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也是我生的,而且还是在我的膝下长大,你说他忤逆,岂不是在说我教导无方?而且儿子忤逆父亲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可让我的儿子以后还怎么行走世间呢。”赫连夫人示意春芝把赫连空阁扶起来,然后自己走到了赫连笛也面前,小声说:“老爷别忘了,如今可是你有求于我。而且当年空阁的名字怎么来的,老爷也忘了不成?”
赫连笛也听到她的话,记忆一下子回到了当年赫连空阁刚刚降生的时候。那时候赫连家的叔伯兄弟们不满意他继任城主,趁着他被陛下召唤进京述职的时候,欺负当年已经有了八个月身孕的赫连夫人,说是城里动乱,各家各户都出了钱粮,城主府里东西多,自然要多出一些。
当时赫连夫人正怀着孩子,身体不便,又不好拒绝他们,只好勉强答应。结果这些人得寸进尺,不仅要粮食和钱财,还要赫连夫人亲自去监督分发物资。赫连夫人无奈之下,只好挺着大肚子去了。
每日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要经过夫人的过目,但实际上,真正拿主意的人并不是她。这一切不过是在他面前走个形式罢了。然而,夫人为了腹中的胎儿着想,选择默默地忍耐着这一切。
就这样,夫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将整个城主府都给搬空了。不仅如此,就连那些丫鬟和仆役也都被派到外面去做事了。
那时的京城也是一片动荡不安,赫连笛在京中被控制了长达三年之久。当他终于回到家中时,迎接他的却是一个已经学会叫“父亲”的可爱儿子,以及那位形容憔悴、面容枯槁的妻子。再看看那曾经热闹非凡的城主府,如今却变得如同雪洞一般冷清。
当夫人提出给孩子取名的时候,赫连笛感慨万分,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夫人,然后轻声说道:“就叫空阁吧……我会永远记得夫人对我的这份情谊。”
而且还了解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赫连夫人生完孩子之后,就听到了京城发生动乱的消息,赫连笛也生死未卜,而赫连家的那些叔伯们却一心想着要夺取城主的位置,赫连夫人便故意让他们把府里都搬空了,但她自己偷偷地把城主印玺藏了起来。因为没有印玺,即使他们想当这个城主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后来赫连笛回来了,他从柴房的砖石中找到了印玺,这才发现原来赫连夫人的嫁妆中有一个非常擅长制作砖石的工匠,于是赫连夫人就请那位工匠烧制了一块空心砖,并将印玺藏匿在其中。
无论那些叔伯如何逼迫赫连夫人交出印玺,她始终坚称印玺已经被带走了,并不在城主府中。而且她还果断地杀死了那个制造空心砖的工匠,对外宣称这个人是在回乡探亲的路上被老虎吃掉了。这样一来,就没有人能再找到印玺的下落了。
也正是因为此事,他才能够稳稳地坐在城主的位置上,得到众人的认可和支持。
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后院一直空荡荡的,只有夫人一个人陪伴着他,这也算是他对当年那份感情的一种坚守吧。
想起这些往事,赫连笛不禁感叹命运无常。虽然他现在已经贵为城主,但心中始终无法忘却过去的情感纠葛。此刻面对色厉内荏的妻子,他实在难以说出太重的话语。于是,他只能颓然地坐了下来,不再说话。
“你妹妹啊,她总是那么倔强,非要出去闯荡一番。可是如今外面局势动荡不安,我实在担心她的安危。希望你能去劝说一下她,让她打消这个念头。”赫连笛低着头说道,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担忧与无奈。此时此刻,他已不再是那位威风凛凛的城主大人,而是一个普通而又慈祥的父亲。
“儿子明白,自然会去看望妹妹的。请父亲放心,我会尽力劝解她的。父亲,请您保重身体,儿子先告退了。”赫连空阁虽然当时年纪尚小,但对这段往事仍有着模糊的记忆。看着父亲如此颓废沮丧的模样,母亲终究还是心软了,让他点头应承了下来。
赫连笛也看了一下自己亏欠的最多的大儿子,摆摆手让他出去了。
赫连空阁从书房退出来后,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外面的母亲。她正静静地看着自己,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威严和关切。赫连空阁心中一紧,知道母亲一定有话要对自己说。果然,赫连夫人见到儿子出来之后,便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他跟上。
赫连空阁默默地跟随着母亲来到了她的院子里。刚一进入院子,春芝、夏晓两个丫鬟就迎了上来,她们在赫连空阁进屋之前拦住了他,并将他带到了偏房之中。赫连空阁有些疑惑,但还是顺从地跟着进去了。
进入偏房后,春芝和夏晓迅速地将赫连空阁的外袍脱了下来,只剩下里面的衣物。接着,她们又带着他从侧门悄悄地走进了主屋。赫连空阁感到一阵紧张,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要这样做。
进入主屋后,赫连夫人坐在椅子上,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赫连空阁。她的目光中充满了严厉和审视,仿佛要看透儿子内心深处的秘密。赫连空阁低着头,不敢与母亲对视,心里七上八下的。突然,赫连夫人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喝道:“孽障,跪下!”
赫连空阁从小就习惯了母亲的严格管教,听到这声怒喝,他立刻乖乖地跪在地上,没有丝毫反抗。他知道自己这次可能又惹母亲生气了,只能默默等待着母亲的训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