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夜间休息,一夜无言。但是在黑渊之中,黑夜才是他们的活动时间。
“主人,咱们已经输了这么多,接下来该怎么办啊。”小怨飘到主人的面前,用雾气给自己造了一张床,舒舒服服的在上面躺着。
“你倒是舒坦,有时候我还真羡慕你们这些个没有具体形态的,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想变成什么样子便变成什么样子。”主人的声音传来的很远,在这声音之中还隐藏着锁链的声音。
小怨微微勾起了嘴角:“主人这说的是什么话?主人岂不是也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就算是被锁在了这山崖之上,也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对外界的攻伐,这山崖上锁住的是主人的躯体,但是主人的精神却遍布三界。这一点是我们无论如何也拍马不及的。”
红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探究,然后又释然地笑着说道:“昨天你为什么要缠着那条金龙呢?该不会是看上他了吧?不过,你应该清楚,你们俩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就算你再怎么喜欢他,那又能怎样呢?毕竟他已经有未婚妻了呀!”
听到主人提及敖珏,小怨原本毫无波澜的眼眸中泛起了些许涟漪,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她化作一团雾气,闷闷不乐地回答道:“在这黑渊之中,我目睹了太多的悲欢离合,早已看淡了世间的情爱之事。主人您不必担心,我并无此心。”
“我是从小把你带到这么大的,你的情绪瞒不过我,我教会了你如何去恨,如何去怨,但是从未教过你情爱之事,或许是这黑渊之中这些年来,进来了不少因情而伤的人,所以才让你渐渐通了情,听我一句劝吧,快把你这份情给去掉,你是黑渊的产物,这辈子都不会有真爱的,若是强求的话,最后不见得能伤到人,但是却肯定能伤到自己。”小怨缓缓地抬起头,目光落在眼前这位如长辈般教导自己的主人身上。那关切的眼神和殷切的嘱托,仿佛一道暖流,温暖了她的心房。她从未感受过如此的温暖,这种感觉让她有些陌生,但又无比亲切。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家”的感觉吧。
自从她诞生以来,主人就一直在她身边,不离不弃。多年过去,黑渊中的生灵逐渐增多,他们来自不同的世界,有着各自的故事。有的因情所困,有的为爱所伤,有的被仇家追杀,还有的怨气未散……他们来到这里的模样也各不相同,有的人形,有的只剩白骨,有的是妖怪,有的是魔物,甚至还有灵兽。小怨对每一个进入深渊的异兽都了如指掌,清楚它们为何会被困在这里。然而,对于主人为何在这深渊中囚禁了万万年,她始终不得其解。
“主人是在让我逃避对吗?”小怨缓缓地缠在主人的身上。
“这并不是逃避,而是希望你能有更美好的未来。尽管身处黑渊,但作为你的长辈,我始终心系于你。黑渊中的一切皆充满浓厚的情感,而你便是我的情感寄托。你宛如我的亲生女儿般,陪伴我度过漫长岁月。”他的眼眸中闪烁着无尽的温柔,或许今生除了那个人外,所有的温柔都给予了眼前这位小妖怪——那个由他亲手抚养长大、由怨气汇聚而成的妖。
“谢谢您,您也一直陪伴着我。但我想知道,您为何会来到这里?”小怨过去从未深入探究过此事,她从不曾询问为何会有这样的黑渊存在,为何自己能拥有生命。然而此刻,她渴望了解真相,也许是因为遇到了正确的人,她的情感变得丰富多彩,好奇心也愈发强烈。
“哪里有为什么世间非黑即白的事情多了?我不过是一个灰色地带的人,与这世间格格不入。等你知道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的,我有预感这个时间不会太久,再等一等好吗?等一等时间到了,你便能够知道一切。”眸子轻轻的闭上了,他这种姿态就是在无声的送客。
“既然你不愿意我打扰你休息,那么我不打扰便是只是明日,你有什么打算?”小怨。低垂下眸子说什么自己是他的女儿,说到底这些事情他都不愿意和自己说清楚,时间到了的时候自己会清楚,那还要他干什么?
