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住下人就好了,我们也不是要追求什么极致的生活,只是没想到你这么一个满身书卷气的居然也会开客栈,我还以为你这种气质的应该是开个书铺什么的呢。”凤栖上下打量了一下这里之后说着。
“这客栈是我父亲留下来的,我这是子承父业。”柳书生转到了柜台后面,将算盘拿了出来,摇的算盘哗哗的响,“一共14个人,让我算算一共要多少钱?对了,你们要住几天来着?”
“我们在这里住几天,还没确定呢,不如一天给你一结吧。”雨师妾看了一眼大家之后主动说着。
“这样也好,今日你们在这里住在算上午膳与晚膳,一共是……”柳书生笨拙的扒拉着算盘,“七千又九十文,给你们抹个零七千吧。也就是七两纹银。”柳书生算完账以后,抬起头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你这可是少挣了将近一百文啊。我们这可是占了大便宜了。”敖姣从荷包里掏出来一锭十两的银子,看着他拿出甲减,比划了一下,然后一剪子下去,又用旁边的小称一称便是七两,“好技术,一剪子就能捡到合适的钱数。”
“哪里哪里做多了这件事儿也就能看出来了。”柳书生笑嘻嘻的说着,然后就要把那三两银子还给敖姣。
“这三两银子您就留着,晚上给我们置办些好的伙食就行了。实在不行就明天再说嘛,我们又不是只是在这里住一天,也不至于找的这么精细。”敖姣笑眯眯的说着。
敖珏看他们自从进来之后也没有个伙计出来迎,然后就好奇的问着:“您的店里没有伙计吗?这事事都让你这掌柜的亲自干,那岂不是劳累的很?”
“原本我这店里是有两个伙计的,自从我父亲过世了之后,这店里越发是经营惨淡了,雇了两个伙计都没有我每日赚的多呢,所以便让他们回家去了。索性我这店里人也不多,自己还能忙活的过来。”柳书生叹了口气,然后又把笑容挂在了脸上,“我先带你们去看看房间吧。”
“有劳。”凤栖林麒给他让开了路。
欧阳决远则是把目光都粘在了他这满屋子的书里,好多的人族史册典籍。
“柳公子,您这里的书可否可以随意看啊?”欧阳决远好奇的问着。
柳书生笑着点点头,道:“自然是可以的,就是小心别给他们弄坏了就是。”
“放心放心,我定然小心谨慎。”欧阳决远听着他答应了自己之后便走到了墙边,顺手抽了一本出来。其他人则是去跟着到自己的房间里了,在大厅之中只剩下了欧阳决远一个人
“《民间故事怪谈》?”欧阳决远。看着这个书的名字,他还以为这里会是一些人族所要看的那些什么《诗经》之类的典籍呢,没想到居然是这种民俗故事。
不过他也对这些个民俗故事感兴趣,所以自然而然的便翻开读了起来。其中讲的事情,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鸿蒙伊始,混沌之初,上清为天,下浊为地,万万年矣,草木兽禽,各自分兮,自然化物, 是为神矣,日月四季,烛龙司兮,降雨布泽,雨师妾兮,……另有降罚之神,旱魃责矣,怒而赤千里……
亦有古人,女娲伏羲矣,飞凰辅之,应龙佐之,捏土为人,人供奉兮,奉为始祖……
自然化神,责任渐失,烛龙一怒,联合四野,是与天比,然,内有分歧,不足为虑,天道降罚,求困于笼,将于深渊,万事不得出,心含怨念,中日黑雾笼罩,后人传之黑渊……
“原来黑渊是这么来的。与师雨说的不差分毫。”欧阳决远读到这里之后,便抬起头仔细想着原来师雨和他们讲过的事情,大致是差不了多少。
“你怎么在看这个呀?里面都是一些民俗怪谈,也就是黑渊流传下来的故事,我看他讲的有趣,便一直留在这里。”柳书生从楼上下来,便看着欧阳决远在这里喃喃自语,仔细看了一眼他手上的书之后,脸上的笑容更大了,笑眯眯地和他说着话。
“这其中的故事可是真的?”
