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学么?”周瑜道。
“要学!”卓美玛依踊跃道。
周瑜让卓美玛依手持飞刀照着自己的样子试着射一飞刀,偏了。周瑜从后面用手将她的胳膊向上托了托:“再来。”
卓美玛依手一抖,夺地一声,飞刀正插在靶上,虽然距离靶心还很远,但她也是拍手雀跃不已。周瑜认真的教,卓美玛依认真的学,周瑜教的乃是第一流的飞刀技艺,卓美玛依学的真快,很快就掌握了其中精髓,只不过还需要时日磨练。从一开始的一手一刀,到一手三刀,到漫天花雨,周瑜简直是将暗器的法门倾囊相授。
正在这时,寨里其他的女孩也都过来围着看,卓美玛依有些害羞,此时陀陀尔努和且伴等人在高处看着这一切,陀陀尔努道:“还是交给山神来做决断吧。如果卓美玛依能够给周瑜种上痴情蛊,那我们就重新选择一个圣女吧。”
且伴担忧道:“陀陀尔努首领,你这说的只是一时的感慨话,哪一代的圣女都是山神决断的,如何更换?如果更换了,那我们的火种就不可能存在了。这是我们竹林寨的最后王牌,也是我们世代守护的。”
陀陀尔努道:“且伴,我的一生都奉献给了竹林寨,我不想我的女儿和我一样,她该有自己的自由。”
且伴道:“我们凡人没有选择的权利。”
两人都沉默许久,陀陀尔努道:“唉,让她们现在尽情欢乐吧,谁也不要打扰她们。”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在另一个角落里,索鲁米卡却在两眼发光地看着周瑜和卓美玛依。
正月十五是竹林寨每年的祭山神,也是姑娘小伙子们成人礼的日子。
准备了整整一天,到了天刚擦黑,祭坛就已经摆好了。竹林寨还邀请了几个其他寨和山洞的年轻人来这里参加山神节。
祭坛前燃起熊熊的篝火二十几堆,人们都围着篝火坐着。首先是竹林寨首领陀陀尔努和且伴等巫师进行祭祀山神,这个过程冗繁而庄重,大家都跟着巫师的节奏吟唱。
“山神来兮,享我烹尝。明月照兮,山高水长。万民感兮,物产丰足。三牲以祭,美酒飘香…”
祭拜已毕,就是向山神告拜今年成人男女数目名字,祈求山神保佑。
十八岁的女孩,男孩分别站在祭坛左右,每人手中拿着一竹筒自己酿制的美酒献给山神,祭坛前面有一个燃烧的火盆,这火盆里没有任何燃料,但是常年燃烧,这是竹林寨的镇寨神火。大家依次将酒倒入,如果火焰更旺,预示以后会得到山神庇佑,如果火焰变淡则会降临惩罚,被罚者要回去在竹楼思过一年,再第二年重新祭拜山神。
今年大家都如愿完成,预示这些男女都得到山神认可,是好青年。众人开始欢乐的第三个环节就是选择自己的喜欢的对象种痴情蛊。痴情蛊制作很繁杂,男女的不一样,女孩的要从记事起就开始制作,一直培养到成人这天才允许使用。
有两种选择方式,首先女孩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男子,给他种自己的痴情蛊,一旦种上成功,男子就可以娶女子为妻,竹林寨一个男子是可以娶很多女子的,所以只要你喜欢,就可以让女子成为你的新娘。
如果女子的蛊给喜欢的男子种不上,就说明这个男子不喜欢这个女子,这个女子就只得让其他男子拿他的蛊给自己的蛊配对,如果配对成了,女子就可以嫁给男子为妻。因为这是山神的意志,女子不得拒绝。如果非要拒绝,那么女子只能终生不嫁,以证明自己对自己当初选择男子的痴心。这就是痴情蛊的来历。一旦痴情蛊种上,就不可以抛弃对方,一旦抛弃,蛊虫发作,必死无疑。而选择终生不嫁的女子一旦背弃誓言嫁人,也要受到蛊虫的反噬。
择偶权先是给女人准备,这些女孩子有的没有看中合适的对象就不敢尝试直接放弃,而很多男女早就互相倾心,就等着这个时间向对方表达爱的誓言,在大家的祝福中种上了痴情蛊。所有人都欢笑着,为这些新人祝福着。
最后一个女子是卓美玛依,她早就准备好自己的痴情蛊了,可是她一直不敢拿出来,她怕失败,虽然她深爱着周瑜,但是她不知道周瑜是否能懂自己的爱,自己还要告诉周瑜,如果娶了自己,终生不得离开十万大山,要守护这竹林寨,得入赘。她是这场欢宴的主角,是这竹林寨的圣女,大家都知道她爱着周瑜,那周瑜真是天之骄子,多漂亮的青年,玉树临风,潇洒飘逸,早就迷住了这原始大山中的众多女子,只不过因为有卓美玛依,所以才没有人敢向周瑜示好,众人都围着她又唱又跳,都在鼓舞着她。
周瑜浑然不知,但卓美玛依不能再等了,明年的山神节,周瑜还会不会在这里都很难说,咱留住他只有着一次机会!我要去和他说,她浑身发抖地在祭坛上看着周瑜,所有人都看着他。周瑜有些莫名其妙,卓美玛依向她伸出手,示意他过来。
周瑜微笑着走上祭坛:“卓美玛依,什么事?”
