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聿健是朱元璋的九世孙,而朱由检是朱元璋的十一世孙,按辈分来说朱由检得跟朱聿健叫一声叔爷。此时的朱聿健还不是唐王,他正和他那倒霉的爹被他爷爷囚禁在奉城司内,他要想继承唐王的爵位还要等几年他爷爷死了才行。
至于朱聿健的爷爷为什么要囚禁他和他老爹,其原因和朱常洛朱常洵兄弟之间的国本之争一样,朱聿健的爷爷朱硕熿不喜欢朱聿健的老爹朱器墭,欲废其世子的身份,改立他宠爱的儿子为世子,但最后未能成功。
“陛下,现在的唐王是朱硕熿,朱聿健是现任唐王的孙子。”当刘学说出要唐王继承皇位后,当所有人都在想这个唐王朱聿健是谁的时候,有人提醒了刘学一句。我的皇帝陛下,现在的唐王是朱硕熿,朱聿健只是朱硕熿的孙子。
经人一提醒,刘学记起这个朱聿健好像要一六三几年才能继承唐王的位置,而现在他好像还被他爷爷囚禁着。
“王德化,王德化。”刘学在人群中看了两眼,没有发现王德化,于是他便喊了起来。
“奴婢在呢,奴婢在呢。”王德化进入东厂后,和魏忠贤一样不被人所喜,今天若不是凭借他信王潜邸时宦官的身份,这个屋子他都进不来。这会儿听到刘学喊他,王德化立刻屁颠屁颠的分开人群,来到刘学的床边。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眼泪鼻涕就掉了下来。
“陛下,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有管好东厂才导致有今天之祸,陛下砍了奴婢的脑袋吧,奴婢无颜见陛下啊。”趴在刘学床边,王德化三分真七分假的大哭了起来。
“好了,不要哭了,朕没有怪你的意思,朕有事情要你去做。”刘学说道。
“是,陛下。”王德化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和鼻涕,说道:“陛下要奴婢去做什么?”
刘学刚要说话,王承恩和郑东山就跑了过来,在郑东山的手里拿着一个装有血浆的血袋。
“陛下,快输上。”郑东山把血袋挂到一个医用的输液架上,接着便给刘学输上了血。
随着新鲜的血液进入身体,让刘学那张因失血而有些惨白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红润。
“你派人去南阳唐王府传旨,就说唐王朱硕熿囚禁儿子和孙子,有失体统,令其即刻起退位,并让朱聿健继承唐王王位。”身体里的血液有了补充,刘学说话的声音都大了一些。
“你立刻派人出发去南阳,不得有误。”刘学又说道。
“奴婢遵旨。”终于有事情做了,王德化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孙承宗、徐光启、洪承畴、卢象升。”刘学念了四个人的名字,这四人立刻上前几步来到刘学的床前。
“臣在。”
“朕命你四人为监国,处理朝廷所有政务。”刘学看着四人,说道:“大明就拜托给四位爱卿了。”
交待事情耽误了太多的时间,这对刘学的伤没有任何好处,所以在又送来两袋血浆后,刘学让张文山几人把自己放在担架上抬出了房间。
为了提高这次手术的成功几率,刘学在现代订购了一个无菌室,里面放着这次手术所需要用到的所有设备和器材。
临进入无菌室的时候,刘学做了最后的交待,他小声的跟抬担架的郭亮说道:“张献忠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如果朕死了,等张献忠一进京,你立刻带人将其击杀,并让郭凯清除玄武军团里张献忠的人。另外,第一时间将魏忠贤清理了。”
进入无菌室的一共有三个人,除了刘学和郑东山外,还有红袖。郑东山给刘学做手术需要一个助手,红袖不光能当助手,她还能看着郑东山,以防其有不轨行为,这是张黛玉的安排。
