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黑团的声音在脚边响起。
白夜离睁开眼，蹙眉问：“有发现？”
“咕咕……”
白夜离起身，黑团立即朝密林一处窜出；他抬脚跟上，不疾不徐。
不一会儿，眼前开阔起来，耳边多了潺潺水声，白夜离驻足，看着在水边骨碌骨碌翻滚的黑团。
竟然有个不大的溪水，远处还有一处浅潭，上面吊着一条三丈高的小瀑布。
倒是处好地方。
“咕咕……”
白夜离来到水边，摸着黑团：“想换口味？”
“咕咕……”
白夜离朝水里扫一眼，手指朝水面轻轻一挑，数十条肥鱼飞出水面，落在河边的石头上。
“咕咕……”，黑团开心地滚过去大快朵颐。
白夜离静静看着，嘴角噙着笑意。
就在这时，水下暗流翻涌，紧跟着一道水柱朝黑团激射而来。白夜离蹙眉，伸手一捞把黑团护住，另一手袖子一甩将水柱甩开。
“咕咕……”，黑团不满，主要是自己的饭被打烂了。
白夜离把黑团收进兜里，道：“别气，有饭主动送上门了。”
“唰——哗——”
话音未落，溪水仿佛活了一般，一道道水镰朝白夜离飞扑过来，杀意满满。
白夜离只觉得好笑，甚至没有动作，袖子里的手指一转，那些水镰尽数折返方向，打哪来，回哪去。
“噗——！噗——！噗——！”
水中发出几道响声，紧跟着，水面上浮出一个屎黄的长条。
白夜离把黑团丢出去：“去，开饭！”
黑团嗖地窜出去，眨眼就把那长条叼回来。
白夜离扫一眼，认出是条修出灵性的小龙鱼，叹道：“这是修了几百年？倒是可惜了！”
那小龙鱼没死透，眼睛盯着白夜离。
白夜离神情淡然，伸手在龙鱼身体里搅和半天，摸出一枚樱桃大的金珠，自是这龙鱼的元灵。
“咕咕……”
白夜离把珠子收好，瞥了一眼拼命蹭自己的黑团，懒声道：“这可不是给你的！”
黑团一顿，干脆叼着他的袍脚撕咬起来：“咕咕……”
白夜离在它身上搓了搓，说：“这东西我留着有用，你今天已经吃了不少鱼。”
“咕咕……”
白夜离眉头微蹙：“怎么？想早日长胖，让我杀了吃肉？”
黑团当即不动了，默默松开嘴，退到一旁的石头上团起身。
白夜离轻笑，手指一点又从溪水里翻起几条鲜鱼，递到它嘴边，笑着说：“放心吃吧，早日开灵好跟她做个伴。”
黑团那黑色的小圆眼睛滴溜滴溜地，对他的话似懂非懂，“咕咕……”
白夜离笑了，“吃吧！”
黑团：这人一会儿要杀了我吃肉，一会儿要把我送回去，啧，还是姐姐好！总有一天，我要先下手为强，一口吞了你！
然而，白夜离似乎能听到它的心声，动作一滞，板起脸：“你该不会想要赶紧长大，好吃我的肉吧？”
黑团不敢吃了，生怕下一秒那人的大掌落下来把自己拍死。
然而，只听“呵”一声轻笑，白夜离已经在一棵树下闭眼打坐。
午饭后，段灵儿见白夜离还没回来，就想着出去找，被凌风鹤拦下。
“段姑娘，你跟小何在院里练功，这镇子我熟，我先出去问问。”
这话说的在理，段灵儿没坚持，但也没心情打坐练功了，就站在院子的大门口，望着上来的路。
何胜君也没急着去练功，而是拎了两个板凳过来，说：“段师妹，坐着等吧！这里已经是圣地门口，白师弟不会有事的。”
这何胜君怕不是在青城山上养傻了，这一副没经过社会毒打的样！
但，人家毕竟是好意。段灵儿看一眼何胜君，舒口气，道了声谢，坐下等。
凌风鹤是在镇子外的树林里找到的白夜离。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凌风鹤实在不懂白夜离怎么会在这里：“前辈，您这是去哪了？”
白夜离当然不会告诉他能直接进圣地，一边逗弄手里的黑团，一边问：“老凌啊，虽说现在灵力衰竭，既然这昆仑圣地能立足与现世，这世还有没有其他类似的地方？”
这问题不可谓不犀利。
凌风鹤斟酌着说辞，过了好一阵，才缓缓开口：“不瞒前辈，晚辈只出入过昆仑圣地。”
白夜离：“那便是还有其他圣地？”
凌风鹤一脸惶恐：这可不是我说的啊！见白夜离一脸平淡，才补了一句：“圣地谈不上，听说，只是听说，除了几个圣地，一些隐世古族、大宗派，也是有灵力庇佑的。”
这印证了白夜离的猜想。
“先说说圣地。”
凌风鹤搓搓手，道：“我知道只有一个冰灵宫，其他的，就不是很清楚了。”
白夜离轻哼一声，重复道：“冰灵宫。”
估摸着就是在北境遇到的那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现下首要是陪着师姐。——只要没碍着他，这些圣地也好、隐世古族也罢，怎么闹腾都无所谓。
到底是凡人，于他而言，都是蝼蚁。
说话间，二人就回到了落脚的院子，看到等在门口的段灵儿，白夜离抿唇挂上笑：“师姐，你怎么在这？等我？”
段灵儿撇撇嘴，上前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往后院走：“等你！我可是在这等了好久！早课不做偷懒也就算了，下午练功也想逃！”
白夜离无语：“师姐，我真没有……”
段灵儿当然不会信他，把他按在蒲团上，说：“你现在！立刻！马上！练功！”
白夜离感应何胜君和凌风鹤并没有跟来，抬眼冲段灵儿求饶道：“师姐，你就饶了我吧！我再如何修炼也是筑基，你是知道的。”
对他的说辞，段灵儿根本不买账，两只手按在他的肩头，语重心长地说：“你怎么知道肯定没办法结丹？现在有机会上昆仑，说不定昆仑有法子让你结丹呢？你早早入筑基，说不定只是需要多修炼些时日呢？”
白夜离无语：“……师姐……”
段灵儿以为他又要说些佛系躺平的话，学着段山河的语气道：“修行本逆天，若是连这点心志坚守都没有，何谈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