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悠然地坐在自家那宁静而古朴的院子里,身旁放着一张小巧的木桌,桌上摆着一套精致的茶具和一沓白纸。只见他右手轻轻端起茶杯,先是闻了闻茶香,然后抿上一小口,让那醇厚的茶水在口中慢慢散开,感受着茶的韵味。左手则拿着徒弟的诗,正认真地着上面的诗句,时而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时而嘴角上扬,露出满意的笑容。
过了半晌,陈伯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段书瑞,微笑着称赞道:“嗯,不错啊!这次的诗作比之前有明显的进步。来,再抽一次签吧。”说罢,他伸出手指向放在桌子中间的那个竹筒。
那竹筒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表面光滑但却带着岁月留下的痕迹。筒内被一根根细长的竹签塞得满满当当,几乎快要溢出来了。
段书瑞听到陈伯的话后,微微颔首,然后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伸手从竹筒中抽出一根竹签。他仔细地看了看竹签上刻着的字,接着将有字的一面朝上,双手递到陈伯面前,恭敬地说道:“还是请师傅您帮我揭晓这一次的结果吧。”
陈伯接过竹签,定睛一看,脸上随即浮现出一抹笑意,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这不就来了嘛!你抽到的是写短篇叙事诗哦。可以从日常生活当中去寻找灵感啦。”
然而,段书瑞听了陈伯的话之后,却是一脸苦笑,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师傅,描写景物的诗我都还没有练习熟练呢,现在直接就让我开始写叙事诗,这样真的能行吗?”
“有何不可?诗歌创作本就不应被拘泥于某一特定题材之中。倘若老是让你去撰写同种题材的诗作,想必久而久之,你亦会心生烦闷之感。”陈伯目光温和地看着眼前的段书瑞说道。
段书瑞微微颔首,表示认同道:“是,学生已然明白老师您的良苦用心。您这般安排,无非是期望我能够多加练习各类诗歌,如此一来,待到真正步入考场之时,方能临危不乱、沉着应对。”
陈伯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又捋了捋下巴处那几缕花白的胡须,缓缓开口道:“修竹啊,仅仅只是埋头写诗,终究还是显得有些过于单一了些。依老夫之见,近来你可将对《论语》的复习事宜提上日程啦。从今往后,你需每日默写其中一章的内容。今日嘛,便先由《学而》篇起始吧。”
段书瑞赶忙应声道:“好的,待我默写完这一章后,定当立即呈交予师傅您过目。”言罢,只见陈伯缓缓起身,而后悠然地踱步至那株桃花树下,静静地伫立着。微风拂过,枝头粉嫩的花瓣纷纷飘落,宛如一场美丽而轻柔的花雨。此刻的陈伯双目微闭,似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片刻之后方才悠悠言道:“你的那两位同门师兄弟再过些时日也即将归来了。届时,为师有意为尔等举行一场月度小测。”
段书瑞有些惊讶,他还真有同门?虽然以前看房间的时候老人提到过他的房间原来是另一位公子在住,但此人却许久未回来了。其余房间都打扫得干干净净的,里面没有什么私人物品,他还以为从来没人住过呢。
“学生可以斗胆问一下考试内容吗?”
“有四书上的内容,但又不止考四书。”陈伯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那笑容让段书瑞脊背一寒,他想起了自己曾经被考试支配的恐惧。
从陈伯家缓缓走出来之后,段书瑞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着茶楼的方向走去。这座茶楼是他常来的地方,显然他对这里有着别样的情感。每一次前来,他几乎无一例外地都会选择价格最为低廉的茶水以及点心。然而,这并不会影响到他在这里度过一段惬意而充实的时光。
除了静心聆听那悠扬婉转的戏曲之外,偶尔他还会携带上两本自己钟爱的书籍走进茶楼。通常情况下,仅仅一个下午的时间,他便能伴着一壶清香四溢的茶水,将一本书籍翻阅完毕。或许这种场景与他前世在咖啡馆里专注地办公、码字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踏入茶楼后,段书瑞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一处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他先是向伙计要了一壶普通的茶水和几样简单的点心,然后便从随身的布袋中取出笔墨纸砚,准备默写儒家经典之作——《学而》篇。只见他神情专注,目光坚定地落在纸面之上,手中的毛笔犹如灵动的舞者一般,在洁白的纸张上留下一行行端庄大气的字迹。
整个默写的过程中,段书瑞始终全神贯注,一丝不苟。当最后一笔落下时,他长舒了一口气,稍作休息后又开始逐字逐句地仔细检查起自己所默写的内容来。经过反复核对,确认没有任何错误之后,他才满意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将纸笔收拾好放回布袋之中。紧接着,他又从布袋里掏出一本《论语》,对照着刚刚默写完成的《学而》篇再次进行细致入微的校对工作。
在校对无误之后,段书瑞叫来伙计结清账目,随后起身离开了茶楼。此刻阳光正好洒在他的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他一边走一边思考着陈伯说的话,觉得这场月度小测一定不简单。他决定回去后更加努力地复习,不仅要掌握四书的内容,还要涉猎其他经典著作,以备不时之需。
这时候,一个醉醺醺的人从远处走来,段书瑞一个不留神,和他撞了个满怀。那人膝盖一软,委顿在地上。他赶紧把那人扶起来:“这位兄台,你没事吧?刚才不小心撞到你,实在是不好意思。”
“不碍事不碍事……”那人的醉意也消了几分,他眯着眼睛看向段书瑞。见他一脸惶恐的样子兀自笑了起来:“你干嘛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我又不会让你赔钱。”
段书瑞重新恢复到面无表情的样子,他礼貌的一躬身:“既然公子无恙,那在下便先行告退了。告辞。”说着,他不等那人回话,转身扬长而去。
这人站在原地没动,看着段书瑞离去的背影,他的脸上浮现出狡黠的微笑。揉了揉屁股,他慢悠悠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