无菌室里,经过一系列的事情后,郑东山不再颤抖,他知道今天的手术如果不成功,别说是他了,就连他的妻儿恐怕都不能幸免。所以,不管是于公,还是于私,他都必须把手术做成功。另外,让郑东山这么快冷静下来的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作为一名外科医生,他对刘学提出的做手术一事充满了好奇。
缝合血管?血管那么细,怎么可能用针缝合?一切的一切吸引着郑东山,正如刘学说的,今天如果成功了,他将载入史册。
“用局麻,朕不能陷入昏迷,朕还要指挥着你给朕做手术呢。”所有准备事项都做完后,郑东山给刘学的肚子做了局部麻醉。接着,他拿起手术刀割开了刘学小肚子上的伤口。
几乎全京师的官员都去了孤儿院,还有驻扎在京师的军队也几乎都去了孤儿院,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不可能隐瞒。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皇帝遇刺的消息。
当劳工队知道刘学遇刺的消息后,他们自发的组织起来,然后步行到孤儿院外。马三带头,王夫子等几个劳工队的管理者站在其后方,他们朝着刘学动手术的地方直直的跪了下去。
“老天爷,求求您救救皇上吧。”所有人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此时,在劳工队旁边,一群百姓也赶来跪在地上给刘学祈福。得到消息的人越来越多,孤儿院外聚集的人也越来越多。
当上皇帝之前,刘学就让镖师队伍经常去帮助百姓做些修葺房屋、挑水之类的活。后来,当结束农忙后,许多百姓加入了劳工队伍,挣到了一笔能安全过冬的钱。对于刘学这个新皇帝,京师的百姓是心存感激的。
华夏的老百姓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老百姓了,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人了,只要你让他们吃饱肚子,哪怕是半饱呢,他们也会感激你,也会听从你的指挥。当你遇到困难时,他们不介意伸出援手帮你一把。
大约一个小时后,牛家庄的村民坐着马车、牛车和驴车也赶了过来。一到孤儿院,牛结实等人便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如果说其他百姓还只是受了刘学的滴水之恩,那么牛家庄的人便是受了刘学的大恩。
越来越多的百姓闻讯赶来,渐渐的,孤儿院被跪地祈福的百姓围了个里三圈外三圈。
将近两个小时后,紧闭着的无菌室门开了,红袖扶着有些虚脱的郑东山走了出来。见他们出来,周围的人都围了上去。
“郑大夫,陛下如何了?”孙承宗等大臣急声问道。
“红袖,陛下他……”张黛玉等人也是一脸的焦急。
摘下口罩,红袖那张从未有过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手术很成功,陛下已经睡着了。”
郑东山也给出了类似的答案。听到刘学脱离了生命危险,许多人喜极而泣,而更多的人则是兴奋的大叫了起来。
“快,快去告诉外面的百姓,就说他们的祈福灵验了,陛下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还有,周将军呢,让他带兵组织百姓有序的撤离,千万不要出现踩踏等恶性事件。”还是孙承宗经验多,此时孤儿院外的百姓没有十万也有八万,如果任百姓狂欢并自行离开的话,十有八九会出现踩踏这样的事情。不能让百姓出事,必要时动用军队组织百姓撤离是最好的选择了。
果然如孙承宗所料想的那样,当百姓们得知刘学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后,所有人爆发出了发自内心最诚挚的欢呼。
“皇上万岁,皇上万岁,皇上万万岁……”数万百姓齐声呼喊,声震九霄。
