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军人马架起云梯,推起撞车,挠钩绳索一齐涌上城前。严颜命韦进及其他副将关注四处城墙防止偷袭,自己则淡定指挥新军迎敌。
严颜自从上次见识过周瑜指挥新军后,十分敬慕,也见识了新军的恐怖战力。所以他对手下新军非常有信心,从容指挥应对,新军果然不负众望,远处就用弓箭招呼,射击十分精准,近处就用滚木礌石灰瓶炮子,撞车还没到城门前就被城上扔下沾满油的草席烧毁。
朱灵第一次攻击就用尽全力,结果扔下将近一千具尸体败退下来。夏侯惇在远处观看,心中也暗暗忧虑,一个新城就如此难打,后面的合肥该如何攻取?命人将朱灵叫回。朱灵垂头丧气过来交令。夏侯惇道:“文博不要灰心,这才是第一仗,没想到庞统居然不让自己手下出城与我们展开野战,甘心被围城,那我们就给他来个车轮战,让他们不得休息,看看谁的兵多,谁能耗过谁?今日饱餐战饭,晚上继续攻城!”
严颜见新军战力心中稍安,命韦进今夜严加防守,不得放松警惕。韦进道:“老师,今天白天那朱灵进攻失败,今夜还敢再来?”
严颜捻髯道:“夏侯惇乃曹军名将,深谙兵法,熟读兵书,跟随曹操走南闯北,极会用兵。今日一战,虽然吃亏,但他带兵多,必然要与我们打消耗战。我们可将人马分为两拨,调配一部分百姓穿上军装在后面虚张声势,多打旌旗,摇旗呐喊,迷惑敌军。”韦进一一照办。
刚刚擦黑,就听城外喊杀震天,火把成林,果然曹军攻城。严颜让韦进带部分人马休息,不必担忧,自己亲自上城指挥战斗,就见朱灵后面有夏侯惇大道旗,严颜取出宝雕弓,射出一箭,可惜有些远,失了准头,钉在夏侯惇旗杆上,将夏侯惇吓了一跳。
夏侯惇大怒,悬赏谁取得严颜首级,赏千金,众皆努力登城。严颜毫无惧色,沉着应战,夏侯惇朱灵进攻无果。夏侯惇恼怒,命人将霹雳车推来,石块像下雨一样飞上城头,这次严颜守军吃了亏,只得在垛口墙内躲避,夏侯惇大笑,命人火速攻城。
正在此时,却听队伍后方大乱,人喊马嘶,不知出了什么事情,只见自己营寨火光冲天,有军卒来报说江东大队人马袭了大营,将粮草都点一齐放火烧了。夏侯惇大惊,赶忙回军向大营方向去抢救粮食,正遇到钱穆的骑兵,夏侯惇大怒,挺枪冲向钱穆,钱穆见夏侯惇杀过来,呼哨一声,拨马便走,所带骑兵像一阵风一样都跟着疾驰而去,夏侯惇引兵追赶,见钱穆所带骑兵速度不如自己马快,更增加了他追赶的信心,命骑兵部队紧追不舍。
钱穆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但他心中有数,不慌不忙探身取出弓箭向夏侯惇骑兵射箭。钱穆五千骑兵,都是练的一手好骑射,专门由钱穆李放姬皋几个神射手亲手调教,尤其李放,骑射一绝,独步天下,这些骑兵一发箭雨,便带走无数曹军骑兵性命,成千上万的骑兵在新城外原野上飞驰,江东骑兵在前面兜着圈子跑,曹军在后面追,诡异的是后面追的骑兵却被不断射杀。夏侯惇慌忙命人收兵,不敢再继续追赶,钱穆见夏侯惇退兵,在马上与众军校哈哈大笑,也不追赶,纵马而去。
夏侯惇刚回到大营,却发现大营早就被烧毁,虽然回军及时,粮食却损毁大半,只得命就地露营休息,找人回去再向军需要些帐篷粮草,准备第二天继续攻城。
这些曹军白天攻城,又追赶钱穆骑兵,也是累得精疲力竭,又没有帐篷休息,夏侯惇命人点些篝火取暖,大家都围坐一团,做些吃喝,外围设重兵把守。刚把饭做得,就听前面后面号炮声大作,喊杀声起,姬皋带本部人马像一阵旋风一样刮了过来,整个地面都被马蹄踩踏地隆隆作响,夏侯惇知道是敌军来袭,赶紧提枪上马,引军拒敌。却见姬皋骑兵嗖嗖射出弓箭,夏侯惇军都围在火堆旁边,被照得清晰,简直都成了活靶子,外围的守备人马顷刻就被打得抬不起头。因为外围设有些鹿角,姬皋军也是呼啸而过,还没等夏侯惇引军迎出来,姬皋骑兵也消失在夜色里。
夏侯惇不敢在平原处驻扎,命人马后数退十里,到淝水边扎住,此时天已大亮。清点人马,一天一夜折了七千多人马。过两日寿春方向发来帐篷粮草,夏侯惇命扎下营寨,略做休整。
却说曹操听到夏侯惇战报有些意外,江东什么时候人马变得如此强悍。严颜有能力自己是略有耳闻的,但绝不会强悍至此,说明问题不在将上,而在兵上。曹操迅速做出判断,这次江东严颜所带人马不同于以往的人马,而是像自己虎豹骑,陷阵营一样的精锐部队!
