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到林青鸾行如此大礼都有些惊讶,艾格妮斯连忙上前把她拉住。
“真的没有必要这样哦,青鸾同学。”她面带真诚的笑容看着林青鸾。“大家都是以后都是好朋友,互相帮助互相支持都是应该的嘛!”
“好的”林青鸾深吸了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那我们走吧。”
“好耶,吃饭去咯!”
一行人走在去食堂的路上,索拉雅和艾格妮斯围在林青鸾旁边好奇地问着许多遥远东方的故事。
“听说你们东国超凡者都会踩在剑上飞哎,是真的吗?”
“你们东国人是不是都很喜欢穿那种袖子大大的衣服?”
“你们那边是不是”
“诶?不是我们”林青鸾被她们东一句西一句问得有些难以招架,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一旁的艾文没有参与她们的嘻嘻哈哈,他在思考另一个问题,一个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就在思考的问题。
为什么,这个世界和他原来的世界如此相似?
相似的时间历法、相似的太阳、相似的建筑风格
光看法兰德斯帝国的话,他的感觉还没有那么强烈,但自从今天遇见林青鸾,他就感到有些奇怪了。
他甚至可以直接出这个遥远东方国家的文字,分毫不差地说出他们的语言。
有时抬头望向这片天空,他都会产生一种错觉,觉得自己还在那颗名为地球的星球之上生活。
但他内心实际上也清楚这是不可能的,这个世界的人们对天文有一定的研究。
自己脚下这个星球被称为伊瑞德尔,围绕着一颗名叫索林纳斯的恒星旋转,所谓的“太阳”只不过是人们对其的简称罢了。
如果要强行解释的话,那就只能归结于这颗行星与恒星的距离和地球与太阳的距离类似,所以也孕育了类似的生命和文明。
但只凭这一点来解释如此之多的巧合也未免太过牵强了,艾文隐隐觉得这里面藏着不少的秘密。
但他现在完全无从得知真相,或许只有下次联系上那个老登之后,才能有机会去问问吧。
他晃了晃脑袋,看向已经近在咫尺的食堂大门,不打算继续陷在这个没有答案的问题里。
不一会儿,众人陆续拿好了自己想要的食物,找了一张长桌坐在一起吃了起来。
“青鸾,这个牛肉要自己撒一点盐粒才会更好吃哦。”艾格妮斯望着对自己餐盘里的烤牛肉有些面露难色的林青鸾,提醒道。
“这样吗好的。”她按照艾格妮斯的指点拿起桌上装盐的调料瓶撒了一些叉入自己口中。
这下,原本感觉半生不熟又难以下咽的牛肉总算有了一些味觉,虽说还是比不上自己的家乡菜,但总算能吃了。
“感觉好很多了,谢谢。”
“嘿嘿,以后有什么问题随时问我就行。”艾格妮斯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向她保证道。
“你是吃不惯法兰德斯的菜吗,林青鸾同学?”看到这一幕的艾文开口问道。
他大概明白林青鸾难受的原因,从小吃着东国菜长大的她吃法兰德斯的这些东西,肯定很难习惯。
“是的毕竟和我家乡的口味差距太大了。”林青鸾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承认。“我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
“我倒是有个想法。”艾文微笑着看向他。“下午的文法课并不是很难,要不大家早点回宿舍聚餐如何?”
“聚餐?”索拉雅听到艾文的提议也来了一点兴趣。“不过我们都不会做菜呀,艾文你一个人来做吗?”
“没事的,就当锻炼一下自己的烹饪水平了。”
对艾文来说,这些都是小意思,毕竟当年上班回家之后他都是自己一个人做饭。
“让我妹妹和林青鸾同学也一起来吧。”艾文继续说着自己的想法。“我可以试着做点东国菜。”
“真的吗?!”听到这个,索拉雅的眼睛里顿时亮起了光。
她早就听说东国菜的风味极其美妙,但碍于种种原因,在法兰德斯是很难找到正宗东国菜的。
林青鸾也带着不敢置信的目光看向他,仿佛在怀疑艾文眼里的东国菜到底是什么。
她来到法兰德斯之后也尝试去餐厅吃过本地的“东国菜”,但那味道更是一言难尽,甚至不如自己现在啃的烤牛肉。
“哥哥,你什么时候又学会做东国菜了?”艾格妮斯大大的眼睛里闪着大大的疑惑。“我从来没听你说过!”
“你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放心。”
“好吧”虽然艾格妮斯还是有些怀疑,但是她内心中还是对自己的兄长有着足够的信任。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索拉雅这时也站了出来。“下午的课程结束后,我们就一起回宿舍吃大餐!”
“我来帝都时带了一些冰莓果汁,看来是时候拿出来了。”北地贵族出身的罗伦为聚会贡献出了来自自己家乡的特产。
众人听到他的话有些惊喜,冰莓果汁也是帝都难得一见的上佳饮品。有这样的好东西,那晚上的聚会只会更加美好。
“那到时候打扫卫生会不会有些麻烦?”
“没事,可以让后勤部派人过来收拾”
“那我得少吃点了,留着肚子吃晚上吃艾文做的大餐”
“要不干脆直接把文法课翘了?”
“那会被凯恩班主任骂死的”
众人已经完全沉浸在对晚餐的期待中,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着接下来的安排。
林青鸾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她有些不解地看着艾文。
“为什么?”
“你是我妹妹的朋友,那自然也是我的朋友。”艾文真诚地回应着她。“而且,在座各位都会善待来自远方的客人的。”
林青鸾有些怔住了,她明白了艾文的用意。自己舍友的兄长看出来了自己在法兰德斯的孤独、不安和各种不适。
他和自己的妹妹,还有他的这些朋友,都是想要友好的帮助她、接纳她,她的内心顿时挣扎起来。
在海的另一边,自己的故乡正在被法兰德斯人的火炮和刺刀蹂躏。沦陷区的人们正在法兰德斯监工的皮鞭下,在矿井和煤窑里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自己在法兰诺尔也遭受到无数人的冷落和白眼,班里的那些贵族学生也总是找机会对她羞辱、嘲讽。
而面前这一群法兰德斯人,却对自己散发着自己在这里从未见过的善意。
坦白来说,她对法兰德斯人恨之入骨,但自己面前的这一群人,她却怎么也恨不起来。
“记住,到了那边,不要相信任何一个法兰德斯人。”她一直将出发前长辈对自己说的话牢记在心。
但这群人,难道也不能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