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万年之前,忘川九城的创立者在每座城内都放置了能够镇压结界的神秘法器。这些法器拥有着重建结界的力量,可以确保一旦结界遭受破坏,它们便能迅速并予以修复,从而始终保障着城池的安全。
每一件神兵法器皆被小心翼翼地保存在城中的遣灵司内,又有噬魂镇兽守护。
据传说所言,九城的遣灵司内所驻守的镇兽数量各不相同,并且按照与虚无距离的远近依次递增。其中,首云为一,未央为九。这种布局似乎暗示着随着离虚无越近,法器所蕴含的能量也愈发强大,所需的防护力量也就相应增加。
而如神兆所预示的那样,众人此次所要寻觅之物,乃是万年前那场惊心动魄的神逐之战时期,一位极其强大的神祇所随身携带的法器。这件法器据说就深藏在这九座城市中的某一座之内,静静地等待着重见天日的时刻。
由于神境、灵域并无从属关系,不能强制要求城首同意几人探查遣灵司,于是小乌和药不灵随即找到了首云城首,以尊神的名义挑拣着给他讲了些内容。
没想到当首云城的城主得知,竟然是尊神正在寻找能够进入虚无的法器时,内心不禁涌起一阵狂喜。他深知这可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能够成功协助其找到那件法器,无疑将再次拉近自己与天上神祇之间的关系。
想到这里,城主毫不犹豫地将首云遣灵司的具体情况向众人详细道来,希望能为此行提供些许有用的线索。
首云城,这座九城之中最远离虚无的城池,其遣灵司内确实仅有一只噬魂镇兽镇守着。而那件被镇压的法器并非传说中的天神法器,而是由这片灵域最初的主人在建造完九座城池之后,最后才把自己的法器安放于此。
尽管如此,为确保万无一失,念无住等人仍然决定深入遣灵司一探究竟。
遣灵司。
在整个司内最里的一间房内,有一活动地面,打开地板下至地下,有一处几乎空无一物的房间。
房间中有一面巨大的墙壁,上面印刻着精美的创城浮雕。按照司长所述,墙后的空间便是法器所处之地。然而,自九城建成以来,从未有人涉足此地。
就连司长本人也不清楚该如何进入其中,更不知晓里面究竟是何种状况。仅仅从前辈处得知,此墙有强大结印保护,不得擅入,平日仅命人在墙外看守。
众人来到墙边,念无住率先挥手,释放出自己的神能,试图对墙体进行探查。没过多久,只见他的眉头渐渐皱起,仿佛遇到了什么不快之事。
一旁的药不灵察觉到异常,急忙开口问道:“发生何事了?”说着,他也施展出自身的能力开始探查。
等药不灵探查过后,也皱起了眉头,与念无住不约而同地望向了彼此。这可急坏了旁边的小乌,她连忙催促道:“到底发现了什么问题呀?你们两个别光站在那儿干瞪眼啊!快给我们讲讲!”
“这墙看上去丝毫没有结印的痕迹留存其上。”念无住语气平缓地回答道。
“按常理而言,其后既然隐藏着这般至关重要的事物,理应存在强大的术法结印。凭借这些结印痕迹,我们便能探寻出进入其中的法门。然而,刚刚我二人在此处仔细探查了许久,却仍旧一无所获。”药不灵眉头微皱,略显困惑地说道。
“那还磨蹭什么!索性直接闯进去就是了!”站在一旁的仓胥铄突然兴奋地喊了一声。话音未落,只听得“咻!”的一声轻响,他整个人如一道闪电般瞬间闪身钻进了墙壁之中。
“阿铄!”药不灵见状,心中一惊,急忙高声呼喊,并毫不犹豫地紧跟其后追了上去。
而留在原地的念无住,则是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无奈地摇头。这个冲动的小屁孩,自己当初怎会鬼迷心窍地答应让他跟随同行呢?他忍不住的想,真是令人头疼。
一旁的小乌本也着急的想要跟上,但看到念无住的样子后,立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怪道:“不许你这么说我的阿弟!”
念无住感受到小乌凌厉的目光,不禁露出一丝无奈又宠溺的笑容,赶忙解释道:“好好好,我可没有当面说出来哦,不过是心里想想罢了。”
“想也不许想!”小乌转头便也入了墙。
“是是是…”
说完,他也快步跟上前方的身影,朝着未知的墙内迈进。
众人皆轻松穿过墙壁,来到墙后,眼前豁然开朗,展现出一片极为宽阔的空间。这片区域显然不在遣灵司原有的房屋结构之内,其内部极高,而遣灵司地面上的空间看不出任何高耸之处。
由于这个内室位于遣灵司的地下,再加上其位置相对隐蔽,即便是从外面观察,也很难察觉到这里居然存在这样一处所在。
在这片空旷的空间中央,赫然矗立着一座石台。石台上摆放着一件物品,远远望去,那形状宛如一把刀。而环绕着这座石台,则屹立着一尊巨大的石像。石像占满了整个空间的高度,以一种极其古怪的姿势,围绕着石台。
这尊石像所用的石材一眼便能看出并非凡品,但其真正令人惊叹之处在于对细节的极致刻画。石像所呈现的是一只体型硕大无朋的怪兽形象,它的四肢犹如擎天巨柱般粗壮有力,周身覆盖着密密麻麻的鳞片,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这只怪兽的头部与身躯之间没有明显的分界线,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从躯体之上直接突兀地生长出四只眼睛。那四双眼睛瞪得浑圆,透露出一股摄人心魄的寒光。嘴巴则纵向开裂于两对眼睛的中间,张得大大的,样子十分怪异。
看到如此奇异的景象,仓胥铄不禁率先失声叫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怪东西,真是够太吓人!”他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着。
一旁的小乌紧盯着这尊石像,眉头微皱,喃喃自语道:“我怎么觉得这石像看起来有点眼熟呢?可是……一时间却又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见到过。”她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着相关的记忆线索,但却无法清晰地回忆起具体在哪见过。
药不灵则一边施展出法术,化出一条坚韧无比的敛藤,如同一道绿色的屏障,稳稳地挡在了仓胥铄面前,生怕他又一个激动冲了上去。
与此同时,口中开始描述着眼前这座神秘石像的特征:“状若无头,口竖目四,食魂为鳞…”
就在这时,只听得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饕食!”
