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强忍尬意安顿好左卓之后,远远的看了一眼坐在最后一排的辞风。
相比于左卓,他更加喜欢辞风这样的学生。
上课没有任何发言,下课之后虽然不怎么写作业,但每次考试都会默默的拿个满分。
不炫耀,不自负。
一到假期还会去打工,为自己的家庭减轻负担。
他现在都有点怀念左卓和辞风坐一块那会儿了,每当遇见这种情况,左卓就会被踹出教室。
……
教学继续。
虽然左卓总是会时不时的弄点幺蛾子,但严烦定力还算不错,没被影响。
只是默默的在最后一排用课桌上的书本卡视野,认真的背着单词。从讲台上看,严烦就是在努力参透卷子。
辞风则是直接戴上了耳机,一边听歌一边找题,完全没有遮掩的意思。
老师自然注意到了两人,但没有管。
一个是学习的很认真,不用管。
另一个是不怎么敢管。
把这位爷弄生气了,每次考试给数学刷0分他就老实了。
他不想走语文老师的后路。
依稀记得校领导开会的时候对语文老师的训斥:“他怎么就语文考0分,你怎么不找找自己的问题?这个学生就是被你耽误了!”
“你这个月奖金没了,辞风下个月再这样,你下个月奖金也没了。”
……
下课铃声响起,老师熟练的拖了会儿堂,随后抱着教学资料快速离开,仿佛在躲避着什么似的。
左桌装模作样的拿起卷子左张右望了一会儿,随后快速跟上。
很明显,这是要去问题。
上课的时候说自己全懂了,下课的时候又去找老师单独问,这种人的成分不必多言。
老师走到后门的时候,严烦甚至看见了他失去所有力气和手段的表情。
不禁感慨,道:“原来还有这种人,莫非这就是生物的多样性?”
“拿着。”
“唔!”
严烦刚回过头,好几本资料就贴到了脸上。他下意识的用手去接。
递书过来的人自然是辞风,他睡眼朦胧,顺势把头靠在胳膊上。
“你慢慢刷吧,有不懂的再问我,昨天在工地上忙了一天,这会儿快困死了。”
“你怎么还去工地?”
严烦记得辞风家庭已经不缺钱了。
“一个原因是习惯。另一个原因则是为了做给外人看。毕竟我突然停工的话,会引起哥哥那些仇敌的怀疑。”
“我的家庭好不容易再次圆满,谨慎一点我才能安心……”
辞风说着说着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困。
有的时候严烦真挺佩服辞风的。
高强度的生活持续几年也从不寻求他人的关心,虽然有天赋,但能在那种生活下搞好成绩也十分难得可贵。
…
资料里面被嵌了大大小小的很多书签,这些书签都是用语文作业撕扯之后折出来的。
可以看出,辞风是真的讨厌语文作业。
严烦了一下标注的题目。
这些题的难度都很高,而且绝大部分都是没见过的新题型。
有的题还被辞风略微修改过,难度也随之再度飙升。
“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还能如此努力学习。”
他提笔开始思考,但是第一个题就踌躇了好几秒才开始动笔。
……
第二节课是语文课,语文老师走进来的时候习惯性的瞪了一眼最后一排辞风,眼神中带着一丝恨意。
她走到讲台上,重重的把书拍在桌子上,扯着嗓子大吼。
“检查作业!”
此话一出,班上马上开始出现零零碎碎的声音,许多人开始窃窃私语。
而且从表情不难看出,没完成作业的人占绝大多数。
严烦刚来到这个班级,肯定是不会参与此次作业检查的。
但当他看见前面两位女孩子的动作时,嘴角不由得一抽。
你俩搁那叠罗汉呢?
又是字帖又是卷子又是练习册又是抄写本又是……
等等……
一个炸裂的事实逐渐摆在严烦面前。
“这他妈不会是作业吧?”
这个想法刚出现在脑海中不久,语文老师就踩着没有六亲的步伐从讲台上走了下来。
她摆着一张臭脸,从讲台上一路走来,挨个检查作业。
时不时有同学从位置上站起,随后默默走到教室最后一排。
严烦身旁还站了个熟人。
“哟。”何望林向着严烦轻声问好。“你不是有这保送名额吗,还费劲的努力学习干嘛?”
“我,身不由己啊……”
“老古董父母?”
“我孤儿一枚,哪来父母?”
“呃……”何望林眼神之中流露出歉意。“抱歉,我不知道。”
“没事儿,我当孤儿当挺爽的。”严烦微微偏头,发现教室的最后已经站了一排同学,随后问道。“你们这是在干嘛呢?”
何望林耸耸肩,理所当然的说道。“没写作业呗,还不是那劳改犯逼事多。”
严烦疑惑的问道。“什么劳改犯?”
“我们班语文老师名字叫做岳玉,人如其名,德行差的跟个越狱的劳改犯一样。”
“除了布置作业,以及念念书上和APP上的文字,其他屁点能力没有。”
“那作业也是致死量,压根写不完。就算写完了还得看字迹好不好,你说这玩意儿不是劳改犯是啥?”
“这……”严烦语塞。
他也不想写作业啊,他得花更多时间学习呢。
两人正说着,语文老师已经检查到了这边。
何望林识趣的闭上嘴巴,严烦也默默的将视野转到了课桌上面。
“啪啪!”
戒尺甩在桌子上的声音在前方响起,严烦和辞风前面的两位女孩子将作业递到了岳玉手上。
她检查之后露出满意的笑容。
…
“这两只狗。”辞风被戒尺的声音吵醒,第一时间将鄙夷的眼光投在了前方两位女孩子的身上。
他很讨厌卑躬屈膝的人,自然对前方的两位女孩子生不出一点好感。
而岳玉走到严烦旁边之后,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辞风,随后开口问道。
“你作业呢?”
语气有着浓浓的威胁感,口气也是高高在上。
“你叫你妈呢?给老子滚,口水喷老子脸上了,老东西你是不是欠收拾?”
辞风完全不掩饰自己的情绪,话语之间没有任何一点屈服的意思。
“每天到我这来你都要逼逼,少听我两句骂回去就扣不出来吗?”
“别以为这次来了个新同学挡在中间老子就不敢揍你,待会儿一脚甩你脸上你又得不乐意。”
此话一出,作为旁听者的严烦直接原地愣住了。
哥们儿,我知道你虎。
那你这也太猛了吧?
而且“老子就不敢揍你”是怎么回事?
还有“一脚甩到你脸上你《又》得不乐意。”
哥们儿,你以前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