曹操马上令曹纯带两千虎豹骑前去与夏侯惇汇合,叮嘱夏侯惇不要急于求成。曹操则带大队人马在逍遥津外十里下寨,浩浩荡荡绵延数里。
凌统见曹操扎下营寨,派人将曹营地形绘成图自己一份,送给庞统一份。庞统命凌统按兵不动,曹操骂战不要理会。凌统虽然不悦,但也只得从之。
第二天,曹操果然派曹洪前来骂阵,凌统命寨门禁闭,免战高悬。曹洪骂了一阵,见凌统不出,派兵夺寨,江东只以弓弩射之,使曹洪人马无法靠近,曹洪气闷,大骂凌统缩头乌龟,凌统命军士敲锣干扰,曹洪实在无法,只得回到曹操大营交令。
曹操见凌统不出兵,于是安排人如此这般,然后带众将十余人围着逍遥津附近查看地形,见凌统营寨扎的颇得兵法,曹操对众将夸奖,一面看一面指指点点,曹操兴致颇好,春日天气温暖,骑马缓辔而行,曹操对众人道:“昔日兖州我曾与允诚(鲍信字允诚)查看黄巾贼寇地形,那次忽然冲出无数贼寇包围我等,允诚当时已杀出重围,见我未出,又杀入敌阵帮我解围,让我先走,他自己却死在乱军之中,距离现在说来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岁月匆匆啊。如今天下仍然未定,今多赖诸公努力,与我扫平天下,共襄盛举。”众文武皆称善。
凌统远远瞧见,安排人如此这般,遂带手下一队精锐骑兵二百来人悄悄从一侧寨门溜出,接近曹操十余人,一声发喊冲向曹操,曹操将马头一转,看到来的正是凌统率一队骑兵,曹操冷静道:“仲康何在?”
许褚应声拍马上前冲向凌统,凌统命骑兵将曹操十余人围住攻打,许褚曹洪等都奋力冲杀保护曹操。
正在这时,后面寨门大开,江东大队人马一起涌出,喊杀震天,齐喊捉拿曹贼,却听曹操身后战鼓隆隆,曹操大队人马也一起涌上来,原来曹操早有安排,凌统见无法取胜,还有被反吃掉的危险,连忙带人且战且退,曹操命大军压上,向凌统大营猛攻,双方就在逍遥津外一场混战。凌统人马不如曹操多,曹操见局面有利,更催促攻寨。却听城头四声号炮响,从肥东方向,肥西方向都有大队人马杀来,正是蒋钦周泰各带本部人马,合肥城内庞统指挥人马杀出接应,曹操冷笑,就这点人还想包围自己,一面命众将抓紧攻寨,凌统抵敌不住,只得弃寨而退,正遇到庞统大队人马接应,将两军汇合一处,反向曹操杀来,曹操刚夺得凌统营寨,便被庞统人马冲击,连忙退出营寨向后退,夏侯渊,李典率大军接应回去,庞统见无法压制也下令退回逍遥津。逍遥津一场混战,双方都损失不少人马。
曹操见此计不成叫来几位谋士问计。
刘晔道:“大王我们不求速胜,我军粮草丰足,人马也比江东多,只要再消耗些时日,敌军自乱。”
董昭摇头道:“不行,江东粮草也很丰足,它们从水路运粮,我们还很难劫粮,然而如果敌军来干扰我军运粮,从寿春到这里路途虽不远,却也容易出事。不如速战。”
曹操笑道:“公仁担心的也正是我担心的,不过我们可以将计就计,如此这般,你们觉得如何?”