“你在这黑渊之中倒还想着外面的事情,外面的事情不用你管,你只需要提升自己的法力就好了,好好修炼,将来也可以保护自己不受欺负。我和你说,这世间就是力量为尊,成王败寇的事情。”他的眸子依旧闭着,声音却显得有些疲惫。
小怨知道自己在他这里恐怕是信任度减少了,因为自己的情绪现在已经有些偏向敖珏。所以她便默默的缩回了黑渊的深处,那里才是她应该休养生息的地方。外界如何,管她什么事儿,她不过只是一只小妖啊,而且还是在他们对立面的妖,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破坏对自己如兄如父的主人的计划。
可是,小怨的心中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敖珏那温柔的笑容和关切的眼神。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每当想到敖珏,她的心就像是被轻轻触动一样。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情感吧,一种让她感到困惑又无法抗拒的情感。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大家便都选择了步行前去中部。看着这一路上的花花草草,仿佛根本就没有被黑渊所影响,但是他们知道这些可能就是假象。
“老王婆子,过来,吃饭若。”一声如洪钟般的呼喊声传来,震得刚走进村庄的敖姣等人耳朵嗡嗡作响。
“这老先生的嗓门还挺大。”敖婳捂住耳朵,皱起眉头。
“确实是中气十足的很,一点也不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敖钦淡定地评价道,但他的目光却不住地飘向嬴霂孑。嬴霂孑已经五六百岁了,但看起来依然年轻,仿佛岁月并未在他身上留下痕迹。难道这里的人都是从人族圣域里出来的吗?
这时,一个老太太从村头走了出来。她看到敖姣等人后,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哎呀,这是哪里来的娃子呀?怎么来到我们这里了,这可怜见儿的,来到这儿之后是不是都没吃过饱饭咋。”
敖姣和上官清泱连忙走上前去,一边一个扶着这位婆婆,说道:“我们是从尚芳城过来的,已经吃过饭了,婆婆先去吃饭吧。”说着,她们将婆婆带到了吃饭的地方。
“好俊俏的娃儿们。”
“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娃儿们了。”
吃饭的地方聚集了许多大爷大娘,看到他们过来后都显得十分高兴,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娃儿们不仅长得好看,还很孝顺呢。”被扶着的那个婆子笑眯眯的,看着扶着自己的两个女娃。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看似领头人的老爷子突然出现,他看着这群年轻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和警惕。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到我们这里有什么目的?”老爷子斜眯着眼睛,语气中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威严。
面对这样的态度,这群年轻人们心中不禁涌起一阵不悦。他们都是在家中备受娇宠的公主殿下,从未有人敢如此对待他们。但考虑到这次是在外试炼,而且这些人并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再加上对方年纪较大,秉持着尊老爱幼的原则,他们也不便发作。尽管实际上,按照年龄和地位来说,他们才是应该受到尊重的一方。
“我们是被家族派出来历练的小辈,黑渊就在此处不远,怕影响到百姓们的生活,便让我们来看看。”嬴霂孑上前一步向他行了个礼之后才慢慢的说着。
那老者听后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几人的来意。他看着眼前这些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和疑惑。然而,他并没有立即表态,而是静静地观察着他们。
嬴霂孑见对方没有回应,继续说道:“前辈,我们并无恶意,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我们也会尽力相助。”
这时,领头的老爷子突然开口道:“早不来晚不来,你们若是早来呀,我们还能够这里的人多一些,你们要是晚来呢就看不到我们了,你们来的真不是时候。”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满和埋怨,似乎对嬴霂孑等人的到来感到有些不悦。
老爷子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他转身走进屋内,留下嬴霂孑等人站在原地。嬴霂孑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叹气。看来这次的任务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他们必须小心应对,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其实大家心里都在想着这里虽然安静平和,但确实是不如和那些个妖兽们打交道。还可以直接下手,不必像现在拘着性子
“我们也只是遵循长辈的任务这才来的。若是因为黑渊的事情给你们造成了麻烦,那么为什么不迁走呢?既然是想要在这里看着你们的祖业,那么便不要怪我们没给你们一个安稳的环境,各大家族以及各个族群早就已经颁布了,临近黑渊的各种生物都可以搬到皇城去生存,你们留在这里难道就是为了和我们这些个小孩子说这些吗。”凤梧一脸不屑地说道。
她从小到大从未受过这样的气,被人如此阴阳怪气地说话,还要伏低做小,简直让她怒火中烧。她可是高贵的凤凰公主,怎么能容忍被几个小小的人族老头这般数落?那些人的身份地位哪个不比这几个老头高?年龄大小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长得老而已。想到这里,凤梧心中的傲气越发高涨,对这几个老头充满了鄙夷。
“小梧,不可无礼。”凤栖假模假样的训斥了一句,其实他的妹妹又岂不是说出了他们所有人的心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