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不问一下松萝的意见吗?”
“问不问,她都必须离开,灵落,你该明白的。”
云无涯不想再多说,交代好一切,便转身离开。
只剩下卫灵落,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轻声喃语。
“师兄,你会后悔的。”
贺君卿在谒城玩了几日,觉得有些无聊,趴在围栏上,百里苏淮坐在后面的桌边喝茶。
突然,人群传来一阵骚动,所有人慌张的开始逃命。
贺君卿逆着人群逃跑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群蓬头垢面的人,手中握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在城中伤人。
百里苏淮也听见了外面的骚动,走到贺君卿身边看着外面。
这时,他们前些日子遇见的容允棠,带着人骑马而来,停在那群人面前,手中握剑指着最前面那人,容九恩依旧跟在她身后。
“沈言,我父亲念你这些年表现良好,才让你管理灵矿,你却带着他们打伤守卫叛逃出来,你对得起我父亲对你的信任吗?”
“大小姐此言差矣,我们只是刑满释放,何来叛逃一言。”
人群中央,一袭整洁灰衫的沈言格外突出,手中握着弓箭,十分淡然。
“若我没看错,这群人中还有我前些日子送进去的人,怎么他们也期满了?
再说,就算期满,也应当是我们城主府放人,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又为何要闯我谒城伤人?”
“大小姐也不要废话了,左右今日已经进城了,说什么也晚了,兄弟们,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沈言抬头看了看天色,说完最后一句,举弓朝容允棠射了一箭,趁着人群涌动,退到最后转身离开。
“九恩。”
容允棠一直盯着沈言,侧头躲开箭,看见人离开的背影,轻呵一声。
容九恩会意,双腿一蹬骑马追了上去。
容允棠带着人留下,拦住群起激愤的人。
然而,被压迫久了的人,一旦反抗起来,再多的人也拦不住,再加上本就是一些有修为的人。
容允棠带来的人也抵挡不住,节节败退,而容允棠也打得很艰难,顾前不顾后。
千钧一发之际,贺君卿从楼上一跃而下,拦腰抱住容允棠,转身避开从背后袭来的刀。
百里苏淮也紧随其后,为贺君卿挡住袭来的人。
“别伤他们性命。”
容允棠从贺君卿怀里退出来,连忙开口。
百里苏淮把剑收回,用剑鞘敲晕人。
贺君卿唤出玉笛,看向容允棠,勾唇一笑。
“容姑娘,吩咐你的人,捂好耳朵,你也是。”
容允棠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照贺君卿的话,吩咐下面人。
“所有人退后将耳朵捂好。”
所有侍卫退到后方捂住耳朵,百里苏淮也封住了自己的听觉。
贺君卿将玉笛横在唇边,轻轻吹响,悠扬的笛声响起。
反抗的劳役们,痛苦的捂住头,躺在地上哀嚎,虽然容允棠和侍卫们提前捂住了耳朵,但多多少少还是受到了影响。
百里苏淮则是抱着剑,回到贺君卿身边。
容允棠捂着耳,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满脸姨母笑。
看着劳役们一一倒下,贺君卿这才收了玉笛,含笑看向容允棠。
“你们去把这些人绑了带回去,然后去灵矿那边支援。”
容允棠安排好剩下的事,朝贺君卿百里苏淮行礼拜谢。
“多谢两位出手相助,允棠感谢不已。”
贺君卿伸手扶起容允棠。
“容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上次走得匆忙,还未曾问过两位姓名。”
容允棠顺着力道起身,有些心虚的摸摸鼻子,上次未曾想过还能再见,并没有过多交流。
“我叫贺君卿,叫我君卿就好,这位是百里苏淮。”
百里苏淮在玉笛放下的时候,就解了听觉,听见自己的名字,朝容允棠点头示意。
“君卿和这位百里公子是夫妻吗?”
容允棠点点头,挪到贺君卿身边,凑到她耳边轻声询问。
贺君卿面上一烫,耳廓发红,眼神乱瞟,她在凡间待了许久,也明白夫妻的意思,侧头小声的反驳。
“我们,我们不是。”
容允棠还是不信,以为是刚成婚的夫妻脸皮薄,也就没有多问。
一旁的百里苏淮将两人之间的对话,全部听了进去,脸上浮现一抹失望,迅速收敛。
“君卿,百里公子,城中的事还没有解决,我也不便久留,改日再宴请两位,以表谢意。”
一名侍女跑到容允棠耳边耳语了几句,容允棠皱眉,不好意思的跟贺君卿他们道别。
贺君卿也知道事情紧急,点点头看着几人离开。
“苏淮,我们也回去吧。”
街道上早已空无一人,两人慢悠悠在街上走着。
“诶,苏淮你说,为什么谒城有这么多劳役,我总觉得今日这件事有些不对,你还记得那个叫沈言的人吗?”
贺君卿背着手倒着走,面朝百里苏淮,说着今日发生的事。
“方才我在那群人中,看见了前几日偷我荷包的人。”
“谒城的繁华除了位处中心,还有一个原因是拥有灵矿。
灵矿稀有,之前唯有玄虚宗和青阳宫拥有,现在多了谒城,想必那些人就是被抓去挖矿的。
今日的事,观那个沈言的样子,恐怕是早有计划。”
“看来这段日子,谒城有得乱了,我们,啊!”
贺君卿伸了伸懒腰,本来有些兴奋,突然脚下踩到石子一滑,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百里苏淮连忙伸手拉住,手上用力,将人拉入怀中。
“我们,我们……”
“我们怎么?”
“我们先回去吧。”
贺君卿手足无措的推开百里苏淮,转身匆匆离开。
只剩百里苏淮待在原地,望着自己的手,失神的笑了起来。
容允棠听见侍女说,容九恩受了伤,急匆匆跑回家,推开房门。
只见容九恩虚弱的躺在床上,唇色苍白呼吸似有若无,胸前缠绕了好几圈纱布。
容允棠一步步走到床边坐下,颤抖的握住容九恩的手,眼眶泛红鼻头一酸,泪水落在手背上。
“九恩,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来人,来人!”
门外候着的小厮走进来,跪在下方俯首。
“大小姐。”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小的也不知,容侍卫是被城中的百姓送回来的,具体发生了什么,除了容侍卫无人知晓。”
“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容侍卫内里伤及肺腑,胸前中了一箭,所幸并未伤及到要害,大夫已经用了最好的伤药。
嘱咐了,若是今晚未发烧,就能安全度过这一关,过些时日就会醒。”
“好,我知道了,吩咐下去,全力追查灵矿叛逃的劳役,尤其是沈言,没有其他事不要过来打扰。”
“是,大小姐。”
小厮弓着腰退下,退到门外关上房门,匆匆将容允棠的吩咐传下去。