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菘蓝身形突然剧烈摇晃了一下,其实在此之前她一直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或许当日单隐寻到了一线生机,虽然无法解释他为何解下手环,但她愿意这样相信着。
单启上前搭了把手,扶住楚菘蓝,让她继续问下去,“那群人你可认得?”
迟行逸突然有些认真地细看了眼前人,眼里闪过一丝嘲讽,好像看穿了她一般, “就你。”
“你只用告诉我!”
“十招。”
“你!”
这是不愿意说了,莫说十招,怕是一招都没人接得住,楚菘蓝把手里的银票塞到迟行逸怀里,转身便要离开。
迟行逸低下头,拿起银票随手一扔。
楚菘蓝突然想到十二岁的那次,转头想再问问,却见到迟行逸低着头直直地站着,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姿势,银票也被他扔在地上,这人行事做派也太让人难以容忍了。
“你怎么了?”出于礼貌楚菘蓝还是先关心一下。
对方没有回答,单启欲走上前查探一番,楚菘蓝拦住了他。
“慢着他看上去,很不妙。”
虽然很细微很缓慢,但仍保持叹心诀七层的楚菘蓝确切看到流火在迟行逸手中不受控制地抖动。
又过了好一会,迟行逸才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眉头深锁走进屋内关上了门。
单启困惑地看向楚菘蓝。
楚菘蓝表情也不太好,突然回想起在日沉阁听到的那些消息,这些无稽传闻或许并非空穴来风。
屋内传出一些不大不小动静,还有一丝丝的血腥味。
“郡主,这是发生什么了?屋内可还有其他人?”
楚菘蓝摇摇头,轻手轻脚靠近门口,从破烂的窗户纸向里窥探,还未看清内里情形,流火直逼而来。
“郡主!”
单启目眦欲裂,流火擦着楚菘蓝耳朵飞过,楚菘蓝堪堪偏头,左半边脸瞬间被染红。
疼痛感提升了她的感知力,迟行逸追着流火飞出来的时候就一瞬间,但她看清楚了。
“想死?”不同于先前平稳冷漠的语调,而是充满血腥的愤怒。
单启心急如焚,在包袱里乱翻着止血药,楚菘蓝按住他的手,从自己衣服兜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随身带的。”
但她并未给自己处理伤口,而是抛给了对面那位竭尽全力在压制流火的人。随即起势尝试提升到八层,师父说过,一到八层与九层是天壤之别,即便已突破八层也只是入门而已,第八层作为内功心法可能不算顶尖,但,另有妙处。
成了。
单启眼见自家郡主突然暴起,拔剑挑向躁动不止的流火,在空中换左手执剑,右手做出击掌状,喊了一声迟行逸的名字,示意他与自己对掌。
迟行逸本来看这人伤了还不走怒从心头起,但那把剑击中流火的时候流火竟一反常态地停止了颤动,于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莫名就举起了手掌。
两掌合拢,楚菘蓝体内气息翻涌,心法拼命运转着,终于在两掌之间聚拢了一小团纯净真气,屏息使力将这股气打入迟行逸体内。
事成后楚菘蓝突然脱力,连剑也拿不住,不顾形象地瘫坐在地。
迟行逸感到流火真正的平静了下来,看看自己的手掌又感受了一下刚刚进入自己体内的陌生内力。
楚菘蓝喘着气又从兜里摸出一瓶药这才示意单启给自己包扎,松劲儿下来才觉得好痛,整半边脸都痛得一抽一抽的。
“我们门派的功夫,有净心清魔的效果,你可知道你已走火入魔?”
迟行逸听到这里狠狠握住流火,面容也有些狰狞,充满血丝的双眼一瞬不瞬死盯着眼前人。
“怕我说出去?怕世人知道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迟行逸靠的是血祭流火?”
单启想要阻止楚菘蓝,如果惹急了迟行逸他们俩真的没命走。
可楚菘蓝不仅不走,还一股脑全戳破了,“最开始你不对劲就是快进入入魔状态,流火冲我而来你本也可以拿我祭剑,所以我才投桃报李,你也不用怕我出去乱说,谁都有秘密,天下第一也不例外。”又低下头独自呢喃,“现在我除了对杀害单隐的凶手,谁都不感兴趣。”
迟行逸没想到楚菘蓝这么短的时间竟然分析到这一层,又听到她最后一句,卸掉杀气,完全换了个人似的,从地上捡起刚刚楚菘蓝抛给他的药瓶,懒懒散散的语气,“这功法教给我,我便告诉你。”
楚菘蓝惊喜地抬起头,“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