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夜晚出现了难得一见的七彩斑斓霞光,年纪轻些的仙姬们纷纷跑到观星台,争相观看。
圣极宫。
天帝立于高台之上,叹了口气:“玉姬走失,已有数万年。”
他身后不远处,天后一愣,恍然觉得那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年纪轻些的神仙并不知道,天帝曾有个妹妹叫玉姬。玉姬美丽活泼,当年也常跑到观星台去看霞光。
后来,玉姬爱上了一个魔族首领奚山,并同那魔头私奔到了西荒。
神魔自不相容,玉姬铸下大错。
后来天帝率领众神扫荡魔界,杀了奚山。
玉姬负气自堕为凡人,从此囿于轮回,如今已有数万年。
星河璀璨,广陵城外。
屋顶上,清风阵阵。
凰若将手里的酒壶打开,递给了少聿:“尝尝人间美酒!”
少聿接过后,她又替自己开了一壶,回忆道:“我三百岁的时候就会喝酒了。”
三百岁,还是孩童模样。
星辉下,少聿拎着酒壶盯着她看,他愈发觉得她很可爱,像林中小兽一般的可爱。
凰若兀自笑了笑,又道:“我老去偷司琴长老的酒喝,还被母尊打过。”说着她抱着酒壶看着少聿:“你呢,你小时候呢。”
少聿闻言,微微愣了一下,复又道:“我小时候……在西荒。”
凰若收起笑容,少聿生于西荒,他的童年是一个人在西荒度过的。
她不敢想,他孤身一人在西荒的几千年,是何等的孤独……
她不由自主地将手覆上他的手背,少聿猛然抬目,看向她的眼神充满柔和。
漫天星光下,他们四目相对。
少聿的目光从她眼睛,移到她唇上,他的喉结微微动了动,便凑近了她……
越来越近,凰若甚至能感受到他的睫毛。
这一刻,她心脏似乎要跳出胸腔,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正当这时,便有些声响传来,似乎是很多人在呼喊着朝这边跑来。
凰若急忙向后缩了缩,红着脸紧张道:“有……有人要来了……”
少聿“嗯”了一声,有些哑着嗓子道:“这个时候,大约是山精野怪。”
凰若点了点头,抬目却窥见星光下少聿红到滴血的耳根。
她掐着自己的手掌,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忽然听到嘈杂的声音中夹杂着女子的求救声和哭泣声。
她急忙起身低头向下看去,只见一群男人在欺负一名女子。他们将那女子围在中间,撕扯着她的衣服。
女子发髻凌乱,正无力地抵抗着,她扬着头哭泣,凰若正好看清了她的脸。
是青媚。
凰若急忙跳下去,站在了一众男子的跟前:“住手!”
为首的男子看到凰若后,停下动作,朝凰若凑过来:“嘿!兄弟们,今晚运气好,又送上门一个!”
凰若一听,将青媚挡在身后,握紧了拳头。
“哟!还想动手!细皮嫩肉的,你打得过我们吗?”那男子话音刚落,便引得一阵嘲笑。
凰若静静看着他们:“我是打不过你,可我有打手。”
说话间,少聿已然挡在了凰若身前。
夜风将他的衣袍轻轻扬起,他抬起眸,缓缓上前一步,冷冷道:“涂山也算上古神族,竟败落至此。”
凰若这才得知这帮男子乃是涂山的子孙后代。
关于涂山……早前她只知涂山败落后,新族长清理门户,将一批庸碌之辈清了出来。
如今一见,新族长做得没有问题。
窥见少聿真容后,一众涂山子孙慌忙逃窜。
待那些涂山后代悉数逃跑之后,少聿拎起地上的酒,头也不回地走向树林。
凰若上前替青媚穿好衣服,将颤抖的青媚抱入怀中安慰。
许久之后,青媚方冷静下来,急切道:“巫山神会之后,四殿下已经走失数日了。”
鸾颂失踪了?
凰若听了,立即问:“为何?”
青媚摇头:“在巫山时,不知四殿下因何惹怒了女尊,这么多天了,女尊也不让人去寻。”
青媚又说:“我私自跑出来的,我实在担心他。”
凰若深吸一口气,鸾颂历来温润有礼,对大姐也十分尊敬。他惹怒了大姐?他到底做了什么才会惹怒大姐?
青媚看了眼凰若,又低头道:“我听闻四殿下的母族是涂山氏的……我就四处打听涂山氏的行踪,才落入这帮歹人之手……”
青媚说着,再次哽咽起来。
凰若轻轻抚摸青媚的肩膀安慰。青媚是被母尊从山下捡来的,她与鸾颂年岁相仿,幼年时与鸾颂一同长大,两人情谊自然深厚。多年下来,青媚总围在鸾颂身边转,凰若亦早就看出了青媚的心思。只是鸾颂那棵榆木疙瘩,似乎一点反应也没有。
“你先回去,我去寻他,想必他定然凡间喝酒。”凰若记起在云州时,鸾颂就常爱去坊间玩耍,便十分笃定地对青媚道:“你好好回去休息,我一定将他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