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后面的事情,陈潇便猜到了大概。
静桉已经彻底上钩,后面无非就是越陷越深。
事实也和陈潇想的一样,静桉第一次只借了五万,接着是十万,十五万,二十万……
到最后,债额滚到了上百多万,赌场已经不肯借钱给他,并且催他还债。
静桉后悔,但是为时已晚,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的问家里要钱,也只能还些利息而已。
本金不但没有减少,还与日俱增,越欠越多,直到现在他欠了六百多万,彻底走投无路。
静桉越说越生气,越说越自责,他用拳头捶打着自己的脑袋:“我真是个混蛋,我真不是个东西,我怎么就管不住我这双手呢?”
赌狗就是这样,有时候混蛋得六亲不认,有时候又内疚忏悔,无地自容。
他们的性格反复无常,人不人,鬼不鬼。
陈潇叹了口气,轻轻摇头:“你现在自责也没用了,而且这事儿也不能完全怪你,你就没想过,其实你那个所谓的朋友,根本就是赌场请的托儿?”
“他是托儿?”
静桉愣了一下,随即摇头,一脸确信的说道,“不会的,他比我还惨,都欠了上千万了,而且我听说……他因为还不上高利贷,被赌场噶了腰子,最后尸体都给喂狗了。”
“你看见了?”
陈潇嗤声一笑。
“那倒是没有,不过大家都这么说,想必不会有假。”
静桉肯定的说道。
陈潇哑然失笑,摇了摇头。
难怪会被骗了几百万呢,就这智商,他不被骗谁被骗?
说话间,静桉停下了车子,指着外面说道:“到了,赌场就在这里。”
陈潇扭头向窗外看去,从外面看,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棋牌社。
“这里是地下赌场?”
陈潇皱眉问道。
“嗯,你别看它看着不起眼,其实下面都打通了,规模很大。”
静桉解释道。
难怪叫‘地下赌场’,原来真的是在地下。
“搞得这么明目张胆,就没人查它吗?”
陈潇又问道。
“欢喜哥背景很大,所以一直在开着……哦,对了,欢喜哥就是这里的老板,但是据说他只是小老板,在他背后还有一位手眼通天的大老板,那才是真正的大佬……”
静桉眼神闪烁,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陈潇想了想,说道:“等会咱们进去,你先不要急着去找那什么欢喜哥,你只要跟着我就行了。”
静桉又是一愣,不解的问道:“你要干什么?”
陈潇嘴角往上一扬,说道:“你的钱怎么输出去的,就怎么给赢回来!”
静桉顿时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陈潇。
好一会儿之后,他才说道:“真是没想到啊,原来你也是同道之人!”
只见他兴奋得两眼放光,掏出银行卡,一副猴急的模样:“有这一百万,我一定能翻本,走走走,我今天一定要一雪前耻,把输掉的全都赢回来了!”
就在他踌躇满志之时,陈潇一伸手,把银行卡从他手里抢了过来。
“你这是干嘛?你抢我银行卡干什么?”
静桉顿时就急了,“你赶紧把钱还给我!”
着急之下,他直接伸手去抢。
陈潇一把捏住他的手腕,冷冷说道:“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你要是再敢跟我比比划划,信不信我把你爪子给你掰折了!”
静桉不服气,但出于对陈潇的空气,他也不敢去抢了。
只能悻悻的下车,走在前边给陈潇带路。
静桉轻车熟路,进了棋牌室之后直接走向了一个同往地下室的暗门。
他是这里的熟客,楼上的工作人员自然也不会阻拦。
通过暗门,下了楼梯,便来到了地下室。
果然如同静桉所说,这里面别有洞天,面积非常大,至少是上面棋牌室的四五倍。
门口出,站着几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正在嘻嘻哈哈的闲聊着。
见静桉带着一个生面孔来了,立刻一脸狐疑的围了过来,警惕的盯着陈潇。
“桉哥,这人谁啊?”
“我朋友,来玩的……”
静桉掏出烟散给几人,嘻嘻哈哈的说道。
几人对视了一眼,最后领头的说道:“既然是桉哥你带来的,那就进去吧……”
静桉这个烂赌狗,已经在这家赌场挂号了,他带来的人,自然也没什么值得警惕的。
顺利通过门口之后,就算是正式走进赌场了。
里面乌烟瘴气,人头攒动,气氛堪称热烈。
五花八门的赌桌,各式各样的赌博机,令人应接不暇。
还有衣着暴露的美女荷官,站在赌桌旁边,也是让人挪不开眼球。
叫喊声,叹息声,嚎叫声,怒骂声,大笑声,此起彼伏。
伴随着浓烈的烟味,汗臭味,充斥着整个地下室。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就算打死陈潇他都想不到,在江海居然还存在着这么个藏污纳垢的地方。
静桉正向前走去,突然面色一变,整个人瞬间矮了几分。
陈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一个身材健硕,留着平头的年轻人正朝二人这边走来。
“皮哥……”
静桉点头哈腰的冲着对面打了声招呼。
平头壮汉轻蔑的扫了他一眼,冷漠的问道:“钱拿来了吗?”
静桉浑身一凛,没等他说话,陈潇便率先一步说道:“朋友,不几把?我们先玩玩,放心,欠你们的钱我给,一分都不会少……”
“你给?”
平头壮汉打量着陈潇,“你是什么人?”
陈潇给静桉使了个眼色,这时静桉倒是来了机灵劲儿,他凑到平头壮汉耳边小声说道:“皮哥,这位是江家的上门女婿,他在江家呆得太压抑了,过来寻刺激的。”
“哦~原来如此。”
平头壮汉紧绷的脸瞬间就松弛开了,“那我就放心了,你们玩吧,祝你们发大财,哈哈哈哈……”
像他这种放贷的人,早就把欠债人的底细给摸得一清二楚,所以他知道静桉的姐姐在江家做事。
有这层关系在,静桉认识江家的上门女婿,完全说得过去。
而且一个上门女婿,在江家呆得压抑,也合情合理,要不然软饭哪有那么容易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