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回头一看,原来是几个官差,手中拿着链锁和腰刀,有七八个人,一股脑地把父女两个和周瑜围了起来。
为首的就是刚才说话那个叫道:“把人统统给我抓了!”
周瑜刚想发作,却从眼角瞥见吴巨与区景二人带人马从街口转过来,便没有说话。那个大汉叫道:“官老爷,我没有罪啊,为什么要抓我们?”
“哼,来到苍梧地界卖艺你报备了么?交税了么?我看一定是马贼的奸细!”
“啊?来这里卖艺也要交税?我们初来乍到不知道啊!”大汉叫道。
“少来这套,给我带走!还有你你,都带走。”用手指着那个姑娘和周瑜。
其余几个官差不由分说,立刻将三人押着就走。
三个人被带到官署,里面一个官员模样的人,穿着官服,一看就是个县令。
周瑜看看这里,两边站立几个官差,这个县令将惊堂木一拍,啪地一声,然后沉声道:“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大汉和那个姑娘吓得立刻跪倒,只有周瑜站着。
县令皱眉怒道:“你为什么不跪?”
周瑜问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要我跪你?”
这县令冷笑一声:“我是这里的县令,你是罪犯,赶紧跪倒!”
周瑜冷笑道:“你还没审我,就说我是罪犯?”
“哼,看你挺嚣张啊。怎么?听口音不是本地人呢,外地人来到苍梧还敢如此嚣张看来你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来人,先给我打二十大板,然后再问话!”这县令喝道。
周瑜气得冷笑不止,叫道:“慢着?你这样不是草菅人命么?”
县令叫道:“还不动手!难道让本大人自己动手吗?”
周瑜道:“你凭什么打我?我犯了什么罪?”
县令道:“我打你就不需要任何理由,就凭我是官,就凭我手中的权利!”
周瑜道:“你就不问问我是谁吗?”
县令咬牙道:“我管你是谁,现在老子生气了,现在就是皇上来了也先打你二十大板,来人,给我打!”
这时那个姑娘吓得流泪叫道:“大人手下留情,是我和父亲卖艺没交税,这位公子只是个看客,根本就什么也没做,你们就算因为我们没交税抓我们,和这位公子也没有任何关系,要打就打我好了,不要打他!”
县令淫笑道:“哼,小妞,等会儿才到你,你长得这么漂亮,要打你我也舍不得呀。你等等哈。”然后将脸一沉道:“还不动手!”
呼啦一下上来几个当差的,不由分说抓住周瑜,拉到一条板凳旁就想将周瑜按在板凳上。
周瑜抬起头笑道:“赃官,看来你草菅人命还真不少啊!今天落在你手里,你最好不要落在我手里,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县令叫道:“打,往死里给我打,打死然后扔出去喂狗!”
周瑜将几个当差的一推,指着县令道:“你这样草菅人命不怕报应么?”
县令冷笑道:“怕?哼,怕报应就别当官,哪个庙里没有屈死的鬼,没听说哪个鬼能回来报应人,你算什么东西!”
周瑜不说话了,也不运功,他想看看这县令到底想做什么。于是被按在凳子上结结实实打了二十大板,这县令才让停下来。周瑜早就皮开肉绽假装昏死过去。
县令却让手下用水把周瑜泼醒,周瑜看了看县令,县令嘿嘿冷笑道:“这回我看你还嘴硬不硬,来人,给我写口供,这人是庞喜反贼头目,定个秋后问斩,把他押入死牢去吧。”
周瑜虚弱道:“这就审完了?”
县令道:“怎样?你想换个五马分尸么?”
旁边姑娘都听傻了,她叫道:“大老爷,这人是好人啊!你饶了他吧!”
县令笑道:“姑娘,你要为他求情么?不过可有条件的。”
姑娘问:“什么条件?只要你放了这位公子,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
旁边大汉叫道:“闺女,你知道他要你做什么你就答应啊,你答应了他也不会放过这位公子的!”
