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气派奢华的卫国公府,如今成了凋零的落寞贵族。偌大的家业,就这么没了。
高大的朱漆大门上,挂着一块金光闪闪的匾额,上面书写着“卫国公府”四个大字,苍劲有力,气派威严。大门两侧,雄狮石雕威武挺立,它们双目圆瞪,仿佛能洞察一切,守护着府中的安宁。
可是现在的卫国公府空了,就连府门口两头镇宅大狮子都被拉走卖到了忠勇侯府。
三日后,卫国公府家里成了一座空宅。
取而代之的,是一车车的绢布拉了进来。
绣巷那些掌柜的喜上眉梢,这个东京城第一纨绔子弟将他们的存货都买了去。
要命的是,江南刚运过来的十万匹绢布也被拉到了卫国公府。
孙星云一下子,买了这些绣巷老板一年的销量。整个绣巷的老板们,对孙星云是感恩戴德。可是没多久之后,他们又悔不当初。
一个月以后,卫国公孙崇文从定州老家回来了。
刚到家门口,有点不大对,孙崇文挠了挠头“走错家门了?”
一时间孙崇文有些凌乱,他有些不确定的四周看了看,然后又十分确定的知道没错啊,这是自己的家。
然而,孙府门口除了一副卫国公府的牌匾还在以外,活脱就是一座落没府宅啊。
说实话,卫国公府这四个字的牌匾也是值几个钱,孙星云早就想摘下来拉到西市了。
问题是这牌匾乃是太宗皇帝亲赐,卖了是要杀头的。也是家丁抱着孙星云大腿哭求,最后这才作罢。
孙崇文一看,心里不由的‘咯噔’一下,完了,难道被抄家了?
怎么可能,没道理啊,自己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没见到禁军抓人啊。
突然,猛然间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孙星云。这个败家子,定然是这混蛋干的好事!
醒过神来的孙崇文急忙推开府门,可怜兮兮,偌大个卫国公府邸里面空空如也。
孙崇文眼前一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感觉血往脑袋上涌。
旁边下人慌忙将他扶起“国公爷。”
孙崇文这才踉踉跄跄的站起来,看着满院子的荒凉,心中也是一片冰凉。
“国公爷,国公爷啊,您总算回来了!”一个人哭嚎着扑了过来,管家刘德旺。
“发生什么祸事了?”孙崇文惊问。
“是、是小公爷,小公爷把家里值钱的家当都卖了。田产、铺子也都通通卖光了!”刘德旺哭着道。
尽管早有预料,孙崇文还是身子一晃,差点又晕了过去“这小畜生在哪儿?”
“在,在后院。”刘德旺往后院一指。
一般儿子闯下再大的祸孙崇文也不会生气,可此时的孙崇文怒火中烧,急忙的往后院奔去。这一看不打紧,后院空空荡荡,也是毛都没有一个。
“下人们呢?”孙崇文苦涩的问道。
刘德旺捂着胸口痛心疾首“都遣散了,小公爷说什么院子干净了,要着他们也没什么用了。”
东京城的败家子不是没有,祖上家产败光流落街头的不在少数。可是在短时间内,如同孙星云样的货色,那是亘古未闻。
“这逆子,带我过去!”孙崇文怒不可遏。
管事刘德旺只好在前面小心引路,远远的就听到后院偏房有人在里面吆五喝六。
“大、大、大!”
“小、小、小!开!”
卫国公孙崇文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冲过去一脚将殿门踹开,屋子里众人震惊的回过头,立刻安静了。
只有孙星云坐在地毯上,抱着个骰子在那里摇啊摇,旺财和来福几个狗腿子陪在一旁。
输了,孙星云会在他们每人屁股上踢一脚,这一脚绝不会轻,狗腿子们却欣然接受。因为赢了,小公爷的钱就是自己的了。
几个家丁的身前都摆了一堆铜钱,看到孙崇文回来了。孙星云也只是斜了他老爹一眼:“老东西,你回来啦!”说着转过头继续摇着骰子。
恨得咬牙切齿的孙崇文伸出大巴掌,看着儿子摇头晃脑的后脑勺,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掌。
“儿啊,咱家的东西呢?”败下阵来的孙崇文如同一只斗败的公鸡。
罢了,卖了就卖了吧,只要儿子没事就好,孙崇文心里这么想着。
孙星云照旧不正眼瞧上老爹一眼,而是轻描淡写的道:“卖了。”
孙崇文当真是欲哭无泪:“卖了的钱呢?”他怕这败家子将家财都散了,那可是数十万贯的家产啊。他就算扔到大街上,几十车的钱一下子也扔不完啊。
好在这次孙星云的话让他心里有了一丝慰藉:“我都买绢布了,老东西,你问这个作甚?”
变卖了家产,全部换成了绢布?
孙崇文闻言之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混蛋虽然败家,但好歹这绢布都是些硬通货,虽然是家业不在,家产还是不变,大不了日后再高价将卖出去的那些田产地铺赎回来。
儿子对自己是爱搭不理,懒得与老爹废话。这使孙崇文瞬间明白一个道理,要与这个逆子听进去自己的话,你必须、也只能和他同流合污。
于是同流合污的孙崇文跟着一屁股坐了下来:“给我押大!”然后他转头又问:“你买这么多绢布作甚?”
看着参与到赌局的老爹,孙星云这才有了一丝兴趣将谈话继续下去:“你个老糊涂,去年桑蚕减产加上价格低迷,虽然朝廷大力鼓励农桑,可依旧收效甚微。那么今年绢布价格肯定水涨船高,我呢去绣巷打听了,京城存货也不多了。于是我就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卖了,全部囤积绢布。你等着吧你个老东西,咱家要发财了,搞不好官家到时候还得求着咱。”
这竟然还有这种操作。
这还是自己那个草包儿子么,突然就孙崇文觉得儿子说的似乎有些道理,难道说这小混蛋还真要浪子回头?
“老东西,官家到时候要问咱家要绢布的时候,价格绝不能开的低了。最少比市价再加两成,不、三成!”
“啊?”孙崇文有些没底,若是皇帝开口,他怎敢拒绝。
“啊什么啊,你叫的是大。可这骰子开的是一二三点小,站起来,让我踢你一下屁股!”
“我是你爹,哪有儿子踢老子的道理?”
“赌场之上无父子,没听说过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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