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河站在高处,欣慰地看着挖好的排水渠和水库。
那排水渠将多余的雨水疏导至安全之处,保障了周边地区不再受水涝之苦。
水库在距离冀州城百里之外,占据了约五亩地。
回想这短短十日,他由衷地感叹,真是人多力量大啊!如此的工程,在二十万大军齐心协力之下迅速竣工。
从下大雨那日起,连续五日的暴雨让人心忧,好在随后只是稀稀拉拉的小雨,今日天空终于放晴,阳光毫无保留地洒在大地上。
将士们望着晴朗的天空,心情也变得格外舒畅,多日来的疲惫都被这阳光驱散。
休整一日后,明日便要出发前往冀州城。
今日,李大河从空间里取出五千只肥嫩的小鸡,准备好好犒劳一下这些辛苦劳作的将士们。他花费了半天的时间,认真巡视自己的二十万大军,每到一处,都与将士们亲切交谈,询问他们的情况。
巡视完毕后,他便和将士们席地而坐,与大家吃着一样的饭菜,拉着家常。
将士们吃得津津有味,偶尔有小眼睛透过缝隙不经意地偷看李大河。
在他们眼中,陛下就如同自己的兄弟姐妹一般,如此平易近人。
他们觉得自己何德何能,能让如同圣人般的陛下和他们一起吃大锅饭。
在他们心里,陛下就是活菩萨,是真主,是他们愿意用生命去守护的信仰。
为了大双,哪怕是战死沙场,他们也觉得值得,更何况家人还能因此获得一笔丰厚的抚恤金。有这样的圣上,他们这辈子,值了!
李大河看着周围这些质朴又忠诚的将士们。
自古人心是最好获得的,可难的是一直保持着初心不被权力和欲望侵蚀。
他笑着指了指那口热气腾腾的大锅:“将士们,吃饱,不够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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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李大河洗漱完毕。
大军前进。
这一路走来,景象凄惨得如同人间炼狱。
遍地都是骸骨,被大水冲到一起的白条子已经泡发了,有些还残留着破碎的衣衫。
而那些活着的人,一个个瘦成了排骨,皮肤紧紧地贴在骨头上,眼眶深陷。
他们虚弱地倚在残垣断壁旁,一阵微风拂过,竟能让他们摇摇欲坠。
李大河见状,眉头紧锁。
他下令让将士们停下前进的脚步,将那些尸体集中起来。
尸体被堆积在一起后,燃起了熊熊大火,趁现在还没有形成瘟疫,这些尸体得尽快处理掉。
处理完这些,李大河又吩咐将随行的粮种分发给村子里还活着的人。
他看着那些面黄肌瘦的百姓接过粮种时眼中燃起的希望之光,微微点头。“前面不远就是原县,乡亲们可以去那里领救济粮。”
靠着救济粮,过些日子种上冬麦,他们就能熬过这个艰难的冬天。
前些日子接连几日的大雨,让原本干涸坚硬的土地已经恢复了湿润,这也算是这凄惨世间为数不多的一丝生机。
途经原县时,队伍稍作停歇。
“报!”
“陛下,陈大人求见!”
李大河本在马车里,正想趁着这难得的间隙打个盹。
听到陈方要见他,他立刻坐起身子:“让他直接上马车里。”
陈方俯身进来,进入马车后,他跪坐在了陛下面前。
陈方抬眼,看了看旁边的亲兵,他早就察觉到陛下对这个人的特别之处,不过此时他有更重要的事。
他拱手看了看那个亲兵。
李大河摆了摆手。“无妨,都是朕信任的人、说吧。”
“陛下,臣上次和您说的,可以试试了!”
“陛下,冀州城周边百姓如今的状况实在是惨不忍睹。
他们骨瘦如柴,那肚子却因饥饿而肿大,十个里面能活下来的不足三个。
前些日子的水患,将他们仅有的房屋冲塌,他们现在无家可归,没有任何食物来源,眼下急需救济粮啊。
微臣见前方五里之地就是原县,陛下可让那些之前从中原地区来的难民将士们,前去游说。他们同为受苦之人,更能引起县城里百姓的共鸣。
若游说不成,再考虑强攻,将县城里的粮仓打开,放粮。这样做,不仅能节省陛下四方天地里本就不多的粮种,同时也能节省了火药,减少大军将士的伤亡。”
李大河听后,笑了笑。“你这个陈方,心思还挺细腻。朕问你,这个县城里可有多少兵力?”
