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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有关吃饭的趣事

    学校规定:早餐——所有学生都必须在学校吃;中晚餐——走读生可以回家吃中晚餐、也可以选择在学校吃中晚餐,住校生必须在学校吃中晚餐,而且中晚餐是凭票吃饭。

    学校食堂的收费标准:早餐一顿是1元,周一到周五的早餐是5顿、一共是5元;中晚餐一顿是11元,因为每周五下午上完课后就开始放假,所以周一到周五的中晚餐是9顿、一共99元。按照这个算法,走读生每周要上交的生活费是5元,住校生每周要上交的生活费是149元。学校为了方便找零,还想出了一个好办法,住校生每周上交15元,持续到第十周的时候只需要上交14元,以此规律循环。

    学生们都要在每个星期天的晚上到校上晚自习,每个星期天的晚自习的课程都是排给各班的班主任。为什么这样安排呢?因为班主任必须在这一天完成一件大事:收饭钱、发饭票;张天成在开学第一天见到的副校长——张校长主管的工作之一就是督促每个班级的班主任干这件事。

    张天成和张伟每周的生活费是20元,除掉生活费之外只有5元的零花钱;吴泽和杨晓东每周有25元的生活费,他俩的零花钱是10元。按照当年的物价,5元的零花钱可以保证每天晚自习后能吃上宵夜,举个例子:食堂旁边小卖部的泡面是1元钱一碗,学校外面路边麻辣烫的粉条是5毛钱一碗,串串是5毛钱三串。正常来说张天成的零花钱勉强够用,但是堂哥张天虎经常性的向他借钱,有时借2元、有时借3元,这样就导致张天成经常从周三开始就没有钱了。

    上面介绍了这么多背景,下面就讲述一些有关吃饭的趣事。

    首先是有关早餐的事。学校早餐是万年不变的两件套:粥和馒头或者粥和包子,如果算上配套的那一点点咸菜,应该算是三件套。只是这个咸菜真的就只有那么一点点,还是先到先得、后到没有,所以排队排在后面的同学根本就没有机会吃到咸菜。

    关于早餐这件事,张天成应该感谢吴艳。吴艳隔三差五就给张天成送点牛奶和面包,咸菜基本上每天给张天成带点。张天成开始的时候感觉很好,毕竟这早餐规格比起班上的同学们还是好那么一点的,只是后来和班上的同学越来越熟,关系越来越好之后,吴艳给张天成投喂的食物,都被大伙瓜分了。

    有一次,张天成刚领完早餐,还没等来吴艳的投喂,就捂着肚子去了厕所。等他回来之后发现同桌杨杰竟然吃上了面包,过道旁边的李文辉还喝上了牛奶,张天成调侃俩人生活条件大有改善,还吐槽了一下吴艳:今天竟然没给他带点咸菜。张天成只能就着白粥干了两个馒头,随后与杨杰和李文辉等几个同学一起去洗碗池洗碗。

    张天成洗完碗后在回教室的路上看到吴艳正迎面走过来,杨杰和李文辉看到吴艳后赶紧溜了,张天成心想这俩人越来越懂事了,都懂得给他制造单独见面的机会了。

    吴艳笑着问张天成:“今天的面包好吃嘛?”

    张天成一下子明白了:杨杰这小子,吃独食就算了,还他妈吃的是别人的独食。

    吴艳看张天成没说话,气鼓鼓的说:“不说话就是不好吃啰,以后不给你送了。”

    张天成赶紧拉着吴艳的手臂说:“太好吃了,现在还在回味,一下子还没从面包的美味中醒过来。”

    吴艳把头扭到一边问:“只有面包好吃,牛奶就不好喝了吗?”

    张天成又愣住了:李文辉这小子,平时斯斯文文的,竟然也干起来“偷鸡摸狗”的勾当。

    张天成担心吴艳生气,赶紧一边赔笑脸一边说:“我现在还在回味牛奶的味道,太好喝了。”张天成看到这时吴艳脸上都是笑容,知道吴艳是故意逗他的。

    张天成回到了教室后用左手轻轻掐住杨杰脖子,用右手轻轻掐住李文辉脖子,嘴里喊着:“你们俩个给我吐出来。”

    杨杰用手指着张天成身后,李文辉刚要说话就被张天成打断了,张天成正气凛然的说:“我要代表组织消灭你们这样的破坏份子。”班上的同学们发出一阵阵笑声。

    此时的杨杰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李文辉也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张天成满意的把手收回来,转身坐下的同时发现语文老师站在他身后,张天成一下子石化了。

    陈老师憋着笑说:“张天成,以后可以考虑做演员啊,刚刚的表演特别精彩。”同学们又是一阵大笑。

    张天成看了眼杨杰,又看了眼李文辉,三个人都想找个洞钻进去。

    接下来是有关中晚餐的事。学校的中晚餐是一个多选题,选项包含以下几种:土豆、冬瓜、白菜、粉条、豆筋等,正确答案是这样的:只要选择了选项里的两项就都是对的。三年的初中生活不知道让多少同学统一了口味:以后的菜谱里不能再出现土豆冬瓜之类的食物。

