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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神情慌乱

    从此,秦铭正式拥有他人生中的首个武器。

    而在这头,宴会已渐近尾声。

    赵高三步并两步闯入内廷,在秦王嬴政面前,神情慌乱而紧张。

    第76章 见到赵體回禀,秦王嬴政放下手中酒杯,面色从欢喜转变为阴沉,眉头紧蹙。

    “赵高,朕不是交代过今天不得进宫吗?”

    面对  的质问,赵高立刻伏地痛哭道:“陛下,微臣有紧急八百里加急文书待呈,无奈只好抗旨。”

    “究竟何事?”

    秦王厉声道。

    “苍天不公,东郡黄河突发决堤,洪水狂泻,百万余亩农田尽被淹没!”

    闻言,嬴政霍然起身,面容瞬间严峻。

    对抗旨的事暂且不论,秦王怒吼一声:“立刻上朝!”

    大袖一挥,对那些还在兴致高昂议论纷纷的大臣下令:“半个时辰内不能进入大殿的,格杀勿论!”

    语毕,嬴政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满殿臣僚被突如其来的命令惊得面面相觑,心寒无比,他们顾不上黑夜,一个个连滚带爬赶往朝堂。

    心里暗自骂道:性命关天啊!

    群臣散去,赵高随后跟进,但离开之前冷眼扫视一圈,并未见到秦铭的身影。

    这才恭敬地施了一礼,匆匆离去。

    东郡作为中原的核心地带,其地理优势在于占有了大半个良田资源,历来为兵家所争夺的重要区域。

    一统天下后,秦始皇更是格外注重这里,因天下亿万苍生的命运都仰仗这里的粮仓供给。

    当初秦渠开凿,使得河两岸的广袤田地受益于灌溉灌溉,令关中地区丰饶富饶,为一统之战奠定了扎实基础。

    然而,那时关中土地的产出尚不足以支持秦的全局扩张。

    相反,东郡的农田储备才是天下的粮食仓库。

    但纵有这巨大储备,强大的魏国却并未因此问鼎天下的原因就在于东郡的粮食储备不稳定,丰收时富饶如海,但水患频发之时,满境便会变成荒芜的贫瘠之地,时而繁华时而凋敝。

    因此,在诸多战国中,魏国几乎成了最不起眼的存在。

    现今,这道巨大的难题被摊到了大秦身上。

    在大秦统治期间,东郡(原魏  土)曾有过安宁时光,只是遭遇小规模灾害,但依然年年丰裕。

    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年,这个曾经风平浪静的地方竟遭逢空前水灾。

    受灾面积达到百万亩,如此严重的局面如果不及时处理,后果将难以设想——东郡将哀鸿遍野,民众陷入苦难,成为秦国的大危机。

    这样的恢复期,可能不仅仅是一年两载,更甚数年乃至长久。

    夜幕降临,大殿中依然灯火通明,众人通宵无眠商讨应对策略。

    而这一切巨变,秦铭尚且毫无所觉,他全身心投入研究刚得到的力量。

    逆鳞——这柄奇异的剑彻底突破了秦铭对事物的认知,它可以创造出异次元空间、定格时间、撼动心灵,这样的力量还能算是武侠的范畴吗?这根本是仙侠世界的神奇能力啊!

    但秦铭并未感到困扰,反而更为满足。

    毕竟那些强大能力已经融入他自身,无需再借媒介施展,真正成为了他的力量来源。

    其他人即便同样得到逆鳞,也无法复刻这样的独特力量。

    接下来的几天里,秦王嬴政与长子扶苏都没有主动寻觅过他,倒是他在听风院的日子显得颇为安逸。

    但秦铭也没闲着,一边钻研盐分提炼技术,一边探讨硝石性质,同时还沉迷于书海之中了解这个世界的知识。

    并且,凭借着种种迹象,秦铭隐隐猜透了嬴政正暗中下令建造的那个神秘高塔会在何处。

    这不是桑海城的位置,而是高塔还在修建的那个南中国海附近的海湾岛屿上。

    之所以选在那里,一方面因为海湾离南越近,木材丰富;更重要的,那儿有大桑木材,这种材料正是构建蜃楼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当天,正当秦铭专注测试精盐提炼过程的关键环节时,满脸倦容的嬴政敲开了他的小院门。