陈方拱起手,表情严肃。“陛下,侦查营派人来报,县城里共有一千守城军。”
此处是平原地区,一马平川的地形,就像一个天然的战场。这片土地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不仅仅是粮库,还有就是它的战略意义重大。
只有掌握中原,才算彻底掌控华夏大地,才能实现陛下心中的宏图伟业。
“陈方,朕想了想,还是不可强攻。仅仅一千守城兵,看似容易攻破,可一旦使用火药强攻,必然会引起百姓的恐慌。而且,战争带来的破坏是不可估量的。仅仅几个火药扔过去,虽说他们可能不说是全军溃败,但也挣扎不了多久。可这县城里的百姓,会在战火中遭受更多的苦难。还是使用怀柔计策吧,尽量避免无谓的伤亡。”
陛下就是爱民如子,不忍伤亡,陈方心里想着,陛下真乃任君。“臣遵旨!”
县城衙门里,守城将领张大毛,眉头紧皱,手里拿着手下刚刚递来的飞鸽传书,那信是从冀州城发过来的。
信上的内容让他的心沉入了谷底:大双已攻破定州,节度使司大成叛国,如有交战,杀无赦,冀州自顾不暇,不能派军支援,望贤弟,定要守住原县、等到西夏援军一到定会反败为胜……
“啪!”张大毛狠狠地将密信拍到了桌子上、他咬牙切齿地说道。“这是要舍弃原县,给他们冀州争取时日。”
他心中对那些朝廷之上的文官书生、怨恨至极,平时没有战事之时,那些人只会写些风花雪月的文章,没事就参他们这些武将一本,真到了战时,却跑得比谁都快,把他们这些守城的将士和城里的百姓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
张大毛在县令等人逃走,第一时间就打算开仓放粮,等他派手下人去看,粮仓里码放的粮食,居然都是沙子。
他望着城墙外,如果再让他见到那个狗官,定要将他的脑袋砍下,告慰百姓们的在天之灵。
此时,兵临城下,五万难民将士他们手里拿着煮红薯,在城墙二十米处,旁若无人地吃着,那香甜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
陈方,站在大军之前,手里拿着一个大喇叭筒,声音通过喇叭传向城墙之上:“大双正义之军,替天行道,大梁昏君奢靡无度,只顾贪图享乐,不顾百姓死活,尔等快快打开城门,接受陛下福泽!”
陈方接着示意提前准备好台词的十多个难民将士。
这些将士们纷纷拿起喇叭,将昨天对好的说辞大声喊出去。
其中一个三十多岁就白了头发的将士,脸上满是沧桑,他的眼中闪着泪花,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乡亲们,俺是中原冀州城城外二十里巴望县王家村的,俺叫张二六,今年年初俺家那边旱得厉害,庄稼颗粒无收啊!俺实在挺不住了,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
就在我们绝望的时候,双龙教的使者跟俺们说了大双那边风调雨顺,不缺吃的,俺们就去了。不瞒你们说,是陛下真主!
他就像天神降临一般,忽然之间出现在俺们面前,给俺们施粥。在大双,做工还给工钱,我们这些难民还有机会参军。
俺家人原本有二十五口人啊,可这灾年……最后就剩俺和爹。陛下招兵,俺和俺爹就报名了。这一路陛下对待俺们那真是没的说,这等圣君,乡亲们你们还等什么呢!”
说着说着,张二六的眼泪就如决堤的河水般流了下来,这些都是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情感流露。
他永远也忘不了,妹子她们为了让他和爹活下去,把自己卖了就换了一斤栗米。
大姐最后一句话就是,让他一定要给老张家留个根。
如果没有陛下,他和他爹还有所有逃荒的难民都得死。
城门之上的副将,刚要下令放箭,就被张大毛拦下。“等等、、、在听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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