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帝意志摇摇头。
“不行，你先跪下来认本帝为父，本帝再把鼎送给你。”
沈长生犹豫。
随便跪下来认个爹，其实对他没什么损失，不过是脸面的问题罢了。
可是他会在乎这点脸面？
如果跪下认个爹就真的能拿到至尊鼎，那他确实不在乎这点脸面，可是这仙帝笑得贱兮兮的，总感觉是在耍人。
“这该如何是好？”
“我虽然不要脸，但不意味着心甘情愿被人耍啊！”沈长生心里嘀咕着。
他虽是真魔，却并非没有七情六欲，被人戏耍了，会没点怨气？
“怎样？考虑好了吗？”
“本帝可是仙帝，哦，不对！”
“以前是仙帝，现在嘛，本体早已遨游界外，抬手即可掌灭日月，乃无上神明。”
“你这小鬼区区凡界修士，能认我做爹，就已经是你十八辈子都求不来的大机缘，还需要考虑吗？”仙帝意志问他。
“可是空口无凭，我若拜了，您出尔反尔，不给我至尊鼎呢？我还是个孩子，我玩不过你们这些老神仙。”沈长生纠结道。
“诶？你这小鬼就这么看我的？你看本帝的眼神，布灵布灵，多真诚，岂会是那样的人？”仙帝意志继续不正经的说道。
沈长生强颜欢笑，可没把这不正经仙帝说的话当真。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大爱仙尊》中记载的信道手段，比如双方立个条约，任何一人如有违约，就会遭到反噬什么的。
当然了，书中提及的信道手段也不是百分百稳妥，因为蛊界没有遮天树，只有一物降一物。
这句话放在这大千世界中，仍有道理，就像是强如十环大帝，也无法掌控宇宙之外的事物。
“罢了，反正跪一跪，拜一拜对我确实没什么实质性的损失。”
“若真被戏耍了，那也不过如此。人生难免有类似的一遭，总不能只有我戏耍别人，别人就戏耍不了我吧？我又算什么东西，不过一个不择手段追求永生的小人物罢了。”
“不过在选择认他人做父之前，我还可以尝试其它途径拿到至尊鼎，说来也好奇，到底是什么问题能难倒那个传奇人物。”
短短一息时间，沈长生就考虑清楚了。
他态度谦逊地询问道：“仙帝陛下，听您之前所言，是不是正确回答了您的问题，也可以拿到至尊鼎？”
樊飞一听，顿时松了口气。
方才还生怕沈长生要当个不孝子，认他人做父，结果竟然忘了这茬。
幸好沈长生脑子灵活，没有忘了这一点。
仙帝意志点点头，肯定说道：“嗯，不错。问题始终只有一个，答不出来也没有惩罚，只是可惜，还从未有人能给本帝一个满意的答案。”
“在下对这个问题颇感兴趣，也想尝试一番，还请陛下赐题。”沈长生立即拱手说道。
“好好好，本帝也期待你的答案能让人满意，那么请听题吧。”
仙帝意志问他：“请问什么是道？”
闻言，沈长生顿时笑容僵硬。
什么是道？
道是尼玛！
这题的答案可以说是五花八门，只怕这位仙帝有意戏耍自己，那无论怎么说，都不会是对方满意的答案。
沈长生抬眼看向半空中漂浮的金色虚影，果然，对方笑眯双眼，宛若一只狡猾的狐狸，不知道在心里阴恻恻地盘算什么！
“行吧，我总算是知道老爹为什么会和他大打出手了，这题目一听，我他妈拳头都硬了……”沈长生在心中腹诽着。
不过这问题既然已经出来了，不答不好。
于是沈长生随口回答道：“道，就是道路。”
仙帝意志摇头，“太浅显了，要更深入一些。”
“道是宇宙的本源，是万事万物变化所遵循的规律，是万物之所以然，万物之所以成。”
仙帝意志再次摇头，“这个类似的答案你爹说过，老套，本帝不喜欢，你再想想。”
沈长生继续：“那道是无呢？无中生有，道生万物？”
“类似的你爹也说过了，你再想想，简单回答即可。”
沈长生无语。
他看向一旁的樊飞。
上一世樊师叔能拿到至尊鼎，总不会是认爹得来的吧？他一定是说出了仙帝想要的答案。
于是沈长生问他：“师叔，什么是道？”
樊飞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我哪知道什么是道，道是什么鬼之类的话，却被仙帝意志抬手打断。
