哦。”啊出现了,这种诡计

    “呵呵,口说无凭,给我立字据,并明确说明其中的意思,之后我再考虑要不要答应你。”

    “你啊······真是的,难怪没有女朋友。”

    因为没有占到便宜而在攻击我吗,可笑,敌人越是攻击我越是证明我做对了。

    “说起来,你小子还真是有当自游徒的潜质啊。”神让饶有兴趣地说

    “多谢夸奖”

    “嗯?我没夸你啊。”楚韵疑惑地问。

    楚韵将我抱入怀中,其胸怀之澎湃,实在可谓是有容乃大。然而要是把我当成三姓家奴一样的被美人计打动的家伙实在是太小看我了,抱都抱了,答应了就是打工,不答应才是赚到。

    抱了我不等于我要答应,用母式解题就是快啊。

    假如,我是说假如,将性别互换一下,我可不可以搞她性骚扰呢,然而男人是没有人权的,哪怕在公共场合被女人动手动脚也好高举双手以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干来保护自己,气抖冷,男人什么时候可以站起来?

    等等。

    “好吧,我就帮你一把吧,楚韵”

    “叫老师!”她双臂用力向我的脖子攻击。可恶,我要告你谋杀,诶,我是男的诶,唉,好像告不赢啊,律师费也好高的,就这样像大部分维权打工人一样默默忍受吧。

    “东郭樱,我改变主意了。就帮你一把吧。”

    “太好了,庞白同学,你真是个好人”

    “把你的好人卡拿去擦屁股吧,别给我谢谢。”

    “诶?庞白同学真是有个性啊”

    告白,是胜利的号角,可是世上无数蠢蛋、痴情汉、舔狗、小丑将它当成冲锋号使用,结果无一例外,兵败如山倒,他们失去了接近女神的机会,浪费了自己的时间,丢失了宝贵的尊严。

    而现在,我将目睹一个蠢蛋、舔狗、小丑的诞生。悲哀啊悲哀。作为男人我对此感到痛心疾首。这场告白的结局早已注定,但是作为主人公的东郭樱男闺蜜一号对此却浑然不知,沉浸于幻想之中,做着抱得美人归的美梦。然而很快,他就要直面残酷的现实了。

    爱情是错误的,这种尤其如此。爱而不得虽然常常在各类故事中登场并且在全世界范围内获得好评乃至千古流芳,但是这仅仅是因为这是悲剧罢了,比起开心的事人们更容易记住悲伤的事;比起爱与正义,仇恨更容易传播并流传;悲惨的经理会形成ptsd,但是幸福的记忆往往容易被遗忘。千古流芳不代表令人羡慕与渴望,就像是哪些为了种种大义而亡的伟人一样,假使让他们在梦想成真和青史留名之间选一个,其结果又会如何呢?

    要不就学比企谷八幡的自爆算了吧,不不不,这种无聊的温柔还是留给他自己吧,我可不想趟这趟浑水。虽然说自己告白再让东郭樱拒绝让他们明白她现在没有恋爱的打算很高明,但是我并没有舍己为人的癖好,刚认识不到几天的东郭樱和连面都尚且没有见过的不知名路人甲根本不值得我这样做。

    我现在在这里纯粹是为了我自己,不是为了什么大义,不是为了什么主义,也没有什么意义,不过是纯粹到极致的利己主义罢了。哪怕世人都认为利己是一种错误的行为,我也毫不在意。说到底,除了自己之外的一切都是浮云。起码现在我是这么想的。

    晚霞总是那么美丽,配上嘈杂的人声和落日下的几多云彩,让人总有种画上一幅的冲动。我独自一人站在远处,看着这幅平静,可惜,很块就会有人来败坏雅兴。恋爱的酸臭味污染了这片美景,就像是喜马拉雅山上原本洁白无垢的皑皑白雪上被人扔了各种吃剩的食品包装袋和食物残渣一样让人烦躁。如此说来我大概可以理解雪人大脚怪一类生物的心情了,就好像自己精心修建的花园,被一条肮脏的野狗拉了屎一样,任何人都会有把这条狗痛打一顿的想法吧。

