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十月份的一个星期六,也是张天成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一天。
早上的阳光已经照进了房间,张天成推开窗户,窗外一片祥和、秋高气爽、万里无云,真是个好天气。张天成穿上一件薄外套,吃过早饭后,张天成踩着自行车出门,叫上张伟一起去找吴泽,到了吴泽家发现杨晓东已经提前到了,分别了几个月后杨越村四大天王终于又聚到一起了。
张伟打趣杨晓东说:“变帅了啊,是不是在你们学校找了小女朋友。”
杨晓东直接一拳打到张伟身上,然后又深情的看着张伟说:“我喜欢男的。”
张伟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时吴泽突然从后面把手伸到张伟胸前,张伟吓得一激灵,然后破口大骂:“都是一群神经病。”
四个人打闹一番后,决定去村子里的橘园偷橘子,四个人在地上画着橘园周边的环境,像极了港产片抢劫银行的情景。杨越村就只有这一个橘园,橘园的地形是个正方形,整个橘园的四周都种满了荆棘条,橘园靠着村里主干道的那边不适合进去,因为来往的行人太多。橘园靠着汉江大堤的那边也不适合进去,因为橘园和汉江大堤中间隔了一小块水稻田,水稻田里有水过不去。橘园大门那边更不适合进去,因为随时可能被主人发现。这样一看,唯一能安全进去橘园的就只有剩下的那边了,那边刚好靠近吴艳家,吴艳家旁边有一个空置了很久的房子,里面没住人。四个人确定好方位后正式开始偷橘子的行动。
吴泽由于比较熟悉地形,所以当了带头大哥,四个人从吴艳家门口经过的时候,还看到吴艳在家里写作业。吴艳家和隔壁邻居家中间有个废弃的小巷子,四个人小心翼翼从小巷子进去,来到橘园旁边,杨晓东感慨这个地方真是偷橘子的绝佳地方,橘园这边的荆棘条比另外三边的明显矮一些,而且旁边是废弃的房子和一个小水塘,隐秘性特别好,张伟也说这是个好地方,就是有点臭。橘园的荆棘条旁边有个废弃的露天厕所,因为前几天下了大雨的原因,里面的陈年粪便都快溢出来了,看着确实有点恶心。
吴泽对着张伟说:“你就在这边放哨。”
杨晓东也附和说:“小个子放哨,合情合理。”
张伟看着露天厕所说:“你们是想让我守厕所吧,我也要进去,这地方应该没人来。”
张天成看着张伟说:“要不我放哨,你进去。”
张伟赶紧摇头:“那还是你们进去吧,我看我最合适放哨。”
确认橘园里面没人之后,张天成、吴泽和杨晓东三人用棍子在荆棘条中间拨开了一点缝隙,赶紧钻进了橘园,钻进去后荆棘条又自己合上了。
杨晓东开始吐槽:“卧槽、棍子留外面了,待会出去咋办。”
张天成指着天空说:“待会我们跳出去,荆棘条就这么点高。”
吴泽看着张天成说:“好吧,待会你去跳,就你跳的高。”
张天成一边往口袋里放橘子,一边嘟嚷:“待会跳给你们看。”
杨晓东往橘园外丢了几个橘子过去,还小声对着外面的张伟说,“我把橘子丢出去了,你捡到一起呀。”
张伟也小声回应:“你真是个人才,橘子全部丢到厕所里面了,准的很。”
张天成开始嘲笑杨晓东,小声说:“晓东啊,你这辈子就跟厕所有缘了。”
杨晓东回了一句:“我去你的。”然后突然就不说话了,场面一下子安静了。
就在这时,张伟的声音出现了:“快跑啊,主人回来了。”
由于杨晓东和吴泽更靠近荆棘条一点,两人直接用手在荆棘条中间掰开了一点空间,钻出橘园了,钻出来后杨晓东和吴泽发现手上和脸上都有伤。两人还没来得及喊疼,就看着张天成从天而降了。
原来,张天成在听到张伟的喊声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冲刺了几步之后,直接跨越了荆棘条,就在和杨晓东、吴泽对视的那一秒,张天成脸上还洋溢着得意的笑容,可是在张伟的一句小心之后,张天成再也笑不出来了。张天成没有想到,自己跨越了一片荆棘条,却直接掉进了露天厕所,真是一辈子的好运气都在今天用完了。张天成掉进了厕所,厕所还挺深,足以淹没整个张天成,张天成从厕所露出头后,看到三个人同时俯视着自己,然后又看到三个人的表情从惊讶转为爆笑。张天成从厕所爬出来后,更让人生气的事出现了,张伟闹了个乌龙,刚刚不是橘园主人回来了,而是旁边吴艳的奶奶要到小水塘洗菜。张天成哭笑不得,捶死张伟的想法出现了不止一百次。
杨晓东捂着鼻子指着旁边的小水塘说:“天成,你赶紧去洗一洗,太他妈臭了。”
张天成拖着满身的粪便和蛆虫一头扎进小水塘,探出头后发现吴艳奶奶端起菜篮子就跑,更尴尬的是才过了一会,吴艳也出来看热闹了,吴艳用手捂着鼻子,看了一眼露天厕所上面飘着的黄色橘子,然后指着水塘里的张天成说:“你最近几天最好别靠近我。”
吴泽看着一出又一出的好戏,实在是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杨晓东和张伟也在吴泽的笑声中插入了自己的大笑声。
张天成洗干净后,拖着一身湿衣服,从吴泽家推出自行车后和张伟一起回家,在张伟家的三眼灶前面烤了一会衣服,衣服半干半湿的时候,张天成终于鼓起勇气回家了。
张天成回到家后根本没胃口吃饭,又洗了一遍澡之后才肯躺到床上,刚躺下没多久,父亲提了一袋橘子进来,父亲对着张天成说:“今天买回来的橘子,很甜,你记得吃。”张天成望着父亲,一句话没说,心里却翻江倒海。
这天是个好天气,却给张天成带来了一个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