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的张春风正在极力地压制着内心的冲动,双手捂着嘴巴,白净的小脸上憋得通红。
此刻他的脑子里有似乎住着一个魔鬼,正在驱使着张春风去吸【秽岁之殇】之气。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我张春风可不想再吐了,那简直是要了小命啊!”
张春风忍着疼痛,捂着嘴巴艰难地站起身来,见朱正廷将解药洒在鱼缸里,不禁的眉头一皱,心中直骂娘,他这回出门身上就只带着一颗解药。
如今解药被洒在鱼缸的水里,加之张春风已经快要压制不住【秽岁之殇】的毒性,总想要去闻一闻那令人恶心的味道。
这种不要还要的感觉甚是折磨人。
当欲望达到顶峰,人就会失去理智。
张春风并不想做那样的人。
就见张春风踉踉跄跄地往鱼缸那跑去,朱正廷见状,不由得苦笑几声。
“小子,还敢动手不成?刚刚老夫只是轻轻的一脚罢了,若是再来,老夫这一脚就会将你从这踢到对面的德来客栈。”
张春风闻言就想解释,刚想拿开嘴巴上包裹的双手,结果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双手捂着嘴巴。
用力急道:“不不不,管事大人,我只是想跟你借点水喝罢了,可没敢跟你老人家动手,就算借一百个胆子给我也不敢啊!”
“水?”
朱正廷正疑惑着,张春风一溜烟地闪过,直接往鱼缸冲去,一头扎进水里,把那条深渊黑鱼吓了一大跳,胆战心惊的躲在角落看着张春风那张浮夸的脸。
就见其大嘴大嘴的吸食鱼缸里的水,此刻鱼缸里的水非常混浊,有深渊黑鱼刚刚吐出来的“美味佳肴”,更有它的粪便混于其中。
张春风也是知道的,但是没办法,这是他的选择。
在“呕吐”面前,他还是选择喝鱼缸里的水,在他看来,鱼缸里的水对比【秽岁之殇】的毒,简直是仙境甘泉。
人间难有几人饮,似是甘泉胜龙潭。
张春风正饮着“甘泉”,一旁的深渊黑鱼见其只是喝水,并无他意,胆子不由得大起来,居然游到张春风面前,仔仔细细地看着张春风。
忽然,深渊黑鱼游到鱼缸底部,用鱼尾将那些本就沉淀下来的污秽之物扫弄起来。
鱼缸里的水瞬间变得更加混浊,张春风见状,心中直骂娘,脑海里闪过一万种深渊黑鱼的烹饪之法。
“煎深渊黑鱼”
“炸深渊黑鱼”
“剁椒深渊黑鱼”
“深渊黑鱼丸”
“刺生深渊黑鱼”
……
张春风想归想,口中却没有停留,还在喝鱼缸里的水,毕竟解药都稀释在这鱼缸的水中,他需要喝大量的水才行。
恶作剧后的深渊黑鱼躲在一旁的角落里,看着张春风喝着自己的“洗身水”,心中似乎有种大胆的想法。
就见其猛地一发力,直接往张春风的脸冲过来,还剩一寸距离,居然张开深渊巨口往张春风的嘴巴“亲”了过去。
至于是亲还是咬,事后双方多年之后,各执一词。
张春风吓得脑袋一空,脑子已经做出反应,可是身体不知道为什么没动。
深渊巨口结结实实的“亲”在张春风的嘴巴上,两息过后张春风的身体才反应过来。
双手扶住鱼缸的张春风此刻正大口大口的喘息,震惊道:“娘诶!我的…我的初吻让一条鱼给抢去了,这让我以后怎么活啊!”
“亲”完张春风的深渊黑鱼见张春风不再喝水,直接露出鱼头,朝着张春风的脸上喷出一道水注,打在他的脸上。
深渊黑鱼发出“嘎嘎嘎嘎”的声音,像是在笑,随后沉入鱼缸底部,盯着张春风,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还是光明正大的调戏?
张春风摸了摸脸,怒意上头,心想:“保持二十年的初吻被你无情的夺去也就罢了,现如今还敢往我脸上喷水,我张春风岂是那么好欺负的?看我不弄死你。”
站在一旁的朱正廷见状,他可是知道这条深渊黑鱼可是个母的,而且年龄也是不小,已经超过三百岁了,比自己还老。
这条深渊黑鱼,是朱正廷在二十年前在挪冰之海的罗龙海沟发现的。
以朱正廷的实力是抓不到这条已经成年深渊黑鱼的,因为成年深渊黑鱼在深水中的速度极快,朱正廷当时的境界根本就摸不着它。
而深渊黑鱼被抓住的原因则是因为贪吃,朱正廷正是利用这一点,花费大量的化形丹,才将它诱惑至阵法之中,将其抓获。
现如今鱼缸周围隐约之间会有符文流转,这是防止其逃跑的阵法。
而鱼缸本身就是个法器,用来模仿深海的压力,因为有有化形深渊黑鱼离开深海,身体就会膨胀爆体而亡。
“这是人鱼情未了?”朱正廷心中突然升起一个奇怪的想法。
“这段孽缘的始作俑者好像是我,会不会遭因因果报应呢?”
朱正廷摇了摇头轻叹一声,一只手抓住正要发飙的张春风的脖子,如同老鹰捉小鸡般将其拖到书桌旁。
另一只手轻轻一挥,将【秽岁之殇】的毒气聚拢过来,在其手中变成了米粒大小的模样。
张春风被其抓住脖子,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只剩个壳。
见到朱正廷居然能将【秽岁之殇】的毒气收集起来,而且还能压缩至米粒大小,要知道自己炼制的【秽岁之殇】原本就有拇指般大,除去刚才被消耗的,应该也不止这么小的。
明显就是朱正廷的实力远远高于自己。
朱正廷将张春风随手一丢,便坐回椅子上,而【秽岁之殇】被其加了几道封印之后,像它原本的主人一样萎靡不振。
此刻朱正廷书桌上摆着两颗丹药,一颗淡黄色,一颗黑色。
“这小子倒是有点道行,小小年纪居然能炼制出‘黄’阶四层的丹药,只不过人品太烂,完全不懂得尊老爱幼,居然暗算一个已经两百来岁的老人,而且手法极其残忍…”
朱正廷心中正在评价张春风的所作所为,而张春风则在思考着,朱正廷是怎么将【秽岁之殇】压制到米粒大小的。
屋内,又安静下来了,唯有张春风那急促的喘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