“哥哥,我。”卓美玛依道:“你伸出手来。”卓美玛依用深情地目光盯着周瑜,周瑜不禁内心一阵激荡,这不需要更多的语言表达,一切都融化在写一个眼神里。
周瑜伸出手来,卓美玛依将自己的随身带着的一个小巧的蛊盒打开,嘴里念念有词,盒里面爬出来一只碧绿的小冰蚕,卓美玛依用自己的手,拉住周瑜的手,搭成一座桥,让小冰蚕往那边爬。
小冰蚕顺着卓美玛依的胳膊往下爬,刚爬到手腕就急忙往回爬,像是碰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卓美玛依的脸唰地变得苍白,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她抬起头仰望着周瑜,像是在询问:“周瑜哥哥,你不爱我?”
周瑜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也焦急的看着忽然变化得卓美玛依。
卓美玛依马上把眼圈里的泪水拭去。破涕为笑地再次让冰蚕往周瑜手中爬,不行!还没到一尺范围内,冰蚕就像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掉头就跑。卓美玛依疑惑地看向周瑜,用眼神说话:“周瑜哥哥,你不要骗我。”
周瑜摇摇头,惨笑着用眼神回应道:“卓美玛依,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卓美玛依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她颤抖着冲动地直接将冰蚕拿起来,想要放在周瑜手心,然而,冰蚕在空中就拼命挣扎,像一阵闪电一样钻回到了盒子里。
卓美玛依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她用力甩开周瑜的手,扑进母亲陀陀尔努的怀里。
人群及一阵骚动,这是很少出现的情景,因为竹林寨允许男人娶很多女子,所以一般的情景就算着男人不算太喜欢这女子,也不会拒绝,这样的艳福谁会嫌多呢?除非对这个女子特别的厌恶!看卓美玛依和周瑜两人,不像啊,难道周瑜表面对卓美玛依很好内心却根本就看不起她?
陀陀尔努道:“卓美玛依,这是山神的旨意,孩子,不要哭了,大山的英雄男子不少,不一定非要勇士哥哥。”
卓美玛依哭道:“母亲!你不懂我,我,我的心早就给了他呀。”
这时一个声音道:“卓美玛依,我可以让我的蛊虫跟你的配对吗?”
众人一看,原来是索鲁米卡,他正涨红了脸看着卓美玛依,他道:“卓美玛依,我知道你喜欢他,但是我喜欢你呀,你可以给我一次机会吗?”
卓美玛依哭道:“索鲁米卡,你不要想了,我选择终生不嫁也不会嫁给别人!”
周瑜看到卓美玛依哭泣,走过来劝慰道:“卓美玛依,你不要哭。”
可惜周瑜的话卓美玛依也听不太懂,她只听到周瑜的焦急语气,可是并不懂。
卓美玛依心都快碎了,可是又毫无办法,她对其他女子叫道:“你们都把蛊虫拿来试试看!”
陀陀尔努喝道:“卓美玛依,你不要再说了,山神已经做出了决断,你也不能更改!”
卓美玛依刚要强辩,却忽然昏了过去,今天她太过于难过,以至于不能自已。周瑜连忙抱住了她,带她去竹楼休息。索鲁米卡刚要说什么,这时竹林寨外面一片呐喊,有人惊慌叫道:“不好了,八纳洞来攻我们了!”