    连日高强度的政治会议与行政事务让这位华夏始皇帝显得有些疲惫不堪。

    进来后,他开口:“进来歇会儿吧。”

    这几天忙碌使嬴政的神情中多了份难以言喻的疲惫。

    尽管闭门不出,但通过章邯,秦铭早已了解朝廷上的风云变化。

    面对这样的嬴政,他开口道:“陛下保重,国家需你坐镇,一旦你有任何差池,比任何危机都更棘手。”

    他知道,“任何危机”

    指的是近期的洪灾问题。

    闻言,嬴政开玩笑道:“朕的寿数不是你还算得出吗?如今怎可能死得了?”

    秦铭不回避地回答:“或许是过度劳累留下了隐患。

    因此,陛下仍要珍重。”

    在这位至高无上的王者面前,秦铭丝毫不见恭敬,仿佛是老朋友般直率地讨论皇上的安危,无所顾忌。

    对此,嬴政倒是释然:“我来找你便是想找个人轻松聊会儿。

    朝中气氛压抑沉闷,实在令人憋闷。”

    “陛下是否有某件事想要咨询我?”

    秦铭好奇问道,猜想是关于大秦未来的一些事情。

    然而,嬴政并未深入那主题,反而转移了话题:“无论有何事,都能来见朕吗?”

    “当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整个天下是陛下你的。

    想去哪儿就去哪。”

    秦铭如此回应。

    “能有如此自由该多美妙。

    表面看来朕权柄在握,可以掌控世间一切,可实则每日被困书房与宫殿,打交道的只有人脸和简牍。

    相比起来,你不愧是我的‘朋友’,做自己喜欢的事。”

    看得出来,嬴政十分欣赏秦铭的自由生活方式。

    秦铭却直白地说起自己的态度:“陛下,请允许我保持置身事外。

    复杂的官场事务让我头疼。”

    听到这里,嬴政无奈地摇头笑了。

    二人的关系就像多年的挚友一般,毫无距离隔阂。

    如果是李斯或扶苏这些人看见,只怕会大吃一惊。

    “其实朕本是来放松心情的,结果还是抵不住要向你请教政务。”

    看到他的表情变化,秦铭无奈放下了手头工作。

    这时,嬴政注意到他的工作,转移话题:“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是在熬煮什么东西吗?”

    他又提醒:“别忘了,那是攻克赵国从王族搜罗来的镀金凤凰罐。

    朕赐予你的宝物,竟用作这个?”

    “确实在烹饪,但还未结束。

    具体内容我现在不能泄露,等完成后我会当作给陛下的礼物。”

    他们的互动,充满了熟稔而亲切的友情成分,让人惊讶于这种不拘小节的情感交融。

    秦铭微微耸肩,解释道:“之所以采用这只银罐,是因为陶罐的效果不如它好。”

    “再者,陛下赏赐之物,本就是我所有,我如何运用它,自然是我自己的事情。

    况且,不论何种精美的器皿,其首要任务就是承载物品,如果我空置不用,岂非对陛下的尊崇不敬?”

    嬴政听得笑道:“伶牙俐齿,本想把赏赐珍藏以显敬畏,你反倒用得这般廉价,还反说我忽视你的敬畏才叫犯忌。”

    继而,他的脸色变得轻松:“罢了,我们不说这些。

    你说是为我准备的礼物,莫非也送给蒙恬一样?”

    “正是。”

    “那朕拭目以待你的诚意。”

    在风闻言事殿逗留了一会,始皇帝的心情已然好了许多。

    在这里与秦铭交谈无需谨小慎微、瞻前顾后,畅所欲言即可,哪怕思路跳跃、前后不搭,也不用顾虑。

    他甚至暗自疑惑,若秦铭真是自己的子嗣,也许他会毫不犹豫地把帝位传承给他。

    因为比起胡亥、扶苏、公子高那些人,秦铭更得他的心意。

    始皇帝越看秦铭,越发喜爱与赞赏。

    “虽然秦铭是来自二千多年后的大秦子孙……”

    最后,他收敛了笑意,恢复庄重神情,向秦铭提出正式话题:“咱们回到正题,我此行确实是为了询问国家政事——东郡水患的事宜!”