县令道:“主动权不在你们,大家都看到了,我没有强迫这位姑娘,是她自己愿意的。来人,把姑娘带到后堂。”
这些人就上前来拉姑娘,那大汉猛地跳起来,一把抓住姑娘的手道:“大老爷,你不能这样,我们不过在这里摆摊卖艺,如果需要交税您说个数目我们交就是了,何必如此?”
县令冷笑道:“晚了,我不要钱,我要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的命。你要是再说话,我就把你们爷俩都定成贼寇同党,一起处死!”
大汉手直哆嗦,浑身冒汗,眼光死死地盯着县令,县令也被眼光盯的发毛,忽然大汉口吐白沫向后一仰,重重地摔倒在地,昏死过去,嘴里还在吐白沫。
周瑜心道,这是发的羊角风,得赶快医治,便假意虚弱地道:“这人发了病,赶快找郎中来给医治一下吧?”
那县令却道:“放屁,这人分明是假装生病,逃脱罪责,来人把这两个人都给我押下去,这女子给我带到后堂,老爷我要问话。”
几个官差不由分说拉着姑娘就走,姑娘挣脱不得,叫道:“公子,公子,你要保重,帮我照顾我爹!”
周瑜道:“你审完了?”
这县令道:“怎样?你还没挨够打?还是想再来点花样?”
周瑜道:“当然,你还有什么花样?”
这县令道:“花样多的是,能把你给弄熟了,你信不信?”
周瑜哈哈大笑:“狗官,我看你的官算是做到头了!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这县令以为周瑜疯了,瞪着眼睛看着周瑜,不但县令以为他疯了,那姑娘和在场所有人都以为他疯了。就在这时,外面人声鼎沸,整个院子挤满了人,一个声音喊道:“交州刺史步骘步大人到!”
话音刚落,一行人匆匆走进来,都是正规军人杀气腾腾,吓得县令赶紧从堂上下来,给步骘见礼。
步骘看也不看他一眼,跑到周瑜面前,看到周瑜的惨样,眼泪刷地流下来,他一把扶起周瑜问道:“你怎样?”
周瑜慢慢站起身笑道:“我没事,”然后指着县令道:“不过,我准备让他有事。步大人,准备升堂吧!”
步骘看向那县令道:“连我带来的将军你都敢打,干的不错啊。苍梧真是个让人开眼界的地方。”说着,扶着周瑜走上县令刚才坐的正座上道:“今天我给你压堂,你来审。”
周瑜也不客气,道:“升堂之前先找人给这位壮士医治。”
随行有军医,立刻过来给大汉诊治,又是针灸又是灌药,好一会儿,大汉悠悠醒来。看见女儿在自己身边伺候,那被打之人却坐在堂上,县令战战兢兢在堂下跪着,有些懵。姑娘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与父亲低声说了,这大汉才知道这看起来文弱的书生原来是位将军。
周瑜见大汉醒来,也就放下心道:“来人,把这个狗官给我打八十大板,不,八十军棍!”
这县令吓得屁滚尿流叫道:“大人,你问我什么我都说,只是别打,我知道错了。”
周瑜冷笑道:“我不需要听你招什么,我就想打你,打死你,给我打!”
周瑜带来的兵卒,那哪里是普通官差能比的,再加上看到周瑜受了委屈。根本不用废话,把那县令按在凳子上,拿出军棍,噼啪就开打,只两下,那县令就学狗叫,呜嗷呜嗷地叫起来:“大人啊,饶了我吧,我是吴巨大人的人啊,不看僧面看佛面,饶了我吧!”
周瑜也不说话,让人把姑娘和大汉扶起来,坐在旁边休息。那姑娘惊讶地看着周瑜,大眼睛眨呀眨地,根本不理解发生了什么事。
没用八十,才三十几下那县令就昏了过去。
周瑜命人拿水泼醒,那县令有气无力地叫疼,周瑜笑道:“知道疼就没死,不要打了。”
县令如遇大赦,哭着道:“谢将军,谢大人,我,”他还要往下说,就听周瑜又道:“看他身上伤挺可怜的,来人,找些盐给涂抹上,消消毒。”
这县令吓得面如死灰,不断惨叫道:“将军,饶了我吧!”
