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闵琢磨了好久,终于明白了石虎的意图。如果把匈奴人的退路全部封死,他们必定会作困兽之斗,想一举歼灭几万人马,几无可能,己方也将付出惨重代价。
而留一条生路就不一样了,他们肯定会从此处逃窜,博取一线生机!但是石虎会甘心轻易放匈奴人逃离吗?想到此,冉闵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他开始喑暗计划,布置兵力。
过了几天,李农率领四万人马从平阳赶来,说是是奉石虎之命,来协助冉闵截杀匈奴人,听到“截杀”二字,冉闵更加确定,石虎的战略意图与自己所想的一致。
冉闵很快就召集众位将领议战,不光是李农和张温等人,还特意叫了一些熟悉西北当地地理的将士。
自冉闵收复了灵州以后,匈奴王就率军从长安北撤,企图回防,巩固现有战果。冉闵早已派斥候于各地侦查情况,得知他们的大军已快到达延州了。
一张军用地图铺在桌子上,冉闵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匈奴王增兵回防前,拿下边境各州县,但是要确定留下一个地方可以通往匈奴本部草原,让他们逃命,这个选址相当重要,其通往草原的路上要易于设伏,而且城墙不能高大,方便攻克。否则,匈奴人凭借重兵驻守,死战不退,反而会丢失一块领土。
地图上显示,在西北边境与匈奴草原接壤的还有北地郡、归德郡、扶风镇、安定县、高奴县五处城镇。不过目前都被匈奴所控制,与草原了连成一片。
冉闵把战略意图说明之后,又指着地图上的五个点说“诸位认为,我们该选取哪里留给匈奴人逃命呢,时间紧迫,我们必须要在匈奴王回防之前攻下其他四处,并加以巩固。”
众将开始窃窃私语,低声讨论。这时一名从恒州过来的将军方良起身抱拳对冉闵说“将军,卑职久居西北,对以上各处地形都了如指掌,可否进言!”
“但说无妨,”冉闵说道。
“此处离境外草原只有五十里地,”方良指着地图上的扶风镇说“通向匈奴境外有一条官道,处于高山峡谷之间,方便设伏,最为重要的是,扶风镇只是一个镇,城墙不高,在大军面前一冲既溃,不能持久防守,”
“好,就依你所言,留下扶风镇,现在先赶紧拿下其他各郡县,”冉闵说完,开始调兵遣将,同时派人送信给石虎,陈述了自己的计划,并且要求石虎配合,派兵北上追击匈奴大军。
可以说,冉闵的指挥相当及时,制定了计划之后,迅速组织实施。他兵分两路,不到一个月,就分别攻下北地郡、归德郡、安定县和高奴县,因为匈奴王起初率大军南下劫掠,留下的驻军不多,加上占领时间短,迁移过来的匈奴平民也不多,也就是说根基尚浅,所以冉闵的部队很轻易收复了这些地域,并且如同在灵州一样,杀光了入侵的士兵、驱逐了匈奴平民,随后就是加固城防,严阵以待,防止敌军反扑。
果然,匈奴王率大军返回延州之后,立即分兵各处,加强防守,企图把已经侵占的土地与草原连成一片,长期据有。很快探子回报,边境各地,除了扶风镇,均被冉闵率赵军占领。
匈奴王大吃一惊,对于冉闵他极为忌惮,前几年在忻州被冉闵所败,他记忆犹新。一种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他仿佛觉得自己被关进了一个笼子,而唯一的出口就是扶风镇。他迅速作出布置,一是派重兵把守扶风镇,防止回草原的后路被断。第二调集大军反扑边境各郡,企图重新与匈奴国土连成一片。
然而冉闵对此早有对策,每收复一城池,他就着重强调加强防御工事,并派一万部队驻守。自己亲率三万精锐骑兵驻扎在北地郡城外,但凡有地方遭攻击,就快速驰援。匈奴王北撤的人马总共才五万多,还要分驻,自然不能拿太多人马攻击一处,每次派出两三万人分别攻击了高奴、安定两个县城,均是无无功而返,因为防守严密,冉闵的机动骑兵支援及时,反而让匈奴人损兵折将,退回了延州。
且说石虎在长安城外与段兰对峙,接到冉闵的信件,拆开一看,会心一笑,当即命符洪率兵两万,向北追击匈奴人。自己则继续率大军围困长安,牵制鲜卑军队。
当冉闵得知符洪的追兵已到了延州南面,就准备开始收网了,他让李农从灵州率两万军队开向延州,自己也率两万骑兵从北面直插延州,并让张温和方良率一万骑兵机动防守,随后又附耳嘱托了张温一件事情。
当南、东、北三面都有赵军赶到,对延州形成包围时,匈奴王坐不住了,他登上城墙,只见城外旌旗蔽日,密麻麻的营帐如山峦一样盘扎在东南北三个方向,冉闵符洪、李农三支军队合兵一处,即将对延州总攻。
匈奴王知道不能再坐以待毙,决定率领城内剩余的四万多人向西突围,试图杀出一条血路。他选择了夜晚行动,希望能够趁着夜色的掩护逃脱。
然而,冉闵早就预料到了匈奴王的行动。他在西面的路上设下了伏兵,由张温带领。当匈奴王的部队进入伏击圈后,张温下令发动袭击,迟滞了匈奴的逃跑速度随后,冉闵率其他几路大军从匈奴人背后杀来,用刀枪开始了对入侵者的欢送。
方圆几十里,十几万军队在夜色中拼杀,到处是人喊马嘶声,这时又有一彪骑兵从西边杀来接应匈奴王,原来匈奴王弃守延州时就派人到扶风镇,叫人派兵接应。
因为是夜晚,又有救兵接应,匈奴王顺利逃过一劫,率领两万多残兵败将跑到了扶风镇,此心番又损失了一万多人马,但他总算是捡回一条命,而且离草原越来越近,他心中庆幸的同时也非常心痛,因为他辛辛苦苦抢劫来的物资在逃跑中全扔了,性命要紧,谁还顾得上身外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