几天后,张献忠带着五千骑兵风风火火的赶到了京师。若不是刘学早已派人天天在城门口等着他,恐怕他会带兵硬闯。
把五千骑兵驻扎在京外的京营大营里,张献忠孤身去了皇宫。
在孤儿院养了两天伤后,刘学回到了懋德殿。动手术前,刘学叮嘱郭亮,一旦他死了就要趁张献忠来京的时候将其击杀,他之所以要杀张献忠是因为他害怕自己死后没人能压的住张献忠。张献忠是个有野心的人,一旦自己死了,张献忠十有八九会拥兵自重,不听朝廷的话,甚至极有可能拥兵自立,走上他原本历史上走过的路。
在京师仅仅待了几天的时间,等郭凯也进宫见驾结束,张献忠和郭凯一起踏上了回锦州的路。来的时候风风火火,回去的时候也一点都不轻松。为了让玄武军团的士兵能尽快形成战斗力,回程的时候刘学让他们带走了一万支莫辛纳甘和上百万颗子弹。
张献忠和郭凯离京时,刘学已经能下地了,他去城外大营见了见来的玄武军团士兵。
“陛下,这是多哈,满洲正红旗人,臣是在他带着家人逃命的时候救的他,他得罪了他的甲喇额真,现在他是玄武军团第一骑兵连的连长。”张献忠拉过一个长着一脸横肉的壮汉介绍给刘学,看得出他很喜欢这个叫多哈的满洲人。
“你做的很对,大明的敌人是努尔哈赤,是皇太极,而不是所有的女真人,我们汉人中有像李永芳这样的大坏人,那在女真人里肯定也有像多哈这样的好人,以后只要有愿意弃暗投明的女真人,你都可以收下。”夸赞了一下张献忠,刘学又看向跪地行礼的多哈,他微微弯腰问多哈,“现在你有什么难处尽管告诉朕,只要朕能做到的,朕都答应你。”
“尊贵的皇帝陛下,张将军对卑职很好,卑职什么都不缺。”多哈激动的说道。
“那就好,以后好好干,朕不歧视外族人。”刘学拍了拍多哈的肩膀。
“嗯?”手感不对啊。刘学指着多哈身上穿着的棉衣说道:“把他的衣服撕开。”
一名近卫军上前抓住多哈的衣服一用力,撕拉一声,棉衣被撕开,露出里面少的可怜的棉絮。
“张献忠,这是怎么回事?他的棉衣为何这么单薄?我大明士兵在前线为大明抛头颅洒热血,你却连他们的棉衣也贪污,你怎么忍得下心让他们穿着这么单薄的衣服和敌人作战?你难道不知道朕最忌讳的便是贪污吗?你是不想活了吗?”刘学冷冷的质问张献忠。
“陛下,这不怪张将军。”见刘学训斥张献忠,多哈赶紧解释道:“请陛下不要责怪张将军,张将军没有克扣卑职任何东西。是,是卑职私自将棉衣里的棉絮给了我儿子。”
“陛下,去年辽东大旱,加上可汗在攻打宁远时不但没有劫掠到粮食,还损失了不少兵马。进入冬天后,辽东大地更是频繁下雪,天气极度寒冷。卑职因为顶撞了甲喇额真而遭到甲喇额真的报复,卑职无奈之下带着家人逃亡。当逃到大凌河城附近时,卑职和卑职的家人,以及其他十数人被巡逻的明军抓获。卑职虽然和大明打过许多次仗,但卑职和大明并没有深仇大恨,反倒是那可恶的甲喇额真,他与卑职有杀父之仇,所以卑职便投了张将军。”多哈看了张献忠一眼,然后继续说道:“张将军对我们这些投降的人很好,他不但给我们安排了住处,还给我们发棉衣和粮食。将军说只要投军便可拿军饷,穿棉衣,吃饱饭,不参军就没有。卑职能吃饱穿暖了,可是卑职的家人却享受不到这样的好处。上次回家,卑职看到卑职的儿子冷的瑟瑟发抖,卑职心疼不已,便让卑职的妻子拆了卑职的棉袄,取出棉絮塞进卑职儿子的破棉袄里。陛下要惩罚就惩罚卑职吧,这事与张将军无关啊。”
“都起来吧。”刘学双臂虚抬了一下,让张献忠和多哈起身。“秉忠,是朕错怪了你。”
“多哈,是朕考虑不周才让你的家人受了苦,朕对不起你。不过……”停顿了一下,刘学继续说道:“现在朕已经知道了,朕绝不会让朕的将士为朕流血牺牲的时候,他的家里人却还在受苦。”
“秉忠,你晚两天再回去,朕给你筹集一批棉衣棉被之类的物资,你一并带回锦州。回锦州后立刻将这些物资发给那些归降的人,不管他们家中有无在我军中任职之人,每个人都发,以后也是这样。”收买人心谁不会啊?用一点点不值什么钱的物资收买人心,这买卖简直太划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