刘晔董昭均挑大指称赞:“大王神算,料那庞统计谋过人也要中了此计。”
却说庞统听闻奏报说曹操在长丰建粮仓屯粮,派大将乐进带兵两万把守,心中疑惑,对众文武道:“寿春距离合肥不远,有必要在长丰建粮仓吗?难道有什么诡计?”
吕范道:“军师,曹操这是要做长期与我作战的准备,长丰距他的大营不远,属于在寿春和曹操大营中间,下一步他必然要与我长期消耗。我们可要加强防守,同时加强后方粮道的构筑。”
庞统轻轻摇了摇头,沉吟道:“我总感觉他这一步有些诡异,事出反常必有妖,曹操这是一计。”
严峻道:“难道曹操想要引诱我们去打他?”
庞统点头道:“嗯,曼才这下说的靠谱,操贼必然是这一计,哈哈,想要哄骗我庞统上当,真是打错了算盘。”
诸葛均道:“军师,我们可以将计就计,一方面带兵去劫粮草,待曹军出动然后我们再图之。”
庞统深以为然,遂密切观察曹军动静,并派周邵领兵两万去支援新城。
周邵接令带大军出发,连夜开往新城,并从夏侯惇身后发起猛攻,夏侯惇早有准备,与周邵大杀一阵,周邵闯进新城与严颜韦进汇合,严颜大喜,令周邵人马替换一半人员守城。夏侯惇见城上更加整肃,心中不禁焦急,与朱灵曹纯商议道:“新城原本防守严密,如今更增加了驻防人马,现在我们不到五万,他们城内将近三万,外围还有钱穆姬皋骑兵骚扰,此战如不用智取,那就没法取了。”
朱灵也有些为难,这种攻城战一旦开始就是旷日持久,夏侯惇身为将军,一个新城久攻不下,打成消耗战,曹操就算不责怪夏侯惇,夏侯惇自己也说不过去。想了良久道:“将军不如假意退兵,看看新城自己会不会调动人马,我们派些细作混进城中,放火为号,里应外合,打他个措手不及,如何?”
夏侯惇大笑:“此计甚妙啊,文博,就这么办!”
第二天韦进来报说夏侯惇撤军了。严颜命多方打探,果然曹军拔营起寨而走,往长丰方向而去。韦进对严颜道:“老师,难道夏侯惇不打新城了?”
严颜也看不懂,摇头道:“围了这么久,退了也有可能,但新城肥东不打下来,直接去打合肥,就容易被我们包围。”
韦进道:“老师,不如命人去问问军师,咱们先严加防守,看军师怎么说。”
严颜摇头:“什么事情都要问军师,这打仗也讲究随机应变,不能只依赖主帅。不如我们先严加防守,看看情况再说,如果军师有令,我们再撙令而行。”
周邵韦进都点头称善。
一连过了十几天,整个合肥都毫无动静,只有曹操不断在为长丰运来粮草,有人报给庞统说曹操粮草够曹操人马用度一年的。
庞统笑道:“这操贼是真有积蓄啊,也就他敢与我们打消耗战。再探。”
这天韦进来找严颜道:“老师,新城里的百姓请愿问暂时不打仗能不能外出。”
严颜点头道:“如果敌军派奸细过来怎么办?”
周邵道:“老将军,我觉得既然觉得敌人会派奸细,那不如我们暂时不要开城门,一旦奸细混入,里应外合,城池就危险了,可以劝慰百姓一番,将成破厉害讲清楚。”
韦进道:“老师,不如加强盘查,出城开路引,回城回收,没有路引回城的直接带到一处秘密关押审讯。”
严颜点头道:“可以,你去安排吧,另外命令人马,人不卸甲,马不离鞍,城中如果有任何骚乱第一时间先将城门守住,此时任何人接近城门都杀无赦。”
韦进周邵都点头遵令而行。
此时夏侯惇见新城门开大喜,马上安排细作开始混入新城。没过几天,就派进去两百多细作,都暗藏利刃,只有几个被韦进拿获,其余都混在城中。韦进将拿获的细作带到严颜处审讯,很快就有结果,严颜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