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秦畅离开卫生间后,刘学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放到一边,然后他打开淋浴冲了个澡。洗完后,刘学拿来浴巾就要裹在身上,可是从来没有用过浴巾的他根本就不会裹。没办法之下,刘学把浴巾像披风一样披在身上,然后用手拽着离开了卫生间。
秦畅回到卧室刚躺到床上没一会儿的功夫,她就听到卫生间有关门的声音,抬眼望去,她就看到了打扮的不伦不类的刘学走了进来。
噗嗤,秦畅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听到秦畅的笑声,刘学脸上的尴尬表情更重了几分。他有些局促的扯了扯浴巾,小声说道:“我以前没用过这个,不知道怎么用。”
看着刘学局促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秦畅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许多。她从床上下来,走到刘学跟前,伸出手说道:“把浴巾给我,我给你围上。”
“啊?”刘学愣了一下,然后脑袋微微低下难为情的说道:“我,我没穿裤衩。”
“呵呵。”被刘学的样子逗笑了,秦畅用手挡着嘴笑了几声后说道:“你还害羞什么?刚才我又不是没见过。给我吧。”
“哦。”刘学轻哦了一声,然后把浴巾递给了秦畅。秦畅接过浴巾,矮下身子把浴巾缠在了刘学的腰间,这期间她偷偷的扫了刘学的小弟弟一眼。
给刘学弄好浴巾,秦畅直起身来拢了拢头发,然后说道:“你去床上躺一会儿吧,我先去把咱们的衣服洗一下晾起来。”
“嗯。”刘学点头答应了一声,然后乖乖的爬上了床。
看着刘学上了床,秦畅转身去了卫生间。她要洗的不仅有刘学的衣服,还有自己的内衣。
卫生间里,洗衣机在发出嗡嗡嗡的声音,秦畅靠在旁边发着呆,此刻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小媳妇一样在给自己的老公洗衣服。
唉,秦畅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这只是一种奢望了,从事了这个行业,自己最好的归宿就是多年以后回到家乡找个老实人嫁了。其实她不介意自己回到家乡嫁个山里人,只是可惜了自己这些年学的知识了。
摇摇头摒弃掉脑海里的胡思乱想,秦畅打开洗衣机把衣服拿出来,然后一件件挂了起来。
接着,她稍微收拾了一下便离开卫生间,去了卧室。
卧室里,刘学看到秦畅回来了,他把头偏向了一边。秦畅的身材太好了,一条浴巾根本包裹不住她的完美的身体,浴巾下露出的两条大腿,又白又直,令人馋涎欲滴。
秦畅上了床,在刘学身边躺了下来。她没有说话,刘学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就那么紧挨着静静的躺着。
过了许久,刘学突然扭过头问秦畅,“你真的是个大学生吗?”
“是。”秦畅肯定的回答道。
“我以为……”刘学欲言又止。
“你以为什么?”秦畅也扭过头看着刘学,说道:“你以为大学生不会做这种事情的是吗?”
刘学没有回答,没有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了。过了片刻,刘学小声的说道:“你长的这么好看,上的学又是全国重点,你条件这么好,为什么还要做这个?”在刘学的认知里,好看是对一个女孩长相的最高评判了。他不明白秦畅拥有如此好的条件,为什么还要来做这种被人瞧不起的行业,难道只是为了钱吗?为了钱真的可以出卖身体吗?在刘学的世界观里,他觉得这是一件十分令人费解的事情。
估计是说到秦畅的痛点了,在刘学问完后,秦畅没有立刻回答,屋子里一下子就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令人窒息的寂静中,秦畅的眼角滑下了一滴泪水,她没有去擦,任泪水滑落,掉到枕头上。“你想听听我故事吗?”
秦畅是个有故事的人。自从父亲得了重病后,一辈子没去过几次县城的母亲整天都是以泪洗面,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因此所有的压力都压在了她一个人的肩膀上,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没有人可以倾诉,因此她的压力是一天大过一天,她觉得她的世界里的天空已经坍塌了,现在她正在用肩膀硬扛,如果哪一天自己扛不住了,那么她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里。
这一刻,秦畅想要跟自己身边的这个小男生倾诉一下自己的苦楚,他们是陌生人,即便说了,也对自己没有太大的影响,相反,这多少能减轻一下自己的压力。
倾诉是释放压力的一个不错的方法。
“你要是想说,我就愿意听。”刘学对秦畅的故事很好奇,他很想知道。
见刘学想听自己的故事,秦畅心里莫名的一暖,她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缓缓说道:“我家是在桂省的一个小山村里,我们那山多,水多,天坑多,唯独耕地最少,人均只有一亩的耕地。你别看人均一亩地不算少,但是我们那大部分的田地里都有好多石头,而且土层非常薄,有的时候耕地耕深了都能翻出石头和沙子来。”
“我们那的土地比较贫瘠,只有很少一部分能种水稻,其他的也就种些玉米啥的。经济作物只有桑树,每年可以养些蚕茧卖钱。但是,蚕茧的价格波动比较大,年景好的时候还行,年景不好的时候是挣不到钱的。
前些年村子里有人去外面考察,回来后种了果树,可是等果子成熟了才发现果子根本就运不出去。我们村距离县城有十几公里,虽然有路,而且也不是那种悬崖峭壁上的路,但十几公里的山路走完,果子到了县城就全颠成了烂果,根本没有人要的。
