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正值清明,阴凉的小雨淅淅沥沥、飘飘洒洒地下个不停。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手中各自撑着一把把油纸伞。
然而,却有这么一行人,他们的手中空无一物,雨滴纷纷落下,却神奇地丝毫不沾湿他们的衣襟。
周围的凡人丝毫没有感受到这一奇异之象。“先生此去,所要面临的艰难险阻怕是不少。”
司马墨之所以说出这些话,不仅是因为云霄的国内环境错综复杂,还因为此次行动必须严格保密。所以这次前往云霄帝国,他们不能走官道,而且官道上还有新月的人在密切监视着。这次前往,至少要确保能够成功抵达云霄。
“无妨,我这一手推演天机的法术足以保证我等安全到达。”
“陛下放心,路程虽说遥远艰辛,但对我和先生来说,却并不是什么难以克服的难事。”
“尽管如此,你们还是要多加小心。”随即,司马墨看向那面具男子,“这一路上,就由他来护送你二人的安全。”
齐凌云眉头微微一皱,这可和先开始说好的不一样,在临行之前硬塞一个人进使团,不就是想借此进行监视嘛。
二人的眼神交汇,齐凌云哈哈一笑:“司马小友考虑得周全,多一个人便多一份把握。”
“前辈不愧是上宗高人。”
“此去誓不辱命。”楚文州等人一脸正色地说道。
司马墨并未走出京城,只是远远地看着他们离开。赵都安悄然出现在他身边:“陛下,这样的安排,那位前辈真的不会有什么不满吗?”
“事在人为,为了事情稳妥,这是必要的措施。”
“是。”
“还有陛下,公主那边该怎么解释呢?”
“暂时就别让婉儿知道这个消息了,让她安心养胎。”
“至于理由,就说文州突有感悟,去闭关修行去了。”
“如此便应当可以了。”
使团即将抵达碧落的边境,齐凌云化身的算不尽安然地坐在马车里,楚文州和面具男子则是骑在马上,周围的随从仪仗也皆是极其简约。
距离碧落边境不远的地方,还驻扎着一支新月的军队。其主要职能就是为了严密监视碧落的一举一动。边关的守城将军邓江早已接到命令,在看到楚文州出示了令牌之后,便毫不犹豫地直接打开结界放行。
并且,邓江还特地走到马车旁,轻声细语道:“先生勿忧,末将已收到了皇上的密信。”
“在使团前往的路线上,有一支新月的驻军会进行检查,需得小心应对。”
“不过先生倒也不用太过担忧,每年都会有不少商队前往两国进行交易。”
“城中早已准备了不少宝物来给使团冒充商队。”
说着,邓江还拿出了一个令牌:“这是边疆背后有关系的商队特有的令牌,商贾过路,有些兵痞会搜刮一些商人的货物。”
“不过朝中总有些大人暗地里也会做些小生意,不过大多都要经过我们这里,所以我等就特地做了些令牌,好让那些贪嘴的狼知道那些是不该劫的货。”
齐凌云在马车中缓缓睁开眼睛,这个守将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告诉自己这些,这说明司马墨是知晓这些朝中官员背后的手脚的,
只不过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只是可怜了一些平民百姓或者一些背景不够雄厚的小商队。
齐凌云接过了令牌,丢给了楚文州,笑道:“有劳将军了。”
“哪里哪里。”这位守城大将点头哈腰,显然是知道一些关键的消息。
“若是事情成功,该有将军一份功劳。”
“邓江先在此谢过先生。”
过了碧落边境,伪装成商队的使团跟随着队伍走入了新月的驻守领地。走在后面的楚文州等人,在后面远远的就看到了前面的商队被打劫勒索的凄惨情况。
“大人,我这批货物是我用全部身家换来的,您就高抬贵手。”一个中年人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抱着一个兵痞的大腿,苦苦求饶。
“滚蛋,再敢纠缠本大爷就废了你。”接着,兵痞就对中年人开始了拳打脚踢。
中年人死死守着这批货物不肯松手,满嘴的鲜血混入鼻腔,致使他剧烈咳嗽起来,他含糊不清地说着:“我的妻儿还在家中等着我回去拿钱治病。”渐渐地,中年人没了动静。
管队的长官看到之后,眉头紧紧一皱,走了过来:“你怎么把人打死了。”
“队长,我……是这个贱民死活不肯放手,还有我也没想到他这么不经打。”
“住口,自己去领罚。”
被罚的士兵嘴里不停地抱怨:“这个月捞的油水不知道还能剩下多少。”
在队伍的其他地方,也都在上演着这种令人痛心的戏码,就看那些军官挑中哪个倒霉蛋。
当然,也有个别的商队在出示了令牌之后一路畅通无阻,还有家底富裕点的,交了点钱财也顺利过去了。
“权力真是让人着迷。”齐凌云也曾是高高在上的掌权者,就算是在现在,他也是权力的受益者。
起初,你接触它时,尚且能够遵从自己的本心,最后,你会渐渐迷失自我,尽情享受着权力为你带来的一切。
若是真有那样可以恪守本心的君子呢?
君子在强权的面前,也会选择低头。权力的如何使用,不是你能够自行决定的,太多人盯着你了。
当你走到了那个位置,权力的触手就会急切地把你拉下水,同化成他们的一部分,好让他们的根基更加坚固。
齐凌云深谙其道,所以才在自己的每个下属之中种下魂种,好让整个摄魂殿一直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什么权力,只不过是力量的衍生物罢了。
他要追求的,是那足以睥睨众生、俯瞰天下的无敌之境。只有这样,才能完全地掌握自己的命运,不再受他人的肆意摆布。
毫无意外的,在出示了令牌之后,使团再没有受到任何刁难,所过之处,皆是一路绿灯。
车上的齐凌云看向背后那蜿蜒的长龙,感慨万千:“凡人寿命短暂,不过百年时间而已,转瞬即逝。芸芸众生愚昧,穷尽一生,还是在俗世中沉沉浮浮,我的未来又会是何种的光景呢?”
他的眼眸轻轻低垂,随后又旋即坚定起来:“呵呵呵,那必然是风光无限。”
匆匆离去的马车带起一阵尘灰,只徒留了一行车辙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