    晚霞逐渐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黑夜和群星。我看到一个有些矮小的男人,尽管离很远,但是在路灯下,他简直就像是要登台表演的明星,啊,多么英俊潇洒的男子啊,仅仅是在那走着,就能吸引无数妙龄少女回头驻足,他时不时散发出的紧张和不知所措便能激发女人的母性本能,他衣着整齐,看上去就像一个要被国王检阅的骑士,他的脸色发红,哪怕隔这么远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恋爱中的少年总是能被命运所眷顾,难自弃的天生丽质使得他能轻而易举地俘获她人的芳心,哪怕是什么也不做也会引人怜爱,哪怕是犯了过错也能轻松被原谅,少年少女的青春悸动让世界也为之动容,使得他们可以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少年瘦小的身上抱着玫瑰和蜡烛,路过的万千少女多么希望这是给自己的礼物,这天晚上不知道多少路过的少女一见倾心,不知道多少学姐想把他挽入怀中呵护,帅哥就是如此,被命运眷顾,一出生便被宠爱。

    他小心地将蜡烛摆好,将玫瑰放下,这幅唯美的画面使得本就吃饱了没事干的大学生们心跳加速,霎时间,打球的人放下来自己珍爱的球拍,热恋的情侣将视线从对方的身上移开,哪怕是闲云野鹤一般的神让也打算去凑个热闹。

    这就像是一个准备就绪的剧场,一切美丽的场景已经布置完毕,所有演员的辛勤排练就为了此刻,一切就等女主角换上华丽的礼服,等待荧幕拉开。闪光灯聚焦,女主角登场。

    这样的场景理应鼓掌祝贺,成人之美。一开始不过是礼貌性地搭话,互相客套展现自己的家教和礼貌,但一来二去之后便相互熟路,开始聊些没有营养的话题,聊着聊着偶尔微笑,之后一个偶然的玩笑让双方哈哈大笑,称兄道弟,然后把礼貌当成客套抛弃,你来我往如同兄弟。二人兴趣相投,男才女貌这何尝不是让人羡慕的呢?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现场的欢呼声越来越大,好像这勇敢表白的人就是他们自己。

    神让满脸戏谑,他等不及看看这帮家伙接下来的表情,到时候,他一定会开怀大笑。

    我满脸黑线,一直拿不定主意,不知道如何是好,对于爱情一窍不通的我,不知道如何才能帮助东郭樱解决这次问题。

    楚韵不知何时站在我的身边,看得出来她也明白这场告白必将失败,她美丽的瞳孔在月色和烛光中有着一股名为期待的意味。然而我实在是不想回应这份期待。商人不做亏本买卖,东郭樱诚然美丽,对于美丽的人,人们往往想要和他们搞好关系,对于青涩而渴望爱情的少年尤其如此,但是这是愚蠢的,是一笔不划算的买卖,我,真的有必要帮助她吗?东郭樱这样的美女从小到大被表白的次数,恐怕比我和女生说话的次数还要多吧?这样的场景,她大概早已面对过几十上百次了吧,她真的需要我帮助吗?要不就此放弃吧,摆脱一切麻烦,撇清一切关系,斩断一切恋爱fg,就像过去每一次一样。

    “樱樱她啊,其实只有我这么一个朋友哦”冷七七又是那样冷不防地站在我身边对我说道。

    这又怎么样?站在你面前的是连一个朋友都没有的孤高灵魂,但不照样活得好好的吗?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冷七七是在对我倒苦水还是纯粹在自言自语一般地自说自话。

    “那个人其实和樱樱是青梅竹马,她们从小就是朋友,假如说樱樱还要第二个朋友的话,那我想一定就是他了。”

    “结果韦斯特马克效应失效了对吧。”神让说着晦涩难懂的专业名词。

    我不是个女权主义者,就像我之前说过的,我是个彻彻底底的利己主义者,我不维护女拳而坚持男权,是因为我是男的,仅此而已。

    如果,只是如果,仅仅是一个毫无实际作用的假使,假使性别互换会发生什么呢?这毫无疑问是个引战的话题,但那有何妨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