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元纯又失眠了, 仅仅见过一面,赵怀安,那个大自己18 岁的男人就像一颗石子投入她心湖,泛起层层涟漪。他的言谈举止,他的深邃眼神,让元纯心中有了一丝懵懂的好感。
然而,这好感却让她陷入纠结。年龄的差距如同阴影笼罩,她害怕这只是一时的冲动,害怕未来会有无数的阻碍。她不知该不该任由这懵懂发展,还是该趁早掐灭这刚刚燃起的火苗。
分别时赵怀安还送了元纯一句话“遇到危险保命第一”,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呢?怎么保命?怎样才能保命?……
元纯在这种纠结和挣扎中辗转反侧了很久,才迷迷糊糊睡着。
早上,元纯还没起床,就听她爸爸在屋外叫她赶紧起床,很不情愿的起了床,披头散发的向爸爸撒娇道“老爸,干嘛呀,这么早叫我起床”
“我们得去一趟六扇门,那个事情有反转”
“什么反转?”
“郭婷婷和她男朋友果然是谋杀,”
“这么狗血吗?还真让大叔说中了”
“那个叫赵怀安的真是这么说的?”李德云疑惑的问女儿。
“嗯嗯,让我报警,然后让我跟帽子叔叔说郭婷婷他们是谋杀”
张海鸿从卫生间出来,说“还等什么,赶紧洗漱,早餐在外面吃”
在六扇门,还是杜长贵接待了元纯他们。
“通过我们的审讯,郭婷婷和牛三(郭婷婷男朋友)确实有谋杀嫌疑。牛三和蔡晨曾经因为郭婷婷争风吃醋打过架,蔡晨被打住院,出院后蔡晨扬言要找道上的大哥修理牛三,牛三害怕了,便和郭婷婷密谋要把蔡晨送进去。他们选中李元纯,跟蔡晨说要补偿他一个女孩,目的是以强奸罪报警,万一李元纯不从,被蔡晨杀害就更好了,直接让蔡晨销户。这就是这个案件目前掌握的情况。所以,女孩子以后交朋友一定要擦亮眼睛,注意人身安全”
听着杜长贵的案情叙述,李德云和张海鸿全身直冒冷汗,反观李元纯,好像早就胸有成竹的样子,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好。
“你既然想要害我,就别怪我心狠”,出了六扇门,李元纯只说了这句话。
张海鸿安慰女儿道“没事儿了,昨天婷婷妈给我打了很多个电话,我都没接,后来直接拉黑了,我知道她嘴里肯定没好话。也罢,以后断交就是了”
“放心吧,爸妈,我以后会小心的”
就在这时,李元纯的电话响了,她见是李元来的电话,马上接通,“三哥,你好,”
“元纯,十一点在玉石市场门口碰头,我带你过去”
“好的三哥,谢谢啊”
“别迟到啦”
“知道了,三哥再见”
回到家,李元纯还是用那个帆布包装了冰白玉出门,
李元纯和李元来在玉石市场门口会合后,便踏入了市场的核心区域。在这熙熙攘攘的市场正中间,赫然矗立着一座无比气派的玉石大世界。这座铺面归玉石协会会长谭博文所有,其宏伟之势令人瞩目。
一楼和二楼是玉石售卖的展厅,琳琅满目的玉石珍品在璀璨灯光的映照下,散发出神秘而迷人的光泽。每一处陈列都经过精心设计,仿佛在诉说着玉石背后的传奇故事。
而三楼,则是谭博文的办公室和会客区。踏入其中,仿佛置身于奢华的宫殿。精致的雕花家具、名贵的地毯以及璀璨夺目的水晶吊灯,无不彰显着尊贵与奢华。
墙壁上挂着的艺术画作与珍稀的玉石摆件相得益彰,营造出一种高雅而独特的氛围。整个空间弥漫着成功与权威的气息,让人不禁对这位玉石界的翘楚心生敬畏。
谭博文约莫五十多岁,体态微胖,国字脸,大背头,戴一副金边眼镜,看起来儒雅斯文,见谁都是一脸笑眯眯的样子。
元纯和李元来走上前,坐到谭博文的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
李元来说“谭会长您好,我是蒋军的朋友李元来,昨晚跟他联系过,希望请您掌眼”
“你就是小李呀,既然是蒋军的朋友,那是信得过我,不妨。东西带来了吗?”
李元纯把帆布包里的冰白玉拿出来,小心翼翼地递到谭博文面前,请他鉴定。
谭博文原本漫不经心的目光在触及到冰白玉的瞬间,瞳孔骤然一缩,眼底先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仿佛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光芒击中。
紧接着,那惊讶迅速转化为惊喜,犹如在黑暗中发现了稀世珍宝般,光芒在他的眼中跳动。然而,这惊喜只是稍纵即逝,很快便被一种深沉的贪婪所取代。他的目光变得炽热而急切,仿佛要将这块玉石整个儿吞噬进自己的欲望之中,贪婪之色在他的眼底肆意蔓延,难以遮掩。
他不停地抚摸着冰白玉,感受着冰凉的手感,好一会儿才拿出放大镜仔细辨别了一番,接着又拿上强光手电筒放在冰白玉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探照。
过了大概五分钟,李元来小心的问道“谭会长,您老看这是不是冰白玉?”
“再让我看看”,谭博文面无表情地说。
他眯着眼睛用双手捧着冰白玉不停的摩挲着,把玩着,不时摇摇头,但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
这时,谭博文站起身,对李元来说,“你俩先等会儿,我到隔壁仪器上再测一下,看看数值再确定,好不好”
李元来面露难色,“这个不合规矩吧?”
