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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做个选择

    李观鱼办事效率很高,他原本就在秘书科工作,调到梁枫这里当秘书只是几层楼的距离,没多久就把行李搬进梁枫外间办公室,自觉承担起秘书职责。他在秘书科近十年,工作上手很快,几个小时就理顺了。

    周勇也在晚饭前到办公室报到,洪柯特事特办,把李观鱼和周勇的手续都办好了。

    梁枫配的座驾是一辆桑塔纳,他习惯开那辆挂军牌的三菱越野,所以桑塔纳一直闲置,现在交给了周勇。梁枫交给周勇的第一件事是去给桑塔纳再配一套普通车牌,后天给虎子娶媳妇时用得上。

    虽然这时公车私用很普遍,但梁枫不想太显眼,换副车牌也算遮掩一下,而且有两副车牌,以后自己换车也方便。

    临下班时,梁枫又把李观鱼叫进来,让他再找几辆车子当婚车,绝对不能有公车牌子,大概要求也提了一下,然后就把这事抛到脑后了。

    本打算下班后直接回家,却接到钟楠的电话,梁枫考虑后独自驾车去了东河镇。钟楠在悦宾楼开好包间,梁枫到后直接被迎进去,进包间才发现,除了钟楠,还有霍明、南国祥、梁进以及小唐和方晓,这边自己人差不多都到齐了。

    霍明决心投靠梁枫后,非常努力,还刻意结交,很快和钟楠等人打成一片。梁枫推荐他当上镇长后,霍明彻底融入这个圈子。在乡镇,书记和镇长矛盾多,往往不是比手腕能力,而是比靠山。谁上面后台硬、关系多,在镇上话语权就大。没硬靠山,别人打个喷嚏,自己就得感冒,别说工作,椅子都可能保不住,所以这一层更看重上面的关系。

    霍明投靠梁枫后,和钟楠是一个阵营,工作上能相互配合,所以大家相处融洽,没有明争暗斗。关键是梁枫对东河镇把控较紧,他虽在东河镇时间不长,但当时是县委常委。任期虽短,却做了不少事,减轻镇政府负担,规划发展方向,如东玉河承包、沙石开发、中草药种植项目。虽还没见效益,但影响很大。

    采石场利用沿河劳动力,给大家找了赚钱门路,中草药种植给更多人带来希望。不仅祥裕村和孔家桥,其他村子加入种植的农户也越来越多,有的是租地,有的是自家种。

    还没喝酒,就看见宣传委员覃丽从外面进来,手里端着盘子,原来是她亲自去厨房了。梁枫笑着打招呼,刚才还奇怪钟楠把人聚这么齐,怎么唯独少了覃丽,她也是最早投靠梁枫的人之一。

    覃丽自然和小唐坐在一起,钟楠带头敬梁枫一杯酒,梁枫依次和大家喝了一杯,然后笑着说:“早就想和大家好好聚聚,一直没机会聚齐,今天得好好感谢老钟,也希望东河镇在老钟带领下早日脱贫。”

    众人举杯喝酒,钟楠说:“东河镇发展离不开梁书记指导和支持,我能打下手、跑跑腿就不错了,也能沾光。”大家都笑了。

    梁进说:“梁书记,最近要求加入中草药种植的农户越来越多,我担心种苗不够。”

    梁枫转头看小唐,药草种植开始是梁进负责,但后来小唐主导,因为种植方案是她制定的,而且她在党政办工作,接触方便,处理情况比梁进及时。药厂技术人员和种苗联系都和小唐接触,她对情况更了解,但大家都不知道制药厂是梁枫的,也不清楚他和药厂的合约。

    小唐放下可乐,思考着说:“我们最初和制药厂预定种苗时,是按农场耕地加孔家桥和祥裕村耕地算的,考虑到可能增加,多预定了一百亩,以防万一,本以为要找闲置地,没想到这两天要求种植的农户突然多了,超过一百亩了。”

    梁枫哦了一声,问:“你有没有统计要求加入种植计划的农户分布情况?有没有其他地方的?当初签约说好限于东河镇,统购统销,厂方派技术员传授初加工技术,只和镇政府打交道。”

