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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我当县太爷的那些年17

    伏灵二十年,六月初二,东天隐显鱼肚白。

    萧家二郎率领一队人马出了湘绣县城。

    镖师连带萧二郎共计四十七人,马匹有十,每辆马车上都载着三口贴了封条,上了铁锁的红木箱。

    这趟镖是要前往春竹府,路程并不遥远,然押金费竟足两万两雪花纹银,护送费亦有两千两。

    所谓押金费,是由虎威镖局将两万两银钱送往县衙,保证运送途中货物不丢失。

    倘若丢失,则县衙便会将押金费赔偿给商家。

    至于护送费,则很好理解,即是镖师们从商家处赚来的辛苦钱。

    当然,想拿辛苦钱的前提是成功将镖运送至目的地,失败了,即使自山匪屠刀下侥幸活命,也无半个铜板的护送费可拿。

    ‘两万两押金,两千两护送费!’

    进入虎威镖局两年之久,也不知押了多少趟镖的萧二郎,还是第一次押如此贵重分量的镖。

    想来三十口红木箱中的货物,不是丝绸锦缎便是名贵药材。

    半点也马虎不得啊。

    约莫一个时辰后。

    队伍刚转过山角,前路官道上赫然倒着两棵大树。

    “停!”

    萧二郎左手轻握悬佩腰间的钢刀刀柄,同时右臂高举。

    整队人马缓缓停靠。

    “镖头,是山匪吗?”

    “十有八九。”

    萧二郎浓眉下的大眼环视周遭。

    两侧密林不透丝毫光线,显得幽寂阴森。

    沁骨林风吹过,萧二郎裸露在外的肌肤上,立刻冒起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沉吟了一小会,萧二郎冲三丈外的两棵大树抱拳朗声道:“合吾!”

    合吾一声镖车走,半年江湖平安回。

    合吾,镖师行走江湖的口号,意思是合合气气,和气生财,合得来的朋友。

    很快,脚踩腐叶声中,一位身长八尺,着粗布麻衣的魁梧汉子自昏暗密林中走出。

    待下了官道,大马金刀往官道中央一站,颇有股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汉子将厚重且雪亮的开山刀,扛在右边肩膀上,伸出左手揉了揉裤裆,

    随即咧开满嘴东倒西歪的大黄牙,冲萧煞笑道:“合吾!”

    “镖头辛苦。”

    萧煞:“当家的辛苦。”

    汉子:“敢问镖头靠什么吃饭?”

    萧煞:“不靠刀剑拳脚吃饭,靠四大名山吃饭。”

    “朋友来了有金山银山。”

    “我待朋友重于泰山。”

    “朋友相会如聚梁山。”

    “哈哈哈~”

    汉子放声大笑,“敢问镖头,吃的是什么饭?”

    萧煞:“吃的不是镖局掌柜的饭,也不是爹娘的饭,吃的是朋友们的饭。”

    言罢,萧二郎自袖中摸出一个钱袋,抛给汉子。

    粗糙大手稳稳接住鼓鼓囊囊的钱袋。

    汉子掂量了两下,全是碎银碰撞声,不掺杂半枚铜板。

    约莫得有三四十两。

    将钱袋揣进胸膛,汉子也爽快,当即吹响口哨。

    立时,两侧密林迅速钻出八九十青壮山匪。

    黑压压全是人,惊的不少镖师头皮发麻。

    两棵参天古树很快被搬走。

    汉子冲萧煞抱了抱拳,“朋友,一路顺风。”

    萧煞拱手,“当家的喜乐平安。”

    日上三竿时。

    队伍又一次停靠。

    前路官道横着一棵大树。

    粗如瓮口的树干上坐着一位花甲老头,正吧嗒吧嗒抽着旱烟。

    萧二郎又一次拱手,“合吾~”

    ——

    伏灵二十年,六月初二。

    湘绣县下辖慈溪镇。

    烈阳高悬天心。

    距小镇三里地外的官道旁。

    韩香骨与胡冲,还有晴午翻身下马。

    晴午系马,韩香骨褪下上身衣物,胡冲则将成捆荆条为青年县令负好。

    “嘶,真他娘疼。”

    韩香骨咧了咧嘴。

    “大人,有这个必要吗?”

    晴午甚是不解。

    韩香骨:“事可以办的一塌糊涂,但嘴上话一定要说的漂漂亮亮。”

    “晴午,阿谀奉承可是一门大学问,你可以不学,但一定要会。”

    晴午愣了愣神,还是很好奇,“大人,咱们为啥早上不来啊,现在太阳这么烈。”

    胡冲:“傻小子,早上老百姓下地的下地,进山的进山,忙着浇灌庄稼采摘药草。”

    “此刻晌午,人不都回来用膳了嘛。”

    “记住,唱什么不重要,唱的好不好听也不重要,有没有观众很重要,观众是不是老百姓最重要。”

    晴午:“胡大人,有没有观众很重要,这一点我懂;观众是不是老百姓最重要,这句啥意思啊?”

    胡冲:“士族阶级个个都是人精,底层阶级那群愚昧老百姓才好糊弄,懂否?”

    晴午似懂非懂,“都说穷人孩子早当家,可所谓当家,不过是割草喂猪,下地种庄稼。”

    “但凡早当家的孩子,无一不显得怯懦老实憨厚,对人情世故一窍不通。”

    “所谓吃苦耐劳的优良品德,在士族阶级的孩子眼里,就是一株长势喜人的韭菜。”

    韩香骨笑了笑,“孺子可教也。”

    晴午憨憨笑着,摸了摸自个脑袋。

    待胡冲将瓷瓶中的人血,倒在后背与荆条上后。

    晴午留守原地看马。

    韩香骨带着胡冲走向慈溪镇。

    ——

    司家老爷子只感觉天塌了。

    独苗司昂,连带着儿媳妇、孙女,死了个干干净净。

    被大火烧成焦炭不说,最疼爱的孙女才六岁啊,却被那群杀千刀的山匪割下头颅,高挂长竿。

    慈溪镇,司家府邸。

    灵堂内摆着两大一小三口棺材。

    司家老太太形如枯槁,一双昏花老眼几乎哭瞎,正给儿子儿媳孙女烧纸钱。

    司家老爷子坐在门槛上,低垂着脑袋,像是睡了过去。

    “老爷老爷,来了!来了!”

    一下人火急火燎冲了进来。

    司家老爷子抬起皱纹横生的脸庞,嗓音嘶哑道:“谁来了?”

    “县……新任县令!县太爷来了!”

    ——

    司家府邸外,围满了慈溪镇居民,人头攒动。

    所有人的目光,皆尽看着那位背负成捆荆条的青年县令。

    荆条磨破、扎破青年县令后背肌肤。

    那鲜艳人血,黏稠流淌了满背,染红了荆条。

    入眼触目惊心。

    看着都疼的血肉模糊,令青年县令那双剑眉不禁微微蹙起。

    一众镇民肃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