陀陀尔努叫道:“不要惊慌,赶紧拿起你手中的武器,出去与他们拼了!”
米姆查这次是冲着索鲁米卡来的,看到陀陀尔努他道:“陀陀尔努,我上次放过了你们,你们居然包庇索鲁米卡他们,把他们交出来,不然连你的山寨一起灭了!”
索鲁米卡跳起来道:“米姆查,你这个混蛋,有能耐咱俩一对一,你杀了我算你有本事!”
米姆查笑道:“哈哈哈哈,只会找女人庇佑的家伙不配与我交手,陀陀尔努,赶快决断我没时间与你打嘴仗。”
陀陀尔努喝道:“来吧,你们得真面目让所有看看吧,你这魔王!”
米姆查暴怒道:“上,给我灭了这竹林寨!”
陀陀尔努第一个站在前面,且伴和她站在一起,两人立刻召唤虫蛇,可是这次不灵了,一个虫蛇也没有出现。
米姆查哈哈大笑:“不灵了吧!我早就布置好了天罗地网,一个虫蛇都过不来!”
陀陀尔努喝道:“且伴,上!”后面的寨丁拿起武器就与对方碰撞到了一起。
八纳洞丁太多,战斗力非常强悍,陀陀尔努与且伴和索鲁米卡几人拼杀的相当吃力,眼见寨丁不断地被杀戮,陀陀尔努叫道:“且伴,给我护驾!”
且伴将身子一抖,抓出一根大针,噗地插入自己后脑的穴位,就见她的头顶忽地冒出一股白烟,紧接着且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口中念念有词,凡是接近两人两步范围的八纳洞丁全部口吐白沫而亡,但是,这仅仅持续了不到一刻钟,且伴就开始七窍流血,明显是强弩之末,摇摇欲坠,这时就听陀陀尔努喝道:“且伴,我准备好了,你退下!”
且伴拔出后脑的大针,立刻就盘膝坐下,从布袋里拿出一枚丹药放进自己嘴里,然后就不动了,可是七窍仍然鲜血不止。
“满天繁星!”陀陀尔努喝道。轰地一声,一缕火焰凭空在半空出现,像一个流星一样砸向米姆查的洞丁,一下子将一个洞丁点燃,这洞丁立刻满地打滚,痛苦难当。紧接着第二个流星出现,又是一个洞丁,第三个,满天都是红色的流星…无数流星向下倾泻,眼看八纳洞就要全军覆没。
米姆查大喝一声叫道:“那曲长老何在?!”
陀陀尔努一惊,只见米姆查人群中走出一人,戴着骷髅项链,手中拿着骷髅杖,正是那日选出卓美玛依当祭品的那曲巫师!
这巫师将骷髅仗往地上一顿,嘴中念念有词,噗地匆骷髅眼中飞出一蓬烟雾,这烟雾迅速扩大,不但挡住了那可怕的流星,反而一接触到人,这人就会迅速惨叫干瘪!米姆查又命令自己洞里的巫师发动困兽阵,无数野兽狼虫虎豹扑入竹林寨!
好可怕的巫师,竹林寨的寨丁被杀的四散奔逃,无数人倒在了血泊之中,这些八纳洞丁就冲进了竹林寨。
米姆查走向那圣火盆,想将他抓进自己手里。以陀陀尔努为首的寨丁像疯了一样冲向他。米姆查正等着她呢,此时陀陀尔努正在虚弱之中,被米姆查一下子戳中肩膀,流血不止,被人护送着往寨子里逃。
陀陀尔努大叫道:“不要管我!杀退他们!”
寨丁拼命厮杀,却因为对方人太多而只是不断增加伤亡,整个竹林寨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索鲁米卡早就杀红了眼,可是对面洞丁杀了一批,又冲上来一批,根本杀不完,力气总有用尽的时候,索鲁米卡渐渐感到力不从心,难道就这样完了吗?自己洞寨被灭,这仇也没法报了吗?他不甘心!
这时,陀陀尔努已经退到竹楼之外,周瑜正给卓美玛依输入内力帮她苏醒,听到外面打杀声不断,知道竹林寨遭了殃。他看向怀中的卓美玛依,卓美玛依幽幽醒来,茫然地看向四周,猛然她惊坐起来,扑向窗口,这时,正看见无数猛兽扑入竹林寨,还有那曲巫师带来那收割生命的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