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妺便在东始山下的小城中住下,她寻了屋舍,围了院子,模仿凡人的样子生活。
太仓伤愈之后,时常借口下界除妖,便与陶妺相见。
那段时间,他们又好像回到了曾经在子归山的日子。街坊邻居只道邻里搬来了一户人家,那家娘子生得娇俏可人,郎君更是一表人才,就是不知那郎君做什么生计,时常留了那小娘子独在家中。
陶妺喜欢当人。恰逢人间七夕,她拉着太仓上街买花给她。
太仓直接买走了卖花娘的整个竹篮。
人来人往的街头,陶妺又指着自己的发髻撒娇,太仓无奈地宠溺一笑,便拿起最大的一朵,轻轻替她戴上。
得了最大的一朵花,陶妺开心地蹦蹦跳跳。
隔着长街,绿央远远看着二人你侬我侬的身影,不由得攥紧了手里的鞭子。
近来在东始山她总不见太仓身影,又联想到之前她在长廊中闻到的妖气,今日她便尾随了太仓下山。
没有想到,他竟真的藏了一只狐妖。
绿央心中不忿,她堂堂洞庭府仙子,又哪点不如那只狐妖?
她正想着,一转眼,却见溪谷站在自己身边。绿央顿时有些不自然:“溪谷姐姐,你怎么来了?”
溪谷亦朝不远处的陶妺看了一眼,又看了眼满脸怒意的绿央,笑了笑:“以你的道行和本事,耍一只狐妖,岂不是耍得团团转?”
绿央露出疑惑的眼神:“溪谷姐姐的意思……”
溪谷柔柔一笑,居高临下地看着绿央:“三日后,我父尊会从蓬莱过来,师父会带着大师兄、十七师弟他们迎接我父尊。”说着,她凑近绿央,低声道:“到时候,就看你自己能不能抓住机会……”
溪谷说完,便露出温柔一笑,转身离去。
绿央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望向陶妺的目光变得狠辣。
三日后,同为四大神君的蓬莱神君突然到访,东始神君率弟子们设宴相迎。太仓原本打算外出,亦被师父拦了下来。
陶妺新得了米酒,算日子也该太仓回来的时间了,便趴在窗边等他。
一直等到午后,仍不见太仓归来,而是听到院外有人叩门。
她慌忙跑出,打开门的一瞬间,又收起了笑意。
门口是一位被仙气环绕的绿衣女子。
陶妺看着面前的绿衣女子,皱了一下眉:“你是何人?”
绿央快速打量了陶妺,便道:“我是太仓的九师姐。”
“太仓的师姐?”
绿央却一把抓住陶妺的手,急促地说:“太仓被师父关在了长生塔。”
陶妺震惊道:“他……他怎么样了?”
绿央抓紧了陶妺的手:“他是因为你而被师父责罚,那长生塔犹如地狱,论是神仙进去,七日之后便会灰飞烟灭。”
陶妺一听,紧张起来:“那……那怎么办?我……我要去找他!”
见陶妺如此焦急,绿央便继续道:“那长生塔里面是打不开的,只要从外面打开,便可以救他。”绿央瞄了一眼陶妺,叹了口气,故作难过道:“我无法忤逆师父,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时间紧迫,你快去吧!”
宴后,蓬莱神君并没有离去的意思,而是同东始神君论起仙法,溪谷在内的众弟子作陪。
太仓坐于一侧饮茶,心中愈发不安,他本说好今日去看她的,此刻她肯定等得急了。
他虽面色无改,却将手里的杯子握得更紧了一些。
溪谷坐在蓬莱神君身边,目光轻轻从众师兄弟身上掠过,果然不见绿央,她不由得抿起了唇。
正当此时,便见二师兄突然急匆匆地闯了进来,他大声禀报道:“有一只狐妖擅闯长生塔,放走了里面的妖魔。”
听到“狐妖”二字,太仓不由得蜷起了手指。
东始神尊敛色道:“如何了?”
二师兄低下了头:“狐妖已经伏诛,只是那些妖魔已经无影无踪,四处逃散了。”
太仓急忙站起身来:“狐妖在何处?”
一时间,众师兄弟皆有些不解地望向太仓。二师兄疑惑地看了眼太仓,才回答道:“押在殿外等候。”
太仓便大步流星往殿外走去,只闻身后东始神尊厉声呵斥:“太仓!你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