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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遣灵司

    灵域,实为万灵精魂所聚之域。

    古神创世,天地分混沌、虚无、朗清。

    朗清之中最上者为神境,最下者为灵域。

    然而,灵域所处位置颇为特殊,它紧邻着虚无,下方又连接着混沌。如此一来,灵域总是不可避免地受到来自两方浊气的侵蚀与影响。

    而为了确保世间生灵之魂都能有所归宿,古神将万物精魂归化至虚无之中。于是乎,当生命诞生时,灵气聚集;而一旦生命消逝,身体便会消散败坏,灵魂则回归安息之所。

    而生灵转化为精魂入虚无的必经之地,正是灵域与虚无的交界处——忘川。

    自古以来,忘川便成为了亡者遗留魂魄的汇聚之处。不仅如此,还有一些在其他地域无法继续生存下去的生者,也纷纷涌入此地寻求一线生机。

    长此以往,这里逐渐演变成一个令人毛骨悚然、恐惧万分的领域了。

    在这里,混战与动乱早已成为家常便饭。但即便面对如此恶劣的环境,灵域中的众生依然竭尽全力地生存、生活着。

    直至万年前灵域横空出世了一位霸主人物。关于这位领域之主的来历和身世,众说纷纭,但流传最广的传说却是说他得到了神祗的助力,合力整顿了灵域。

    将那四处奔涌、肆虐无忌的忘川之水逐一规划,合于九水之中;而后在九水之滨建造起了九座宏伟壮观的城池;并在每一座城池周围设立下了坚不可摧的强大结界。

    这些结界宛如一道道无形的屏障,守护着城内百姓的安宁生活,使得外界的邪恶势力难以侵入分毫。

    负责管理这些结界以及收纳精魂的专门机构被称为——遣灵司。这个机构直属灵域之主管辖,乃是整个忘川九城中权力最为显赫、地位最为尊崇的部门。而那九座城池的城首,同时也兼任着各自所在城市遣灵司的司长一职,肩负着维护本城秩序与稳定的使命。

    入城之人都要经过遣灵司检验,以确保结界安全。最重要的,他们要知道进入的是生灵精魂还是活人。如果是魂体,需在时限之前归入虚无,否则可能会变为恶灵作乱。这是遣灵司最大的责任,也是它名字的由来。

    任何想要进入城池之人,都必须先通过遣灵司的检验。如此一来,不仅能够确保结界始终处于安全无虞的状态,更重要的是,遣灵司需要准确分辨出入城者究竟是生灵的精魂还是活生生的人类。

    因为一旦发现是魂体存在,就必须依照规定,在特定的时限到来之前,将其引导归入虚无之境。

    倘若未能及时处理,这些滞留的魂体极有可能发生异化,转化成为凶残可怕的恶灵。从而给整座城池带来无尽的灾难与祸乱。

    正因如此,判断并妥善处置进城人员的身份归属问题,便成了遣灵司所承担的最为关键且核心的责任,而“遣灵”二字,也正是由此而来。

    话说念无住究竟是如何在祈黑山上寻得了小乌呢?

    原来,自从他拿走了小乌的簪子后,便整日对着这簪子潜心钻研起来,想要弄清楚它所蕴含的特殊能量。经过一番探究他才发现,对于其他人而言,这支簪子简直平凡无奇,毫无特别之处。

    然而,它竟能够始终敏锐地感知到其主人的神识波动!也就是说,这支簪子已然认定了自己的主人,绝不会轻易被其他不相干之人驱使运用。

    小乌离开神境之后,念无住和华阳上神商议许久。鉴于上古遗卷乃是鲜为人知的存在,二人最终决定:由念无住亲自下往灵域去寻找剩余的半部遗卷,同时留下具有自身半个神识之力的分身留在神境,代为处理各类例定事务。

    同时以防出现特殊情况,分身之间无法感知彼此,由念无住的神侍涟在神境待命。

    于是等待无妄海的异动逐渐趋于平稳,念无住分身顺利返回神境并又融合为一体之后,他再次将自己的神识一分为二,其中一半继续驻守神境以保万无一失。

    至此,他方才放心大胆地下界踏入灵域。

    因不愿惊扰灵域中的众多生灵,他寻思着不如借助乾元簪所特有的感应之力先行寻觅到小乌的下落,并向她坦诚说明此番前来的真正意图,之后再从长计议。

    说来也巧,就在念无住随着神簪感应之力来到祁黑山时,竟然看到了牙牙化作了他自己的模样,正陪小乌专心致志地修习武能呢!

    刚开始的时候,念无住还在心里头暗自思忖道:小鸟难道是因为太过思念“佑休”,所以才让牙牙化成这个样子来陪她?而他就只是悄悄地站在一旁观察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念无住逐渐发现事情并非如他所想那般。

    原来,小乌并不是把这个假扮的“佑休”当作情感寄托,而是将其视作一个实实在在的挨揍对象。

    看着“佑休”被揍,他到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欣喜之情,直到觉得小乌会受伤,他才现身出来阻挡。

    本打算见到小乌告诉他“佑休”的身份其实就是自己,赶紧解除了这误会,谁知真见了小乌说了许多事后,这解释之事又不知从何说起了。

    原本念无住打算此次前来,便是要找机会告诉小乌那个“佑休”的真实身份实际上正是他自己。

    然而,当真与小乌面对面时,他却突然变得不知从何说起了。每次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最终还是没有告知小乌真相。

    待小乌离开之后,念无住开始思考接下来的打算。他原本计划直接前往首云城的扶仙医馆去寻找药不灵。

    但他心中清楚,这忘川九城可不是那么容易进出的地方。因为每一座城池都设有强大的结界,而这些结界对于修为高深之人来说,如果强行闯入,必然会引发巨大的动静。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关注,他决定放弃自己飞身入城,而是选择老老实实从城门通过检查进入城中。

    然而,问题随之而来——即便他现在只保留了一半的神能修为,但只要稍加展露,便会立刻被识破其神境上神的身份。所以,要想顺利过关,就必须得找到一个可靠的人来证明自己的身份。

    于是念无住用术法化出一只传音蜂,并让其将消息传递给药不灵。正巧此时的药不灵并不在医馆之中,而是在祈黑山中。

    当他收到来自尊神的传音留言时,没有丝毫犹豫,立即飞身赶往首云城城门处。

    没过多久,药不灵便来到了首云城的城门口。远远地看到念无住站在那里等候,他便高声道:“阿念!”