周瑜也不搭话,不多时,几个军卒拿来盐,扒下县令官服,只往他伤口上抹,疼得那县令直翻白眼,口吐白沫。周瑜笑道:“好了,我感觉你也精神多了,我现在开始问,你来答,迟疑一下,我就给你点新花样!”
这县令吓得磕头如鸡鹐碎米,呲牙咧嘴口中道:“将军问什么,小人要是有半句虚言,大人就将小人剐了。”
周瑜点头,于是开始问话。
原来这县令叫张图,是吴巨的妾的弟弟,原本就不学无术,是个地痞,仗着吴巨的势力在苍梧地界当县令,整天琢磨的就是如何赚钱,手下人也是每天帮他搜刮钱财,这张图还特别好色,只要看上了谁家女子,必然想办法弄来玩乐,略有反抗不是打就是拿家里人取威胁,必须让女子就范。有人去吴巨那里举报,根本就不管,因为吴巨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于是这张图更加肆无忌惮,就是个当地的土皇帝。在吴巨眼里,解决问题没有用,也太麻烦,应该解决的是提出问题的人,于是不管哪个人提出意见或有怨言,只要被他们听到了就抓起来一顿板子,再不老实就送进监狱,再嘴硬就定成庞喜一党定成死罪。当地老百姓只能默默忍受,那些忍受不了的就真的投了庞喜。
步骘听到这里简直气炸了肺腑,强忍着让这张图继续说下去,旁边书记官都一一记下。步骘的脸都黑了,浑身簌簌发抖,那县令最后道:“大人饶命,小人愿将所有家财奉上,只求饶了我这条狗命啊!”
步骘刚要说话,周瑜却笑道:“哦?你个小小县令能有几个铜子儿,还够咱们看在眼里么?”
那张图听到有门,赶紧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道:“大人,将军,我虽不才,略有积蓄,愿奉上白银万两,以助军资。”
步骘再也听不下去了,霍地站起身叫道:“来人,让这小子画押。去人到后堂把他的家给我抄了!”
这张图一听给钱没用,又叫道:“大人,大人息怒,我还有几个妻妾,大人你看上哪位,我宁愿奉上,实在不行我还有两个女儿,长的如花似玉的…”
步骘走到张图眼前,“呸!你个贱人!大汉就亡在你这样的人手里了。给我掌嘴,狠狠的打,打到她妈都认不出来他!”
这些军卒早就听得愤怒到了极点,拿过掌嘴板子,两个人抓住张图,一个人拿着板子一顿猛抽,将张图牙齿打落了不知多少颗,满嘴鲜血直流,脸肿得像个灌满水的猪尿泡。这回他再说什么都是呜呜呜地,一个字也听不清了。步骘这才对周瑜点了点头。
周瑜让人把后堂所有仆人丫鬟那些妻妾都叫了过来,跪了满满一地,有几个人见到张图这惨样当时就流泪,大多数则是面有喜色。周瑜道:“你们不要怕,”他指着步骘道:“这位是新来的交州刺史步骘步大人,今天来到这里就是审问这个狗官,你们中间谁是他强迫来的,那现在说出来,我们为你做主,给你些钱财现在就可以回家。有谁愿意陪着这位张县令去死的,也麻烦你和张图跪在一块儿,一起下牢问斩。”
那姑娘睁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心道这位大人怎么会如此问话,傻子才会陪这位县令去死呢。
果然,这些下人女子妻妾都离那张图远远地,表示自己是绝对冤枉的。张图气得脸色发青,虚弱地道:“好啊,你们一个陪我上路的都没有,枉我平时对你们这么好。”他指着一个打扮的特别娇媚的女子道:“青儿,你也是我抢来的吗?不是你自己勾引的我?”
那叫青儿的马上道:“张图,你不要血口喷人,临死了拉着我垫背,我那是被逼无奈!”
张图嘴哆嗦着:“好好,好啊!”说着呜呜地大哭起来,眼泪鼻涕横流。
这时,门外一个女子走了进来,与张图跪在一起,这女子长相普通,但衣着得体,气质很朴素,对周瑜道:“小女叩拜大人。”
周瑜道:“你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