“唉唉唉，有缘人是你，你得自己回答，不可以请外援哦～”
“嗯……”
沈长生无奈，只好继续思索，把各种标准答案搬出来。
“道，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
仙帝意志再次摇头，“此乃圣人之言，你爹也说过。”
“道是自然。”
“道是法。”
“道是阴阳。”
“道是天意。”
“道是思想。”
沈长生一口气说出几个答案。
但仙帝意志逐一摇头否决，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沈长生看他那副如沐春风的得意模样，心里也有了着落，这爹是要他非认不可了。
“那我最后说一个。”
“道是道理。”
听他说完，仙帝意志喜笑颜开，开始搓搓手，嘻嘻笑道：“儿子，快叫爹！”
“好吧。”
沈长生无奈，开始随意地整理自己的衣衫。
一旁的樊飞见状，顿时急了！赶紧拉着沈长生劝道：“长生，你可不能这样！要是师公和祖师叔他们知道，得被你气死！”
“师叔你帮我保密，他们不就不知道了吗？”
樊飞跺脚，“可是！可是这样丢你爹的脸啊！”
沈长生无所谓：“没事，丢的是他的脸，又不是我的。”
“也丢你自己的脸呀！”
沈长生更加无所谓：“那更没事了，师叔你也知道，我不要脸的。”
“可是！可是！”
樊飞急得说不出个所以然了。
“好啦，别可是了，走你！”仙帝意志挥挥手，就将樊飞给转移到青砖小庙外，定住他的双腿。
“烦人的家伙已经走了，我们继续！”
仙帝意志目中期待，立即给自己变出一张龙椅来，随即霸气外露地坐了上去，等待沈长生的跪拜。
沈长生做好了准备，开始微微屈膝。
然而就在这一刻，一道银白剑光自远处横扫而来！
唰的一下，整个独立空间内部方圆千米，都在瞬间被夷为平地，就是那间破烂的青砖小庙也在顷刻间被掀飞了出去，化作尘土飞扬。
之后，一道身影闪现在沈长生的身侧。
他一袭白色道袍，皮肤年轻，却头发苍白如雪，两目似有无数岁月冲刷，洗涤成淡淡灰白，目光平淡也无情。
此人，便是太衍宗一代祖师内排行第二的黎云祖师。
剑挥风云变，仙行天地宽。
称号剑风仙尊。
黎云出现在沈长生的身侧，他手中提着一把未出窍的银色长剑，将剑稍拦在沈长生微微弯曲的膝盖前，目光则冷冷地注视着面前的金色虚影。
仙帝意志看到他，陡然一惊，像一只炸毛的胖橘，立即缩进身下的至尊鼎内。
死寂三秒。
仙帝意志才尴尬地冒出头来，冲黎云讪讪一笑，：“哈哈，是你啊，好久不见……”
黎云头也不低，就这么垂眸睥睨着鼎中的小小人影。
他目光冰冷如洞底寒潭，浑身气势已然阴沉得发黑发冷，直接压得仙帝意志不敢飘出至尊鼎。
黎云开口，冷冷道：“玉峫仙帝，老夫问你一个问题。”
仙帝意志浑身一阵哆嗦，赶紧客气道：“你且问，本帝必当知无不答。”
“好，老夫问你，何为道？”
啊？！！
仙帝意志一时哑口无言，脸都要笑哭了。
尼玛！
这小老头的报复心也太重了吧！
问我道是什么，我哪知道你想要的道是什么？我也不过是想跟那孩子开个玩笑，你这老东西至于吗？！
黎云厉喝：“回答老夫！”
仙帝意志汗流浃背，在黎云杀气凛然的目光下，他绞尽脑汁，最终想起了沈长生方才所言，于是他脱口而出：“道是道理！”
“不错，道是道理，但何为道理？”
“回答老夫！”
黎云步步紧逼，两眼发怒，仿佛要射出剑光。
仙帝意志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支支吾吾，久久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黎云冷哼，抬起手告诉他：
“你听好了，老夫的巴掌就是道理！”
言罢，黎云一巴掌朝着至尊鼎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