我懂事比较早,我看到了我们村子里比我大的那些女孩的命运,所以我从小就立誓要走出村子,我再也不要重复她们的生活。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我的学习成绩一直是班级,甚至是年级里的第一名。高考的时候,我是以我们县城理科第一名的成绩被燕京航空航天大学录取的。我之所以这么努力,就是因为我知道我能改变命运的唯一途径就是上学。
当我提着行李踏进大学校门的那一刻,我激动的哭了。后来,在大学里,别的同学都松懈了,他们不再努力学习,可是我没有,我依然如以前那样努力学习,因为我知道我能依靠的只有我自己。
我家里很穷,真的很穷,是你想象不到的那种穷。大学第一年的学费是全村人给我凑的,我是我们村的第一个大学生,乡亲们说我为他们争了光,不能让我因为没钱交学费而上不了学。”
说到这里,秦畅停了下来,她大概是想到了当初自己离开村子时的那副场景,全村老少在村口送她离开,她像个男人似的说:如果自己不混出个人样来就不回来。
停了一会儿,秦畅又继续说了起来。
“在学校,我白天要努力学习,放了学就去外面打工赚钱。乡亲们给我凑了第一年的学费,可是生活费还要靠我自己。我刷过盘子,发过传单,当过导购……只要是能挣钱,不违法的事情我都干,还是那句话,我只能靠我自己。
离家三年,我一次都没有回去过。回去一趟不光要花费不菲的路费,更重要的是回家会耽误我赚学费的时间。”
说到这里的时候,秦畅扭过头看向刘学,似有所感,刘学也把头扭了过来,四目相对,秦畅的语气略微欢快了一些,她说道:“你知道吗?过年的时候是我挣钱最多的时候,因为那个时候大多数人都回家过年了,而过年又是店铺生意最火,最需要用人的时候,所以过年的时候我的工资是平时的三四倍,甚至更多。”
看着秦畅眉飞色舞的样子,刘学心里的某根弦突然被触动了一下。
高兴的阶段过去,秦畅又恢复了平淡的表情,她转过头,目光看着天花板继续说道:“虽然生活过的很累,也很苦,但是我一点都没有抱怨,因为我比我们村里那些比我大的女孩子幸福太多了。”
“我想,如果生活一直这样过下去也挺好的。我今年大三了,明年就要毕业了,我没想过要考研,我打算毕业后就找个工作,然后通过自己的努力升职加薪,等到三十岁左右的时候找个人嫁了。”
秦畅仰头看着天花板,目光中透着对未来生活的美好希冀。
慢慢的,秦畅的神色灰暗了下去。
“一切的转折都是因为一个电话。”秦畅缓缓说道:“那天我在宿舍里接到了我妈妈的电话,她说我爸爸得了尿毒症,我们县的医院治不了,医生让我妈妈给我爸爸转院。”
“你能想象一个大半辈子只去过一次县城的女人在面对这种情况的反应吗?电话里我妈妈嚎啕大哭,她说她不知道能把我爸爸转到哪个医院去。我也哭了,可是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那个时候的妈妈早就慌了,我从她嘴里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于是我问了我正上高中的妹妹秦乐。”
“接完电话的一周后,妈妈和爸爸一起来了燕京,乐乐因为今年要高考,学习正是紧张的时候,所以她一个人留在了家里。爸爸在医院里住了下来,医生说手术费加上肾源差不多要三四十万。
听完医生说的费用,我绝望了,真的绝望了,别说三四十万,就是三四万我也拿不出,更何况在做手术之前还需要不菲的治疗费用。”
人生如戏,每个人都在人生这部大戏里扮演一个角色,不同的是有的人扮演的是男一号、女一号,而有的人则只能扮演路人甲和路人乙。
显而易见,秦畅在这部大戏里扮演的角色并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虽然如此,但她过的还是很幸福的。如果没有那个电话,秦畅的一生也算是不错的。
但是没有如果……所以,秦畅就要面对她的人生中出现的任何的困难。
“我认识一个老乡,她也是桂省出来的,家里和我家一样很穷。在困难面前,与我努力奋斗不同,她选择了一条捷径。她在上大一的时候就去夜总会上了班,通过出卖身体来换取金钱。
出事后,我想了好几天,我想找个解决的办法,但最后我发现我是无能为力的。”
“所以,你就找了你那个老乡?”自打秦畅开始说自己的故事,这还是刘学第一次搭话。
“没错。”秦畅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我知道即便是做这个也凑不够我爸爸的治疗费,但那是我爸爸,我别无选择。”
“你后悔吗?”刘学问道。
“我虽然过的有些艰苦,但没有我爸爸就没有我,他和我妈把我养育这么大,吃的苦肯定比我还要多许多。现在爸爸需要我了,就是把我这条命还给他都在所不惜,一点点尊严又算的了什么?”
在华国,父母对子女的爱是最无私的,他们对儿女的付出要远远大于儿女对他们的回报,这是华国独有的文化传统。
“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通过我自己的努力让爸爸好起来,然后再给妈妈和妹妹一个稳定的生活,如果这个愿望需要用我后半生的幸福去换,那么我会毫不犹豫的去换。”
说话的时候,秦畅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看着那俊美的脸庞上那幸福的笑容,刘学在心底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说完自己的故事,秦畅安静的待了一会儿,接着她一翻身就来到了刘学的上面。秦畅用双手撑着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的身体压在刘学的身体上,两只眼睛定定的看着刘学的眼睛,她那一头乌黑的秀发从脑侧垂下来,发梢在刘学的脸上拂过,弄的他有些痒痒。
“我们继续吧,我不想今天拿不到钱。”说完,秦畅一低头就吻在了刘学的嘴唇上。
没有了冲上大脑的热血,没有了酒精的麻醉,这一次亲吻,刘学感觉到了秦畅那柔软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