    等近了前又说:“是什么风竟然把您这尊大神给吹来啦!”

    念无住见状,连忙示意药不灵小声一些,压低声音说道:“好了好了,不灵啊,我这次可是特意隐藏身份前来的,你千万别这么张扬,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尽管嘴上这么说着,但看着眼前这位多年的老友依旧如此热情奔放、毫不掩饰,他感到十分温暖。毕竟对他能保持本心,不顾忌他身份的已然难得。

    “哦,这样啊,那我叫你‘佑休’神君?”药不灵笑说。

    “你!”念无住听到对方叫出那个名字时,先是一愣,心中暗自思忖:他怎么会知晓这个名字?

    随后脑海中浮现出小乌的身影,心想定是因为小乌与药不灵说过的一些话,才使得眼前这位心思缜密的好友一经听闻便能猜到一二。

    “别急嘛,哈哈,自然是我猜出来的。凭小乌大人那性子,如果得知是被你所欺,岂会这般轻而易举地离开神境啊。”那人面带微笑,眼中闪烁着一丝狡黠。

    念无住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知道。其实原本打算就在今天向她坦白一切的……”然而话说到一半,他却突然停了下来,没再说下去。就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究竟为何没有将真相和盘托出。

    一直在旁观察的药不灵看到向来果断决绝尊神、他的多年好友,此刻竟如此犹豫不决、扭扭捏捏,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于是开口问道:“这么说来,你已经见到她了?”

    念无住默默点头。

    “那你怎么不让她带你进城?”药不灵问。

    “我想用梧朽罗佑休的身份进去,少些麻烦…”念无住脸上流露出一抹复杂的神情。

    “又怕她更加误会?”药不灵接他的话说。

    念无住看他,不回答而是说:“这次到灵域忘川是有要事。”

    “哎,没意思,转个话头说这些,有要事跟我说干嘛?”

    “当然也是跟你有关系。”念无住深知药不灵不喜这些麻烦事,除了在育神堂时参加过神兆任务,之后为了免掉神族的事务,甚至自免去了接任神主的权利,而是跑到这下界行医。

    “这次需要你随我同去,像咱们以前一样。”念无住也知道用之前的情谊说服他更有用。

    “阿念,太懂人心不是什么好事。”药不灵叹了口气,他怎么不知道念无住提以前时光的目的,但他也清楚,自己无法拒绝。

    “走吧,去我医馆说,话说这首云的医馆你还没来过。”

    “确实,怎么今天也要好好参观一番,再让你破费一下,找些这城内最好的酒,咱们兄弟二人大醉一场!”只有对着药不灵,念无住才能松懈一下自己。

    药不灵带念无住到城门口登记处,城首正好在城上巡视,见药不灵来立马闪身相见。

    “哎呀呀,不灵神医,您今天怎么有空专门到城检处了!上次您配的丹丸非常之有效,小仙的耗损修为已经尽数补上。”城首不停拜谢。

    “城首客气,举手之劳。今日我来是带个朋友来做进城登记。”

    “哦?神医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不必劳您亲自带来,找侍从带来就行!”城首满脸堆笑。

    “是我们神境医馆的馆主,佑休上神。”

    “啊!竟是位上神!”城守听完眼睛都亮了,这整个首云城只有药不灵一位上神,仓胥一族是神隐一族,城守不知,只觉得如果又一位上神进入首云,一定是自己的城首生涯里最值得说的一段事。

    只见他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念无住,一边看着还一边恭恭敬敬地行礼,说道:“佑休上神,在下有礼了!麻烦您移步到这边的灵枢机前。”

    说着,他抬起手来指向了旁边的条案。念无住向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案上摆放着一个物件,远远望去像是一个卷轴,但仔细一瞧就会发现,其前方竟然多出了一个小巧玲珑的匣子。

    念无住也不犹豫,迈步朝着那个方向走去。当他走到近前时,只见那匣子的表面突然泛起一层淡淡的法光,直直地照射在了他的身上。

    就在这时,原本平淡无奇的卷轴瞬间闪烁出耀眼的金色光芒,上面逐渐显现出复杂而神秘的图案和文字。

    原来,这个看似普通的小匣子正是用来探测生灵精魂的灵枢机。只要有生灵被它发出的光晕所笼罩,那么关于该生灵所属的种族、自身的修为境界以及究竟是拥有实体的生灵还是处于游离状态的精魂等信息都会一目了然地呈现在卷轴之上。

    看到眼前这一幕,城首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起来,他兴奋地大声说道:“哎呀呀,果真是神境的上神啊!法力如此高深莫测!”接着,他又笑眯眯地凑上前去问道:“不知您此次前来我首云城,打算逗留多长时间呢?要不您也学学咱们这里的不灵神医,干脆在此长住下来如何?要知道,我们灵域可是有着许多有趣好玩的地方,可比那冷冰冰的神境有意思得多啦”

    见城首说起来没完,药不灵赶紧上前打断,“城首大人,您把我们佑休神君的结印给传了就行,我们还有事,回聊,回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