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凰若心意已决,东始神尊上前道:“为师同你一起去!”
“我们也去!”众位师兄师姐围了上来,五师姐急忙道:“修仙者,不为自身,是为苍生。如今苍生有难,我等义不容辞。”
“那我们,自然也要去凑这个热闹了!”巫山神女挽着端阳上前道。
“我也去!”阿朦从众神身后小跑出来:“我的父母亲人亦在西荒,他们不是恶魔,只是普通的生灵,我想见见他们!”
娆姬默默跟随着阿朦,也站在了凰若身前。
一旁的荣缨满眼含泪,拉住了凰若的袖子。她自是知道此番西荒之行必是凶多吉少,所以她想陪着凰若。
“二嫂,句余山下皆是洪水,无数生灵困于此,你必须留在这儿。”凰若拉起荣缨的手,认真地恳请道:“我……我将他们,全托付给你了。”
荣缨鼻子一酸,别过脸去。
“师父,拜托你与同门们去支援珏修太子。”凰若向东始神尊行了拜礼,又转身走向巫山神女:“神女姐姐,劳烦你陪阿朦去寻他们的亲人,他们皆是良善之魔。”
端阳在一旁急忙道:“我再去调遣凤族将士,此事关乎六界,我父亲必然要参战。”
巫山神女听完,皱眉道:“凰若,那你呢?”
“我去找鸾颂。”
“那我随你一同去!”
凰若摇了摇头:“我一人足矣。”
西荒大地早已汪泽千里,珏修仍在与诸魔厮杀,眼看洪水涌出西荒,流向人界大陆,他却无可奈何,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阻止更多的魔离开西荒。
不远处的山顶上,大红色的喜服在猎猎山风中飘扬,鸾颂拉着“嬛衣”的手:“以后,这六界就属于我们了。”
而“嬛衣”始终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没有喜怒哀乐。
鸾颂将“她”揽入怀中:“很快……很快这世间就只剩你我了。”
另一边,少聿赶到句余山,得知凰若已动身前往西荒。
他暗道不妙,急忙向西荒而去。
烈火穿云破雾,如脱弦之箭般自虚空中前行。
凰若伏在烈火身上,坚毅地看着前方。
烈火忍不住开口问她:“三公主,你真的要献出女娲石吗?”
烈火是生性傲娇的一只神鸟,鲜少说话,亦不喜欢与他人交谈。这千百年来,凰若只见它说过两次话,一次是同遇莘顶嘴,一次便是与山下的黑熊精吵架。
任云烟从眼前飘过,凰若淡淡道:“保护六界,是娥婈氏的责任。”
烈火不再说什么,沉默着向西荒一路飞去。
“你还是跟来了。”鸾颂突然出现在凰若面前,仍旧是一身大红喜服,额间竟生出大红色的曼陀罗印记。
凰若知道,这是他体内的魔气大增的象征。
“你到底要做什么?”
“在句余山时,我不是告诉过你,复活大姐只需要两个条件。”鸾颂犹如饥饿的野兽般盯着凰若:“西荒诸魔的怨气,还有……你身上的女娲石。”
凰若不由地退了一步,这一刻她明白了鸾颂为何接近她,也明白了他为何要将西荒封印打开,又为何会把她引到西荒来。
他利用晏桑修炼驱灵之术,为得是拥有可以打开西荒封印的法力。他留着青媚,为得是取其元神为嬛衣养着肉身。他将她引到西荒,是为了在这怨气旺盛之地取走女娲石。
一切都是他密谋做局。而他密谋这一切,居然都是为了嬛衣……
他真的……如传闻那般深爱嬛衣……
“如今……全在这儿了!”鸾颂张开双臂,笑道:“天时地利……只要你死在这儿,我取走女娲石,她就可以真的活过来了!”
说凰若失神之际,鸾颂突然收起笑容,双手蕴起一团魔火,向凰若击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凰若还未反应过来,便见眼前一片红色,紧接着传来了凄厉的叫声,红色的羽毛若落雪般在她面前散落。
鸾颂的左脸被鸟爪抓出一道深深的伤痕,他吃痛得收手,擦了一手的红血。
而烈火,亦被他一掌震碎肺腑。
凰若惊呼:“烈火!”
烈火垂着残缺的翅膀,任由身子下坠,它最后看了一眼凰若:“二殿下……二殿下让我保护你……”
烈火是遇莘养的神鸟,当初遇莘将它送给她,并交代过它一定要保护她。
烈火闭上了眼,当年在修罗台它便失职过一次,让凰若坠入云梦泽三百年。这一次,它没有失职,它可以去见它的原主人了。
凰若想要去拉住烈火,却只抓住一片羽毛。眼见烈火自山崖坠落无踪,残厉的叫声盘旋不绝,她突然觉得身子疲软不堪,这些年句余山的故人相继离去,她承受了一回又一回的生离死别……如今,她实在支撑不住了。
鸾颂突然冷笑一声,指着“嬛衣”,指责凰若道:“我要复活大姐,难道你不想复活大姐吗?你本来就该死,为何还要想着要用女娲石去救六界,而不去救你的亲人?”
鸾颂走向她,继续像以前那样,用涂山氏擅长的魅惑之术诱哄道:“三姐,快将女娲石给我……这样,嬛衣就可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