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书瑞花了一些钱,雇下了一辆看起来略显破旧的马车。随着车夫手中缰绳的挥动,那匹老马缓缓地迈开步伐,车轮吱呀作响,向着目的地前进。当马车抵达巷子口时,车夫熟练地拉住缰绳,让马儿停了下来。
段书瑞从马车上艰难地下车,脚步显得有些踉跄不稳。今日可真是把他折腾得够呛,一整天的奔波劳累使得他原本已经渐渐恢复健康的身体,此刻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牵扯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他深吸一口气,强打起精神,拖着沉重的步伐朝着陈伯家走去。这段路虽然不长,但对于此时身体不适的段书瑞来说,却像是走了很久很久。一路上,他的脑海里始终萦绕着他之前钓到的那几条鱼。那些鱼儿活蹦乱跳的模样不停地在他眼前闪现,然而如今不仅鱼没有拿到手,就连自己心爱的钓鱼竿也没能带回来。一想到要面对好友郭小胖的质问,他的心中便不由得涌起一阵焦虑和惋惜之情。
不过,当他回想起自己救人的那一刻,那种义无反顾、挺身而出的勇气瞬间驱散了内心的阴霾。毕竟,能够挽救一条生命,就算失去了鱼和钓鱼竿,也是值得的吧?这么想着,段书瑞觉得心里不再像刚才那般憋屈难受了,反而多了一份坦然和欣慰。
段书瑞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陈伯家门口,敲了敲门。前来开门的是师娘,一见到他有些憔悴的脸,她心疼坏了。“修竹,快进来。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她一边拉着段书瑞进屋,一边去给他倒茶。
段书瑞谢过师娘,刚喝了一口茶,陈伯就从学堂里走出来。“修竹,你总算回来了。你的学生给你寄了一封信。你看看吧。”
段书瑞猜到可能是郭小胖送的信,他展开信纸,却是越看越惊讶。他本以为钓鱼的东西拿不回来了,没想到郭小胖在收到白十一的口信后,又派人去他垂钓的河边,发现所有东西竟还留在原地。郭小胖还在信里写到,他已经派人将段书瑞钓的鱼都送到陈伯家了。这孩子倒是心思细腻。段书瑞将看完的信纸折起,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弧度。
师娘说道:“修竹,我看你脸色不是很好。晚上我给你炖一条鱼,你好好补补。”
段书瑞感激的望着她:“谢谢师娘。我有事在外面耽搁了几天,今天才回来。让你们担心了。”
“我已经听郭恒说了,你这几天都在帮孩子找家人。”陈伯的目光变得无比柔和,“不错,你和舒云一样,都是宅心仁厚的君子。能认识你们这帮学生,也是我的福分。”
“师傅谬赞,只是举手之劳罢了。”段书瑞有些不好意思,“我这几天都没怎么看书,若是因此荒废了学业,师傅不会责怪我吗?”
“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再说你学习十分用心。我倒是不怎么担心你会荒废学业。”陈伯拍拍他的肩膀,“你可知前一阵子你状态一直不太好,我还担心你是生病了呢。”
段书瑞垂下眼帘,露出一个淡然的微笑:“我之前是有些颓废,一来是因为自己给自己施加了太大压力,二来可能是疏于锻炼吧,身体素质下降了吧。”
陈伯捋了捋胡子:“这附近好像就有两家武馆,离我们这儿不远。有时间我带你去看看,跟着学学武术,也能够强身健体。”
段书瑞只是笑笑,没有说话。自己一天的行程安排已经够满了,哪里还有时间去学武术?而且万一因为学武拉伤了筋骨,那就更糟心了。
师娘特意在段书瑞钓到的鱼中挑选了最大的一条,将其拿来炖鱼汤。段书瑞捧着碗尝了一口,滋味竟然出奇的鲜美。由于这一天太累了,段书瑞吃完饭,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打算整理一下衣橱,将自己暂时不用的衣服带回家,却意外发现自己没有几件可以替换的衣服。于是,他打算明天上完课回去,带几件衣服过来。
第二天,段书瑞回到家中。他打开衣橱,开始翻找当季的衣服 。他从最下方的隔层里取出两双鞋,右手无意识往前一探,竟摸到一个木箱子。他有些纳闷,他在这里住了这么久,这箱子之前怎么没见过?显然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放在这里的。他摸了一下箱子的盖子,盖子上已经积了一层灰,显然已经在这里放置多时了。段书瑞的心脏砰砰跳着,直觉告诉他,这个箱子里隐藏着一些秘密。
打开箱子,里面装满了各种书籍资料。这些书籍都是原主备考用的。想来是原主科举失利,以至于心灰意冷。但又舍不得丢掉之前用过的书,于是将其都封锁在箱子里,藏匿于衣橱里面最隐蔽的位置。他随手拿起一本,竟然是一部登科记。他粗略的翻了几页,里面写着唐帝国建国以来所有进士的名字,还有他们一举成名的作品。段书瑞敏锐的觉察到这本书可能对自己备考有帮助,于是拂去封面的灰尘,将其揣入怀中。
他又在箱子里翻翻找找,在箱子底部发现了一本泛黄的册子。翻开一看,竟是原主的日记。段书瑞好奇地读了起来,里面记录了原主的备考经历和想法。他越看越入神,仿佛走进了原主的内心世界。
当他合上日记时,心中充满了无限感慨。他决定好好保存这本日记,作为对原主的纪念,同时也是对自己的激励。他也意识到,自己应该更加努力,成为一个像原主一样优秀的人。
既然这个箱子的原主人都没有丢弃它,他也不会将它放在衣橱里吃灰。他打算拿到书桌上好好看看,挑拣一些自己可以用得上的书籍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