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公英继续说道:“若是现在让沙陀军可以轻松撤退西北,占领了凉州四郡,那他们就如同久旱逢甘霖,直接恢复了一口大血!从而有了可以继续盘踞凉州的底气,甚至日后还可能再次进犯蜀国国土啊!”
成公英的语气越往后说就有些越激动,可能是真心害怕沙陀族卷土重来,威胁到羌人的安危;亦有可能是真的害怕沙陀军攻占了西北四郡,从而羌人无家可归,亡命天涯;当然,也有可能是害怕沙陀族重新做大,对蜀国汉人造成威胁……
总之,成公英的心情很复杂,他身为汉人,又在为羌人效力;已经弃子认父,却没有完全投降;想要阻止沙陀族的野心,但仅凭自己的力量却非常有限。
所以,他才如此诚恳真挚的来向徐宁诉说情况,准确来说,是来搬救兵、是来向蜀国求救!
听完权翼成公英二人的解释后,徐宁才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徐宁不是以统率和智力见长的武将,但他归根结底也是一流人才,很快就知晓了其中利害。
徐宁眉头紧锁,感叹道:“唉,没想到这沙陀族主动放弃姑臧城,是为了下这么一盘棋啊。我当时还没有想到这么远,现在听到二位的解是,顿时明白了沙陀人的用意!只是,我们即使知晓了沙陀族的用意,想要阻止他们又该怎么办呢?”
徐宁是真心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人家先行撤退,快了自己两天的路程,在正常步卒追逐过程中,是很难弥补这个差距的。更何况,越往西的路程沙陀族可是越了解,相反,蜀军已经很多年没有去过凉州西北部了,对地理条件确实不清楚。
权翼和成公英对视了一眼,主动站起来说道:“徐将军,我们当务之急只有一个办法才有可能阻止沙陀族?”徐宁顿时精神了起来:“什么办法?你们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做到,就会尽全力帮忙!”
权翼道:“那就是需要徐将军率领精锐部下,协助我们一起追击沙陀人。将军应该也清楚,我麾下虽然有近一万的兵力,但这些士卒久疏战阵,战斗力较低,而且我羌人军中已经没有合格的将领统率,所以,只能拜托徐将军支援了!”
徐宁听后,并没有立刻答应,反而眉头皱得更紧了:“可是,我现在手下的兵力也只有两千多人,现在刚收复姑臧城,还要派人镇守城池,很难有多余兵力支援你们了!”
徐宁说的是实话,他确实没有多余的兵力支援了。别的不说,但凡他现在手下有五千以上的精兵,他都敢留下一半士卒镇守姑臧,而自己率领另外一半人去支援羌人——因为他也知晓其中的利害,也不想放虎归山,给沙陀族喘息的机会!
可是,很无奈,他现在手边能用的兵力只有两千多人,真的是分身乏术,很难做到支援羌人一起去追击沙陀族!
权翼和成公英二人听后,再次对视了一眼,然后这次由成公英先说道:“徐将军,你看这样如何,我们麾下现在还有差不多一万的部曲,只是我和羌王二人都不善统兵,手下这些部曲空有人数,并没有太大的战斗力。”
“如果你不想,可以以蜀国将军身份统率这批将士,带领他们去和沙陀人作战!若你答应,我和羌王以及麾下所有将士都将听从于你,你剑锋所指,就是大军所向之处!”
徐宁听后差点惊讶地蹦起来,内心有一万头草泥马飞过:“他们这算什么事啊?直接将大军都给我了?羌人就这样把兵权交付给我蜀国将领了?这羌人没开玩笑吧?这不会是个什么圈套吧,等着我跳呢吧?”
徐宁心里沉思了许久,才开口谦虚说道:“这可万万不能,二位的心意我明白了。只是宁才疏学浅,只是粗通一些棍棒,会操练一些钩镰将士罢了。这让我率领个千人冲锋陷阵已经是极限了,这一万人我可是真的难以驾驭……”
“再者说了,这统兵可不比其他。需要‘将卒互相了解’才能发挥出最大力量,若是像我们这样‘将不知兵、兵不识将’,恐怕很难发挥出最大的力量。我若是没有麾下金枪班的帮忙,也很难发挥出战斗力!”
徐宁除了谦虚之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自己不管是资历还是能力都比较有限,很难做到空降羌人军中,来统率这一万人去和沙陀族决战。不是很难,几乎是根本做不到!
而且徐宁和金枪班之间有特殊的羁绊,他只有在率领金枪班作战时才能激发出相互的最大战斗力。现在让他去统率这支不管部队纪律、还是战斗力、亦或者凝聚力都差了非常多的羌人队伍,他可是真弄不过来啊!
没想到,徐宁话都说得这么直白了,权翼还是不愿意作罢,他甚至直接说道:“徐将军,在下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只是不知道你是否愿意相信我们?”他话说一半,到这里就停了下来,徐达也只能顺着说道:“羌王但说无妨!”
“那就是让我,或者成公英率一部分羌人队伍替你们镇守姑臧,而徐将军就可以带着金枪班追击沙陀军了,而且你还有很大机会杀了李嗣源等人,立下不世之功……”
权翼话没说完,徐宁就笑出声来了:“哈哈哈……羌王啊,暂且不说我了,你就说吧,如果我们给你提出这个建议,你是否会答应呢?”
本来徐宁还有一些内疚,觉得自己不能帮助羌人而感到愧疚呢!可在听到权翼这个‘建议’之后,他的愧疚一扫而光,反而觉得权翼这是故意来找事了,净出一些馊主意!
试问天下还有谁会傻到自己的城池让给别人来镇守,自己率亲信队伍去帮助别人追击强敌?这不是傻子是什么?
而且羌人的近一万士卒大都是‘懒散’之人,这样的士卒怎么统率嘛,弄不好徐宁自己追击不利,还会面临生命危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