    这个问题令始皇帝非常矛盾,既不想秦铭干涉,但同时也期待他的见解能提供有效对策,解决眼下棘手的难题。

    如秦铭所说,历史是一面明镜,知晓过去的经验有助于少走弯路,快速制定策略。

    或许,通过审视历代对抗黄河洪水的方法,也可找到应对方案。

    因为长达两千多年的岁月,定会留下不少有效的洪水防御措施。

    权衡利弊后,他仍决定询问秦铭意见,而非让他直接参与庙堂政务。

    秦铭沉思片刻,问及始皇帝对于救援工作的具体计划。

    始皇帝便详述了那个夜晚大家商议的所有措施。

    听完,秦铭微微点头,诚恳地道:“陛下,您制定的救济措施相当周全,几乎没有疏漏之处,我已经找不到更好的建议帮助您。”

    “关于东郡洪水的问题,历史上并没有明确记载,这可能意味着两个情况:一是此灾害已经妥善解决,没有值得历史铭记之处;二是尽管有记录在案,但在长久的时间流逝中,相关的记载已经湮灭。

    毕竟是历经二千多年的漫长历史,许多史册是间隔了几百年的学者编纂整理,有些细节可能难以追溯。”

    听着这些,始皇帝也不由多了几分无奈。

    确实,就像秦铭所说的,朝臣们已经从各个方面做好了安排,东郡洪灾虽猛烈,但全国调运粮食物资以及东郡储存的粮食,足以应付危机,缓解粮食短缺,前提是次年的灾害不要再发生,那么应响才能降至最低限度。

    但他接下来的话语带上了转折:“然而——”

    秦铭突然开口道:“尽管这次水患我无能为力助您,但我这里有其他耕作法,能够提升稻米产量。”

    “只要产量得以提高,以后无论何时再来洪水,粮食供应也不会成问题。”

    始皇帝震惊之余,追问:“耕作手法?!解决粮食困难?!”

    秦铭点头确认,“皇上知否一亩地能收得几何粮食?”

    始皇不好意思地摇头。

    接着秦铭道:“没关系,我可以向您保证,如果采用我传授的方式,所有稻米产量都将翻倍,甚至能达到两倍或三倍!”

    “翻倍?!”

    始皇听得目瞪口呆。

    秦铭又加重了语气:“甚至是翻四倍,甚至是五倍!”

    “快讲详情,切记此事紧迫!”

    始皇迫不及待地催促。

    “臣恳请您专心听我说明,能记住其中的道理吗?”

    见帝皇心急如焚,秦铭提醒。

    始皇帝脸上再次掠过难堪神色,随后唤来近卫,“传旨给仓监令陈息河,限时半个时辰赶到此处。

    若做不到,满门抄斩!”

    他在等待之际也没有停歇,拿起毛笔在丝绸上勾勒图画。

    然而,这让秦铭觉得有些棘手。

    “无书写之纸实在让人不适。

    看来也需学会制纸了,不然一味依赖竹简和丝绸使用起来太麻烦了。”

    然而造纸并非一日之功,要一步步实践才行。

    没过多长时间,仓监令陈息河疾马而来,上气不接下气,可见其急于赴召,以免家遭不幸的决心。

    陈息河连忙向君王行礼,道:“奴婢陈息河参见皇上,见过……这位学士大人。”

    仓监令虽与秦铭职位相同,但在聪明之人眼前,自然懂得谁更受重视。

    始皇帝的目光转投向秦铭。

    秦铭问道:“仓监令,一亩良田预计能收割黍子几何?”

    作为主管国家仓储的官员,他对这个问题颇为了解。

    “禀告学士,南方田亩,全年收获不过四十石。

    北方土壤丰厚之地,则以小麦计,每亩可得三石。”

    陈息河详细回答。

    秦铭微微颔首:“原来一亩田一年收获大约只有三四石。

    现在,请你解说一下,播种后农户如何照料黍子和小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