    关于中晚餐这件事,张天成最应该感谢的是红姨,接下来应该感谢的是像杨晓东和吴泽一样零花钱较多的兄弟们。

    有一次,张天成和班上的同学们一起去食堂吃中饭,刚好打饭的是红姨,红姨看到是张天成递过去的饭票后,没有收他的饭票,张天成也顺势把饭票捏在手里。红姨帮张天成打了一碗饭后,直接拿着张天成的饭碗去了食堂里面,红姨再出来的时候,张天成的饭碗里面装满了菜。

    邓伟和李文辉带着一群同学赶紧把张天成围了起来,同样都是土豆和白菜两个菜,看看学生吃的就像清水煮的。可是食堂员工吃的,那是满满的油水啊,土豆和白菜里面还夹杂着大块的瘦肉。张天成还没来得及吃几口,就被周围这群同学把碗里的菜抢光了,张天成看着饭里还裹着油汤,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吃油汤拌饭了,还好味道很不错。

    后来张天成每次打饭前都要先看看红姨在不在,每次红姨在的时候都会给张天成打上满满一碗不一样的菜,然后张天成端着碗一边跑、一边躲、一边吃,因为只要这样才能不让碗里的菜被抢光。

    红姨不在打饭窗口的时候,张天成打完饭后就会去学校旁边的小卖部寻找零花钱多的同学和兄弟们。这个小卖部是学校的老师们轮流在经营,期限是一年,店老板都是老师的家属。小卖部为了增加收益,店老板会在小卖部前面炖一锅杂烩汤——其实就是油水很足,味道很足的那种白菜萝卜的乱炖,五毛钱一勺子。由于学校食堂的饭菜没有油水,所以零花钱多的同学都会买一勺乱炖菜,毕竟有油水味道足能下饭啊。

    大多数时候都是杨晓东、吴泽还有李文辉这些零花钱多的少爷去买,张天成跟着他们沾点光,毕竟自己发光发热的时候也是照亮了不少人。

    关于中晚餐还有一件趣事。红姨后来退休后回到老家杨越村养老,平时和湾子里的人聊天的时候就会讲到张天成和张伟这群在镇上读书的孩子的往事。

    红姨说:“天成那个时候多灵光啊,每次都是先看我在哪个窗口打饭,他就专挑那个队伍排队,我又不收他的饭票,还给他打点好菜,他把饭票拿去退了还能换点零花钱;张伟就差多了,好不容易撞到我打饭的窗口了,折腾好久他才明白我不收他的饭票,关键他的饭票还退不掉,因为成绩不好,所以班主任不给退,哈哈哈。”

    最后是关于宵夜的事情。初中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晚自习下课后就九点多了,对于这群孩子来说,这个时候早就把晚餐吃的东西消化掉了。

    关于宵夜这件事,张天成最应该感谢的就是不打不相识的李树植。李树植是走读生,家里又有钱,朋友就只有张天成他们几个,所以每当李树植空虚寂寞的时候,他就叫上郭龙、张天成、杨晓东、吴泽和张伟出去吃麻辣烫。

    有一次,李树植带着大伙围在一桌麻辣烫前说:“今天我哥给了我50元,你们可以放开吃。”听到李树植这么说,几个人比往常还要野蛮,一人干了一碗粉条,肆无忌惮的吃着串串。

    吃的差不多了,郭龙对坐他旁边的李树植说:“大少爷,可以去买单了。”

    李树植站起来,把手伸到口袋后正准备叫老板结账,突然又坐了下来。

    张伟看着李树植问:“你还没吃饱啊?”

    李树植看了大家一眼后小声说:“妈的,我那50元放在书桌里面忘了拿了。”

    杨晓东一巴掌拍到自己脸上说:“你这瓜娃子造孽啊,现在怎么办呢?”

    张天成赶紧把吴泽刚放到碗里的串串又放回了锅里,从口袋掏出了1元钱后说:“这是我全部家当,赶紧凑凑。”

    吴泽掏出4元后说:“别急别急,赶紧数数串串有多少根,看我们吃了多少钱再凑。”

    一群人做桌子上数起了串串,一共66根,按三串5毛钱来算需要11元,再加上6碗粉条是3元,一共是14元。

    刚刚张天成和吴泽凑了5元,杨晓东又从口袋拿出了5元,张伟一毛钱没有,郭龙把脚底板的2元都掏出来了,一共也只有12元,还差2元怎么办呢。

    “没办法只能使损招了。”张天成看着串串签子说完后,趁麻辣烫店主不注意,赶紧拿起6根串串签子丢到马路上黑暗的地方去了。过了一会儿,张伟也如法炮制,这样一下子就只剩54根签子了。

    这时,杨晓东叫来老板,老板核对完签子数量后,买单12元。李树植看的目瞪口呆,对他这个有钱人来说从来就不知道还有这样的操作。

    离开麻辣烫店之后,几个人轮番鄙视李树植,李树植也没法辩解。后来,李树植连续带兄弟们吃了好几次麻辣烫后,大家才原谅了他。

    关于吃饭,还有很多有趣的事情在继续发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