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一次卫晟南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贺君卿的目光没有在他身上停留太久,她一心寻找封印魔域结界裂缝的办法。
卫晟南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还会成为拖累,便一心放在照料贺君卿和伤员身上。
在百里苏淮还深深陷入梦魇中时,贺君卿已经从沉睡中醒了过来,这第二觉终于让她有了些精神。
贺君卿走出房间,只看见亘司一人坐在院中,安静的在看书,亘午不知道去了哪里,便走到她身边坐下。
两人安静的坐在一起,良久,贺君卿才主动开口。
“十二年前,有一只狐妖屠了一个村庄,后与玄虚宗宗主两败俱伤,重伤逃往了蜃山。
司姑娘曾说自己在蜃山待了许久,可曾见过这只狐妖?它如今又在何处?”
亘司合上了手中书,手指在书本上轻轻跳动着,淡淡的看向贺君卿。
“姑娘说的那只狐妖,我确实知道,姑娘想知道也可以,只是姑娘该拿什么跟我交换?”
“它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司姑娘难道还要包庇它不成?”
贺君卿不解且愤怒的看着亘司。
“之前的事,我管不到,但它进入蜃山之后,并没有伤及无辜,我自然该护着些。”
亘司丝毫没有被贺君卿愤怒的情绪影响到,不紧不慢的翻开书继续看。
“若姑娘没想好,便请回房间吧。”
贺君卿见亘司打定了主意,她虽然不解,却也没有办法,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
“司姑娘想要什么?亦或者想知道什么?”
亘司嘴角微微上扬,勾出一抹微不可察的笑容,从书中抬起头。
“姑娘从何处来?是什么人?”
“灵域,少域主。”
贺君卿顿了一下,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亘司闻言有些惊讶,她虽然不曾离开过蜃山,但对于灵域,还是有些了解的。
莫不是她和灵域还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不然贺君卿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该如何解释。
“原来是少域主,亘司失礼了。
想必我之前说的话,少域主也听进去了,难道少域主对那股不知缘由的熟悉感,一点儿也不好奇吗?”
“司姑娘想表达什么?”
“我自诞生起,便一直在蜃山,从未离开过,数不清过了多少个百年。
蜃山寸草不生,荒无人烟,原以为我就要这样一直活下去时,阿午出现了,我将她养到这么大。
阿午活泼好动,耐不住山中的寂寞,最喜欢偷溜离开蜃山,每次都要带好多新鲜的东西回来。
阿午总想着带我一起下山看看,而我却离不开这里。
见到少域主时,那股熟悉的气息,让我心中突然有了一丝希望,我想知道为什么我不能离开蜃山。”
说着说着,亘司一贯淡漠的神情不复存在,不由得激动了起来,手指紧紧抓住书本的页面。
贺君卿或许对亘司两姐妹的身份有些猜测,却怎么也没想到,亘司居然在蜃山待了那么久。
面对亘司满含期待的目光,贺君卿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不忍打破她的期望。
“我虽为少域主,灵力修为还不够深,许多灵域秘术我都无法施展,但有一样东西,我想对你想知道的答案,或许会有用。
只是……那东西是残碎的,我不能保证……”
听见贺君卿有办法,亘司才管不了那么多,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她也想牢牢抓住。
“无妨,少域主,不管此事最后能不能成,狐妖那件事,我定帮你办妥。”
贺君卿无奈的点了点头,拿出一片琉银镜碎片和一个玉瓶,将两样东西放在桌上。
“这是琉银镜的碎片,和雾翎一族的血,等下我将雾翎族人的血滴在碎片上,你也将你的血滴在上面。
随后,我会施法催动碎片回溯过去,只是你的回忆太过久远,这琉银镜也只是碎片,能不能成功,我不敢保证。”
幸好,贺君卿有先见之明,想着修复琉银镜后,不知道怎么使用,就让洛长泽教她该如何使用琉银镜。
又找洛长风取了一些血,以备不时之需,现在正好都用上了。
见亘司同意的点了点头,贺君卿这才打开了玉瓶,小心翼翼的倒了一滴血在碎片上。
亘司立马利落的划破自己的掌心,血不停的落在碎片。
“停。”
贺君卿吓的马上喊停,同时施法为亘司止住了血。
“一滴便够了,用不了这么多。”
随后,贺君卿闭上双眼,在心中默念洛长泽教给她的口诀,双手也随之结印,额间浮现出一道镜印。
镜印缓缓变大,血液融入镜印中,镜印猛的进入亘司的额间,下一秒,亘司和贺君卿同时昏睡过去。
再次睁眼,她们见到了几千年前的蜃山,此时的蜃山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如同真正的世外桃源。
亘司愣在了原地,她在蜃山待了那么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却从未见过这样的蜃山。
刚蹲下,想要伸手去抚摸小花,却发现自己的手穿过了小花,不由得慌张的看向贺君卿。
“此处是蜃山的过往,或许也是你记不得的过去,而我们作为未来之人,是无法与过往产生交集的,走吧,去你的诞生之地看看。”
贺君卿拉起蹲在地上的亘司,她对蜃山不熟悉,只能让亘司带路。
亘司也顺从的站起来,辨别了好一会儿,才找到方向,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欣赏着周围的风景。
“不知道蜃山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变成后来那个样子。”
“你诞生时,蜃山便是那个样子了吗?”
“是的。”
“看来我们来到的时间段,更加遥远一些。”
贺君卿心中不知为何,总有一些慌,小心翼翼的观察周围。
还好大部分路,亘司都能辨认出来,绕了几圈,才找到她的诞生之地,刚准备走过去,被贺君卿拦住了。
“有人来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看不见我们?”
亘司有些奇怪的看着贺君卿,她们既然无法触碰过去的一切,那过去的人自然也看不见她们才对。
贺君卿尴尬的伸手揉了揉眉心,她刚才有些紧张过头了,但还是故作严肃的清了清嗓子说。
“我们还是在暗处静观其变吧。”
亘司也不揭穿她,顺着她的点了点头,两人就躲在暗处,静静的等待来人。
只见来人一袭青衣,穿着打扮与亘司一模一样,甚至长的也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那人眼角旁有一颗红色的泪痣。
亘司愣住了,贺君卿看了那人好几眼,又转头看了看亘司,来回好几次,才确定了两人真的长得一模一样。
“司姑娘,你们真的长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