谭博文显然有些不悦,立刻拉下脸来,“既然信得过我,来让我鉴定,对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开这么大一个玉石城,还怕我调包不成”
李元来连忙说“不是这个意思,谭会长您请便,是我格局小了”
谭博文这才恢复表情,对她俩说“我就在隔壁仪器上检验,你们就在办公室里等会儿,很快的,”
临出门时,叫来一名秘书模样的年轻女子,吩咐道“给客人上两杯茶,上好茶,”
秘书退下,不一会儿,用托盘端来两杯茶,放下茶杯说“检验要大概半个小时,先喝点茶,这是我们会长专门用来招待贵客用的茶,请二位品尝”
李元纯和李元来听到检验需要那么久,只能无奈的等待,心想反正在他办公室里,他还能跑了不成。
无聊的李元来端起茶杯,小小抿了一口,“嗯,挺香的,元纯你尝尝”
李元纯见李元来那滑稽的表情,笑了笑。
她捧起茶杯,凑近鼻尖,一股清幽的香气袅袅袭来,沁人心脾。
茶汤呈现出温润的琥珀色,轻抿一口,那茶汤在舌尖缓缓散开,先是微微的苦涩,瞬间便被回甘所取代,留下一抹悠长的余韵。
每一口的吞咽,都像是在与大自然的精华相拥,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
“小李,醒醒,小李,醒醒……”
李元纯逐渐清醒,鼻腔里还传来一股刺鼻的味道。
这是怎么了,我睡着了吗?怎么可能,这是哪儿?李元纯的脑子里昏昏沉沉的,眼前是个戴眼镜的男人,正笑眯眯的看着她。
突然,李元纯猛然清醒,她想起来了,她是和三哥来鉴定冰白玉的,眼前这个人谭博文。
这时,李元来也醒了,,他也有些迷糊,扭着头茫然的看着元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小李啊,你们送来的玉石经过鉴定,属于一级昆仑玉:颜色白度较好,呈灰白或近羊脂白,质地细腻,有油脂光泽,瑕疵较少。如果想出手,价格好商量”
李元纯并没听他说的,掏出手机一看,吃惊不小,竟然是下午六点半了。
她和三哥识上午十一点半到的谭博文办公室,怎么一转眼就到了下午六点了?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确实是下午的景象,晚霞满天。
这时,李元来问道“我这是怎么了,你是不是给我们下药了,”
谭博文笑了笑说道“小伙子,饭可以乱吃,可话不能乱说啊,你见我下药了,下的什么药?我好心帮你们鉴定玉石等级,你可倒好,竟然诬陷我”
“那杯茶有问题”
“什么茶?你们配喝我的茶?”
桌子上果然空空如也,哪来的茶杯。
李元来大怒,站起来指着谭博文的鼻子,说“老狗毛,你用下三滥的手段调包了我们的冰白玉,拿这么个破玩意来糊弄我们是吧,这是我的东西吗?”
桌子上的玉石,大小、形状都和冰白玉一模一样,可是颜色不对,不光颜色不对,就连光泽都不对,冰白玉晶莹透亮,而桌子上的玉石是羊脂白。
李元纯也明白了她和李元来着了道了,等着谭博文的下文。
李元来愤怒的质问谭博文,“老狗毛,我们的冰白玉呢?今天要是不把我的冰白玉交出来,我跟你没完”
话音刚落,从门外冲进来七八个大汉,一色的黑西装,膀大腰圆,他们进来二话不说就开始暴打李元来,李元纯急忙上前阻止,却被一个大汉摁在桌子上,动弹不得。
李元来那里是他们的对手,几下就被达到在地,之后便是被无情的大脚雨点般踢在身上,蜷缩在地的李元来口鼻流血,嘴里还不停的咒骂,“谭博文,你特码不是东西,啊,我,啊,我做鬼……啊,也……也……”
李元纯急的大喊“别打了,别打了,三哥你别骂了。”
这时她突然想起赵怀安对她说的那句话“遇到危险保命第一”
情急之下,便大叫道“谭会长,别打了,这是我们带来的玉石,别打了,我们不闹了,行不行,我们的错,请你高抬贵手”
谭博文手一抬,大汉们停住了手,李元纯也被放开,她急忙跑到李元来身边,抱起来,“三哥,三哥你怎么样,你没事儿吧,”
也没见他们用家伙,可是李元来的头上有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正汩汩往外流。
见此情景,李元纯已经下了决心,她抬起头,对谭博文说“谭会长,今天是我们的错,玉石已经经您鉴定过了,我们也放心了,鉴定费是多少?”
谭博文仍然是那副笑眯眯的表情,“这是你们的石头吧?”
“是我们带来的石头”
“你不再仔细检查一下?”
“不用了,还能信不过你”
“识时务者为俊杰,把这份鉴定报告签了就可以回去了”
说着,推过来一张打印好的A4纸。
李元纯放下李元来,接过那张纸,上半部分是一副玉石的高清图片,下半部分是鉴定等级和评语,还有谭博文的签名。
李元纯在送检人那一栏签上自己的姓名,签名时一个大汉用手机录像。
自始至终,李元纯看都没看桌子上那块玉石。
“谭会长,鉴定费多少?”
“都是蒋军的朋友,鉴定费就算了。你挺识趣儿,告诉你哥,管好嘴巴,不然保不准一个不小心,缺胳膊少腿的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李元纯用帆布包装起桌子上那块玉石,问道“谭会长,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谭博文一个请的姿势,大汉们让开一条道。
李元纯赶紧扶起李元来,把李元来一条胳膊架在脖子上,半托半扶的走出了玉石大世界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