    小唐说:“虽然没详细记录,但大致有印象,要求加入的基本是东河镇的,外乡镇咨询多,但没登记签约。东河镇以孙家庄、南沙村、金竹村比较集中,其他村子也有个别。”

    梁枫听了看方晓一眼,方晓是孙家庄的,昨天还问他这事。果然,小唐接着说:“我也奇怪,前段时间宣传,还愁多预定的一百亩怎么处理,昨天到今天就签了二三百亩,我正想联系药厂。”

    方晓见梁枫看他,知道梁枫猜到是他的原因,尴尬笑笑,挠挠头把脸扭到一边。他只是跟家里人说了,没想到全村近一半人知道了,邻村人也来凑热闹。开始有人犹豫,后来听说没种苗,很多人蜂拥而至,哪怕先签约等种苗也行。方晓不知道是好是坏,看小唐和梁进高兴,才放心。

    覃丽笑着说:“我看祥裕村和孔家桥有人后悔了吧?”

    梁进说:“何止,很多人私下问我能不能不要粮食或补偿款,自己种草药,我说不行,就算不租给镇政府,也得等合同期满,今年不可能。”

    小唐笑说:“当初那些人巴不得多签几年,签一年合约的没几家。”

    梁进说:“孔家桥好点,自家种得多,租地给镇政府的多留了心眼,只有两三家签五年以上合约,剩下是一年。祥裕村相反,不过那六七户自己种的农户得意了。”

    小唐说:“听说其他乡镇也有找制药厂联系的,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我们。”

    梁枫说:“放心,不是每个制药厂都要这几种药,人家去药材市场拿货,省时省力还便宜,没谁那么傻花高价买。”

    覃丽脑子快,接过话头说:“那我们这边怎么回事?难道制药厂不知道去市场买?”

    梁枫笑说:“这是药厂的秘密,或许他们傻呢。”

    众人都笑了,没人真这么认为。小唐想了想说:“我听说中医治病用药讲究道地药材,可能是这个原因,药厂的药目录都是我们这儿常见的中草药,药厂的人还说本地山里采的也收。”

    梁枫暗自点头,小唐有见识。不过她的话提醒了梁枫,他严肃地说:“制药厂有言在先,收药材只和镇政府打交道,不从私人手里收,会给镇政府佣金,但不能弄虚作假。”

    除小唐外,其他人都露出失望之色。梁枫苦笑,知道大家都想到去药材市场倒腾药材了。他反复强调:“人家出几倍价钱,千万别自作聪明,弄巧成拙,砸了大家饭碗。”

    小唐也说:“药厂的人说如果有不合格的,就取消合作合约。”

    梁进说:“开始我还奇怪,不合格不收就行,干嘛取消合约,原来是这样。”

    方晓突然说:“我想经过粗加工,应该很难分清是哪里产的了吧?”

    梁枫笑说:“你家不是也种了,到时候试试不就知道了。”

    方晓眨眨眼,嘿嘿笑说:“还是算了,价格高几倍,人家肯定有辨别方法,冒险不值得,真被取消合约就惨了。”

    钟楠笑着说:“就你歪点子多,还能分清轻重。”

    小唐瞥方晓一眼说:“方所长别怂恿别人乱来,被发现全镇都倒霉,不说取消合约,降价我们就亏了。”

    梁进瞪方晓一眼说:“是啊,能出地道药材,人家不一定非在我们镇,换个乡镇或自己搞种植基地,我们就没辙了。”

    方晓斜睨梁进说:“梁副镇长挤兑我,不放心可以亲自去收药材。”

    梁进笑眯眯说:“好啊,不用亲自去,按村分开,哪个村出问题就处理哪个村,不影响其他群众就行。”

    梁枫觉得好笑,看出方晓和梁进相互不顺眼,但他们的方案不错,可以采纳。

    本来他想把小唐调到工程指挥中心,看今天表现,她在党政办更能发挥特长,在中草药推广上比梁进还强,所以暂时打消这个念头。

    梁枫刚想到高路的事,钟楠就说:“梁书记,听说县里要搞工程指挥中心了?需不需要人过去帮忙?”钟楠是好心,知道梁枫可用的人不多,在座的基本是他早期班子,需要人手可以从里面选。

    钟楠这么一说,除方晓外,其他人都竖起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