欧阳决远好奇的问着。
“天地伊始,混沌之初,并无人类存在。不过是无端臆想罢了,是真是假也只有天上的那些个神仙,还有黑暗里的那些个神仙能够知道了。”柳书生听到他的问话之后,笑眯眯地回答着,只是观看他说这话的气势,肯定不是平常人家的孩儿,至少不能说得上是一个读书人。
欧阳决远将书放了回去,然后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店老板,道:“柳公子,倒不像是个平常的店家。”
“哈哈哈,平常再平常不过了,若是我真有什么大身份的话,何至于守着这家空店,每日的温饱都混成了个问题。”柳书生笑嘻嘻的说着,只是这笑意始终不达眼底,他这看似自嘲的话,倒像是说的是另一个人,不像是说自身。
“既然如此这般,那确实得将自家的生意妥善地打理起来才好呀,倘若不然,基本的温饱都无法得到保障,那可真是关乎性命的大事呢。”欧阳决远满脸关切地提醒着说道,他那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一丝担忧与认真,仿佛在强调着这件事情的重要性。
“只叹这些年以来,我一心只读圣贤书,对那些商贾之事着实没有放在心上,若是当初能稍微留意一些,也不至于如今落得这般穷困潦倒的境地,就连平日里忠心耿耿的店伙计都纷纷离我而去了。”柳书生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那声叹息中饱含着懊悔与自责,似乎真的对自己曾经忽视这些世俗事物而感到深深的愧疚。
“正所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然有经略之道,仔细研读,自然是会有一番成就。”欧阳决远好心地安慰着他,“不过眼下我倒是有些倦了,还请柳公子再次帮我带一下路了。”
“这是自然,请。”柳书生笑眯眯的像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但其实却又透露出了一些漫不经心,“我见公子倒是对着古籍刊物颇有理解。若是有闲暇的话,你我二人共同探究一番可好?”
“有闲暇,自然与公子好生讨教。”欧阳决远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然后坐在床上仔细的思考着刚才自己看到的那些事情。
司雨之神雨师妾?雨师妾,雨师,欧阳决远。还是知道这个名字的,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是司雨之神,毕竟在他所看到的典籍之中,雨师妾一般都是司雨之神的妻子,而且每次出行都有蛇族开道,倒没想到原来他才是真正的司雨之神,只是也不知道究竟是男是女,若是男子的话,他都要怀疑师雨正是雨师妾了,只是可惜那典籍之中只有寥寥数语并没有提及这雨师妾究竟是帮着烛九阴的还是顺应天道的?
讲到此处,欧阳决远不禁有些埋怨那个著书的人来,为何只寥寥数语便将此事带了过去。
若是论通晓万物的话,白泽乡里应该会有答案,只是他们如今在这里,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到白泽乡,而且自从白泽隐世之后,就算是在白泽乡中,也难以见到白泽了。
“欧阳?你可在屋里?”凤栖轻轻敲了敲门,那敲门声仿佛带着一丝不安与期待,边敲着边说道,仿佛生怕惊扰到屋内之人。
欧阳决远在屋内听得真切,那熟悉的节奏让他立刻辨认出是凤栖的声音,连忙起身快步过去给对方开了门,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道:“殿下怎么突然来我这里了?莫不是有何事?”
“我在窗户的细微缝隙中,不经意间看到了你读完那本书之后凝重的表情,那神情之中似乎隐藏着无尽的疑惑与思索,究竟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啊?”凤栖一脸严肃地走进了屋里,话语之间透露出他对这件事的重视。
“说是有所发现,却也算得上是没有发现。”欧阳决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仿佛在回忆着刚刚读到那本书时的情景,然后继续缓缓说道,“我只不过是顺手掏出了一本书,那上面的记载宛如一团迷雾,诉说着黑渊的由来,细细品味之下,竟然和当初师雨所说的有着诸多相似之处。”
“师雨当时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这是他自己凭借多年的经验和智慧推断出来的吗?怎么如今还有按照他推断所著的书籍呢?这其中难道还另有隐情?”凤栖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关键的问题,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仿佛要将这背后的秘密看穿一般。
“我在里面倒是看到了一件与咱们平时所持不同的事情,那书上写雨师妾是司雨之神,而不是咱们平日里想的,雨师妾是雨师的妻子或者侍妾之类的。我总觉得师雨和雨师妾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毕竟他说他是蛇族与人族的混血,这才经常受到那小蛇的欢迎,可是他虽说是受到蛇的欢迎,但是他却总是那两条从来都没有变过。”欧阳决远捏了捏自己的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