“饕食。”
原来是小乌和念无住不约而同地喊出了这两个字。
两人喊完之后,目光交汇在一起,随即相视一笑,心领神会。
一旁的仓胥铄却是一脸茫然,完全摸不着头脑,急切地问道:“什么食?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啊?难道是某种罕见的灵兽不成?”
面对仓胥铄的疑惑,小乌带着些狡黠的笑容说道:“阿铄,看来你真得多读些书了!”
被自己这个平日里连术法书籍都颇为吃力、时常因为读书困难而苦恼不已的姐姐这般调侃,仓胥铄心里可开心不起来。
他皱起眉头,嘟囔着嘴说道:“乌姐,这时候你就别损我了,快给我讲讲这所谓的‘饕食’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其实倒也怪不得仓胥铄,毕竟小乌平时钻研那些术法类的书籍时也是毫无头绪,因此闲暇之余便只能从跃鱼阁中的各类杂书中寻找乐趣,打发漫长的时光。
久而久之,对于一些奇闻异事反倒了解得比旁人更多一些。
一旦要说起各种奇闻异事啊,对她来说那可真是小菜一碟,毫无问题可言!
而这所谓的饕食,其实是御灵师们精心打造出来的杰作。
从本质上来讲,这饕食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生灵,而是那些飘散在人世间的灵气幻化而成的一种虚物幻化而成。而这种虚物是没办法独自存在于世的,通常情况下,它们都会依附在一些没有生命体征的物体上面。
比如说像那些神、仙炼制的神器之类的物品,如果长时间地被人使用,自然而然就会沾染上大量的灵气。
一旦灵气积聚到一定程度之后,就有可能变幻出这种虚物来,而这样产生的虚物便被人们称作器灵。
至于这饕食,大多数时候都是附着在石头之上的。然后经过御灵师们巧夺天工般的雕刻技艺,最终变成了刚才药不灵所念的那个模样。正因为它们拥有了特定的外形姿态,所以才拥有了各自专属的名称。这饕食的用途,多半是被用于镇守墓穴所用。
“难怪大家都说这里有噬魂镇兽,这饕食确实非常适合担当镇兽。”
药不灵不禁感叹道:“它能够吞噬掉那些胆敢前来盗墓或者心怀不轨之人的灵魂,并且将每一个灵魂都转化成为自己身上的鳞片。光是看看眼前这座镇兽的模样,想必已经吞下了不少灵魂咯。”
“不对!有问题!”念无住立刻反驳道。“刚刚你我二人台一同探查时便发现,那入口的石墙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阻挡之力,如此轻而易举便能进入其中,这本就太不正常。”
他顿了一下又说:“而且城首之前也曾明确表示过,自从这个地方建成以来,从未有人能够涉足此地。此地又不是墓室,而是在守卫森严的遣灵司内,他说的理应为真。所以,又怎会有如此多的灵魂被吞?这尊饕食石像不对劲!”
说话间,只见念无住双手在空中迅速舞动,一道道光芒随着他的动作交织在一起,眨眼之间便画出了一个复杂而神秘的结印。这结印逐渐成型,最终化作一个与人等高的人形模样。紧接着,念无住口中念念有词,将体内的星点神能注入到这个结印之中。
不一会儿,那个由结印幻化而成的小人仿佛拥有了生命一般,迈着轻盈的步伐,自顾自地朝着饕食石像所在之处缓缓走去。
此时此刻,周围鸦雀无声,四人皆屏息静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结印小人,谁也不知道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结印小人终于走到了饕食石像跟前,但令人意外的是,它并没有触发任何隐藏的机关,甚至连那看起来狰狞可怖的饕食也并未有所行动,就这样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见到这般情形,众人面面相觑,脸上均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此时,仓胥铄转头看向药不灵,急切地说道:“快把敛藤打开吧!你瞧,这不什么事儿都没有嘛!说不定根本就是咱们自己吓唬自己呢!”
药不灵听后,眉头微微皱起,似乎仍有些犹豫不决。然而,面对仓胥铄的一再催促,最终还是无奈地同意了。于是,他伸手轻轻一挥,原本紧紧缠绕在入口处的敛藤瞬间松开,显露出一条宽敞的通道来。
原本按照常理来说,应当是由自己或者念无住率先上前去查看一番情况的。
然而,正当他刚刚准备张口说话的时候,只见仓胥铄竟然毫不犹豫地迈步走上前去,同时嘴里还念念有词道:
“这都没什么事了,说不定这所谓的饕食因为吃不到灵魂,早都已经消散得无影无踪了。说不定啊,就连它身上的那些鳞片也是那些御灵师们为了多赚些钱而自己雕刻上去的。”
听到这番话,药不灵差点就要骂他一顿。可是还没等他骂出声来,仓胥铄就已经快步走到了台前。
而且,确实没有任何异常状况发生。于是乎,其余三个人见状也纷纷打算一同走过去看看究竟。
可谁能料到,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原本安静矗立着的饕食石像突然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剧烈地颤动起来。
紧接着,它猛然挥动起那粗壮无比的前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距离它最近的仓胥铄狠狠地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